曦芸满脸诧异地从地上爬起来,那条红蛇看了她一眼,扭过头爬回了洞里,一阵红光闪过,地面上全然不见方才她踩出来的那个大坑,她揉了揉眼,刚刚那虎口脱险般的经历就仿佛是场噩梦,眼睛盯着前方仍旧被干草枯枝烂泥覆盖的地面,有些神情恍惚。
“曦芸,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一声焦急的关切把愣神的曦芸自神游太虚中拉回了现实,是念柔师姐的声音。
“无碍,你看我这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嘛。”说完,她还蹦哒了几下,以示自己并无大碍。
“你怎会如此不小心,知不知道我看见你差点被蛇吞了有多担心,下次走路看道,别又踩进什么乱七八糟的洞里。”师姐解开拴在树上的绳子,责怪着,“你还是在我前面走吧,以免你出事了我都不知道。”
说着还不忘将正往后钻的曦芸拽了回来,而曦芸只得挠了挠脑袋,嘿嘿地笑了几声,目光却落在了师姐的手上。
“师姐,你的手……”
念柔低头看了看,满不在意地说道:“哦,这点小伤无碍的,方才拉绳子划得,麻绳嘛,本就不是细致的东西。”
“行了,快点赶路吧,这个伤口马上就会愈合的,不必太担忧。”
“我不要,伤口一定要及时包扎好,就算是小伤口也不可忽视,师姐,你看,此处潮湿阴冷,为最易滋生虫蚊之类的东西,要是被它们盯上了,师姐,你可是不会好过的,你想想啊,人家至少得有几年甚至几十年未尝过人血了,你这不相当于给人家立了个活靶子嘛,况且……“
曦芸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最后还不忘加上肢体动作地劝说着,见自家师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她知道她的”恐吓“起效了。于是将话锋一转,说道:
“师姐,你是因我而受伤,若是不包扎好,我心里过意不去。”
“……好吧。”终于,还是把师姐连哄带骗地说服了。
“曦芸,那条大蛇为何会救你?”
“额,也许是觉得我肉少不好吃吧,话说,师姐,你不觉得方才那些大蛇是有道行的畜生吗?”
“虽说体型庞大,倒不至于就断言是有道行的。”
“哦,是嘛。”话虽这么说,但曦芸的脑中却闪过那条红蛇的影子,难道……是她感觉错了?
二人头也不回地向前追着毫无踪迹的慕沽彩琴,却不知道身后不起眼的角落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
“呵呵,很美味的孩子啊,不过现今是夕彩风那丫头的猎物,唉,可惜了,我还想抢先一步呢,呵呵,等你赢过她,我再和你好好玩玩儿,可别输呦,风神……”
师姐妹二人在树林里没头蝇子似的乱撞,仅凭着一个罗盘指定的大体范围疲倦地走着,整片树林很是寂静,除了喘息声就是脚步声。听从师姐安排的曦芸走在前面,心里却给身后的师姐竖起了大姆哥,不得不说师姐挑的这条路真是不错,仅是在先前有些荆棘,后面却意外地很是畅通。
曦芸扫视着四周的树林,尽量不忽略每一个细节,结果还真让她发现了端倪:
“师姐,我怎么觉得这里好眼熟啊,似乎方才从这里经过来的,”说着伸手指着旁边划有痕迹的树干,“喏,你看,这还有我用匕首划出的痕迹呢。”
“嗯,的确是你划的痕迹,”念柔师姐摸了摸下巴,眼睛左右看了看,皱了皱眉道,“不过,你没感觉路变窄了吗?”
“路变窄了,怎么可能,师姐,你说笑呢吧?”曦芸皱着眉头,很是不相信,接着伸直了胳膊,原地转了圈,“哪儿变窄了?”
当这句话一出口,她便睁大了眼睛,心里敲起了鼓,窄了,这路是真的窄了,她记得很清楚,方才“恐吓”师姐的时候,两边的树离指尖还很远,但是此刻离她的指尖仅有四五寸之隔。
“额,好像似乎大概是变窄了……”说着说着,曦芸有些尴尬地咧嘴笑了一下,这底气不足的,连三岁小孩儿都甭想骗过去。
“那如此看来没查差了,此处果然是幻臬之森。”念柔一本正经地说。
“幻臬之森,那是何物?”怎么总是蹦出来奇怪的东西,头一回出师就这样,那以后还怎么混啊!
“幻臬之森,通俗地讲就是一片森林,不要求占地有多大,只要有雾气就可以形成,人容易在雾气中迷失自我,陷入幻境,”师姐顿了顿,叹了口气,“其实若是单单只是幻境那还好,但若再加上‘臬移’,则比较麻烦。”
曦芸继续一个头两个大地问道:“那……‘臬移’是什么?”
“就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旋转的东西,任何什么都行,有可能是墓室的墙壁,森林中的树木,甚至还可以是一片土地,幻臬之森最诡异之处就在于它的树木和土地都会移动,这也是最棘手的。”
听着师姐那透彻的分析,曦芸拍了下手,恍然大悟地说道:“哦,那方才我们岂不是在原地转圈?”
“我们是在转圈,但并不是原地转,”师姐摇了摇头,“据古籍记载,有臬移的林子会被分为三层,并且均是闭合的圆环,我们也只是绕着最外层转了个大圈而已,只有在正确的时刻才有可能进入最里层,如今,我们只能等待时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