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种生物都有自己的情感,就连看似冷酷无情的胡蜂也是如此。妖物自始至终都贯彻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理念,当然指的是那些没有坠入邪道的妖们。
无论何时的夏日都是让人深觉不舒服的季节,因为每个人身上都黏糊糊的毕竟影响一天的心情,降低劳作的效率,更何况是在正常情况下闹出点幺蛾子呢。
自从老管家带领家丁把两位小姐救下后,慕沽府上上下下算是忙活开了。一会儿出来进去地伺候,一会儿又奉命去请大夫,额上的汗擦了又擦,脚底板都快磨破了,才好不容易将全城的有名的无名的郎中们请到了府中,而那些郎中们到了慕沽府后第一件事不是为昏迷不醒的小姐把脉开方,反而大眼瞪小眼地干戳着,一会儿又面面相觑,相视苦笑。
慕沽武贤见状,不觉有些着急,看着女儿发紫的小脸,皱眉道:“陈大夫,为何不快快为小女号脉,了解病情呀?”
被他叫做陈大夫的郎中是慕沽城里数一数二的名医,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早年间,陈大夫通过多年行医的经验,治愈了一个气鼓的女子,从而帮那户人家戳穿了一个天大的谎言,赢得了一定的声望。人称陈回春,所以问他询问情况,是最好的选择。
“额,回老爷,不是在下不想为两位千金治病,而是实在无从下手啊。”
“鄙人直到陈大夫工作繁忙,而且今日还是推掉了几名老患者远道而来的,心中焦急是难免的,只不过,这光站在一边看看,就说无从下手,难免有些敷衍之意。还请大夫再想想办法,我会好好报答的。”
“这,老爷,这并不是报仇多少的问题,只是……”他咽了一口吐沫,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继续说,“只是两位千金并非由普通胡蜂所伤,而是被那黑金毒蜂所伤,黑金毒蜂毒性之强恐怕无人不晓,将小姐伤成如此,只恐怕,恐怕无回天之力了。”他说完便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垂手站立。
“哦,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这两个孩子才这么小,怎么可以,呜呜……”彩琴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悲痛,哭出了声。
“这,”慕沽武贤无措地皱了皱眉,“陈大夫,难道就不能死马当活马医,毕竟才将小女救回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陈回春摇了摇头,表示无方。彩琴见他摇头,哭声更加悲凉,不能自己。
“这两个孩子怎么如此命苦,这年纪才这般小,只是偶尔玩了一会蹴鞠,怎会将命丢了。老天,怎么这样不公平。”
“谁说无力回天了?”一道苍老但雄厚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伴随着一阵嘈杂,一个老者仰首走进了外间屋。
“欸,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臭叫花子!这是你能进的地方吗?”一旁的家仆粗暴地推搡着,试图把老者轰出去,无奈,怎么推也推不出去,只得干瞪眼,用言语进行攻击。
“何事喧哗?”慕沽武贤朗声言道。
“老爷,这个老叫花子擅闯进来,我们轰都轰不走,”家仆剜了老者一眼,一脸的愤怒,“而且他还声称自己会医术,也不知可不可信。”
“当然可信,我老叫花从不说假话。”老者大笑一声,颇为自信地扬了扬头。
“就你?省省吧。既然会医术还不把自己的眼睛好好治治,知道这是哪儿嘛,就敢瞎往里闯,不要命了。算了算了,给你点银子,出去好好吃一顿,滚吧。”家仆面露不屑,甩手丢了一袋碎银,轻蔑地说着。
“贾三,不得无礼。”慕沽武贤怒喝道。虽说他慕沽家是皇亲国戚,但慕沽武贤从没有依仗权势欺压过百姓,更何况是个年老的叫花子呢。他一直遵循华夏民族的美德,一直都尊老爱幼,就算管教自家的那两个小祖宗,他也是用在人间闻名的小故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刚刚贾三的一番言论实在是有给慕沽家抹黑的嫌疑。便出后呵斥。
“老人家,家仆无礼。是鄙人管教无方,有些言语冲撞了老人家,请见谅。方才家仆说老人家会医术,敢问贵宝号是%……“
他这句话说的很委婉,但也暗藏陷阱。如果老者说出个字号,看他这身叫花子的行头,就算是精通医术,也不过是个落魄的郎中,总之不可能是医圣之类的人物;如果老者没有说出任何字号,那十有八九他是个庸医或者干脆就不懂医术。再加上他把家仆也扯进话里,完全是推卸自己的责任。因为是老者对家仆说会医术的,而他慕沽武贤只是听家仆说的,于是顺口一问而已。
总之一句话,就是给老者下了个套,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有一点是他没有想到的。
”哈哈,老叫花哪儿有什么宝号可言,我那小药铺本就不怎么起眼。老叫花喜好游览山水,便将那铺子交给我的徒弟们打点。不过最近听闻我那几个蠢材徒弟还干的有模有样的,而且还小有名气。老叫花常年在外,都快忘了那铺子的名号了,似乎是叫什么康堂什么的。唉,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使了。“老者大笑着说道,苍老的脸上去看不出情绪,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平静如水。
”哦?老人家还有如此闲情逸致。的确是与常人不同。“话虽这么说,可这慕沽武贤心下惊诧不已。他听说的医馆宝号中有”康堂“二字的这慕沽城中只有一处。那就是人称医仙阙的宝康堂。内中有一名医,不仅能治一些小灾小病,还能治愈一些疑难杂症。当今圣上曾不止一次地召见他,但是这位脾气古怪的名医总是抗旨不尊,后来更是冒着被砍头的危险销声匿迹了,找寻多年无果后,自家侄儿慕沽早歌便也拿他没辙,这是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又过了几年,数名医术高超的年轻人来到了主城,声称自己是那位神医的门徒,特来代表家师来面圣的。慕沽早歌自然喜出望外,急忙将那几个人传进宫中,当天就封他们做了御医。而那位被称作神医的郎中却迟迟没有出现。
”有一点,朕可以断言。此人姓柳,名鹿荣,单字一个荃字。“此时慕沽武贤心中忽然记起皇上所说的话,不觉有些激动,颤微微地问道:
“那,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
”哈哈哈,老爷何必如此多礼。说到底,我老叫花也不过是个糟老头子,怎能承受一个尊字。老叫花姓柳,名鹿荣,单字一个荃,若老爷不嫌弃,可称我为柳荃。“老者声音铿锵有力,豪迈的笑声充斥在屋内,而一旁的慕沽武贤却早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