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帅策马狂奔之间,突然听得路边树林中响起飞鸟振翅的扑扑声音,他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只通体蓝色羽毛的鸽子冲出树林,扇动双翅朝着正北方向飞去,这只蓝色飞鸽体形比平常家鸽略小,但飞行起来极快,转眼间已经消失在群山之中。
郝帅首次见到这种颜色的飞鸽,不免多看了几眼,飞鸽消失的方向也正是自己的前进方向,郝帅又挥动鞭子,催马快行。郝帅哪里知道,追杀贾仁的关键就偏偏落在这只飞鸽之上。
过了一会,天空中阴云密布,天色昏暗得好似傍晚时分,有一颗豆粒般大小的雨滴正落在郝帅身上,紧接着四周沙沙的下起雨来。
转瞬间雨越下越大,山风也忽的刮起,裹挟着密实的雨滴噼噼啪啪的砸在郝帅身上。山路转瞬间变得泥泞不堪,所骑快马四蹄不住打滑,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摔倒,郝帅赶紧从马上跳了下来,暗道:“贾府众人此时一定不敢骑行,自己索性施展轻功追上他们。”
路面上的马蹄印已经被积水覆盖,即使雨停蹄印也会变得难以辨认,郝帅从此将不能再靠蹄印寻找贾府之人,他的眼睛在风雨中眺望,仔细查看着周围一切。郝帅现在所处位置正是开阔地带,周围是大片的农田,视野宽广,有利于发现逃跑人群。
郝帅直接放开了马缰绳,让马自由寻找树木避雨。他施展凌波微步在泥地中穿行,脚下虽然湿滑,但凌波微步施展起来却似水上行走,快速穿行丝毫无阻。
此时大雨已经变成了暴雨,倾盆雨水呼啸着滚滚落下。雨滴早已经分不出个数,只是汇集在一起同时砸了下来。郝帅的眼睛已经看不清远处,在狂风暴雨之中,周围的景物都变得迷迷蒙蒙,若有若无。
郝帅奔行中不断用手擦着脸上的雨水,雨水又不断淌下遮住他的视线。郝帅暗想,这次暴雨来得迅速猛烈,贾府之人一定会躲在路边角落避雨,自己一定仔细寻找。
他在风雨中猛然看见远处有几间农舍,农舍窗口整齐摆放着一排排玉米,农舍主人怎会如此大意?居然不惧路人将玉米拿走。郝帅施展轻功来到近前,从窗口的玉米缝隙中偷眼查看,里边空无一人,郝帅很想进去避一会雨,只一小会也好,可以略作喘息,但仇人近在咫尺,绝不能再次错过,郝帅狠狠跺了下脚,转身又冲进雨幕之中。
郝帅在山路中穿行,凡是能避雨的地方郝帅都进去查看,没有发现立时继续向前寻找,慢慢的半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发现,郝帅焦急万分,此时只觉得胸口又有了那种快要炸裂的感觉,眼睛也慢慢变得通红,贾仁你个老东西,你躲到哪里去了?
此时雨势已经渐渐收住,由暴雨转成了中雨,但风却仍然猛烈。郝帅在风雨中情绪越来越难以控制,满腔愤怒已经憋得他近似疯狂。六十多条人命,一天一夜追击,追到近前居然连人影都看不见一个,究竟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的推理出了错误?
不会的,这么大的雨,这么滑的山路,马匹若是强行通过,不是在泥地里滑倒,就是将马腿深陷泥沼之中,他们根本就不会冒雨前行。他们一定躲在附近避雨
郝帅暗暗给自己鼓励,他顺着山路走上一段斜坡,自斜坡顶端随意向下看着,我去,郝帅眼睛顿时瞪得浑圆,他居然看见了成群马匹,他唯恐在雨中看不清楚,赶紧用右手擦了擦双眼,眼睛再次向下看去,没有看错,整整四十六匹滇马正拴在山坡下的几间民房周围,郝帅在路上已经算过北路马匹数目,一共确有四十六匹,眼前一匹不缺,看来贾仁应该躲在房中避雨,郝帅激动得感觉自己呼气都变得颤动起来。
郝帅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没有从山路直接下去,转身钻进了树林,从树林之中迂回来到民房附近。房屋中似有人影闪动,不时传出喧闹之声,看来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在此种恶劣天气之下,郝帅仍能追杀过来。
郝帅只听得里边一个声音传来:“老家伙,你家有没有别的食物,赶紧拿过来,若是被大爷翻到,直接宰了你。”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答道:“大爷们,最后剩的那些东西也被你们吃了,确实是没有了。”接着那个声音骂道:“老东西,你家太穷了。”
郝帅听他的声音很像是被自己吸了内力的教头周通,我靠,他没有了内力居然仍这么猖狂。郝帅从身上取出匕首,匕首的阵阵寒气激得他恨不得立时手刃仇人,他猛的推门进去,断然喝道;“都站住别动,谁动杀谁。”
这间屋中东倒西歪的躺着十多个贾府家丁,周通正耀武扬威的训斥着一位六十左右的老汉,其余家丁正在一边随声附和,此时见郝帅闯了进来,一个个惊得手足无措。郝帅目光一扫,便发现其中没有贾仁,转身又转向另一个房间,同样房中的十多个人仍没有贾仁,郝帅直奔最后一个房间,那个房间之人刚刚已经听到了郝帅呼喊之声,只听到有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弟兄们,我们人多,一起砍了他。”里边立时响起了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
郝帅听那个声音不是贾老爷,很是失望,奔进屋中一看,同样是十多个家丁,见他进来同时挥动刀剑向他砍来。郝帅只在瞬间便看清了屋中情况,仍然没有贾老爷,所有人都已经查过,甚至连管家秦能,家丁王霸也不在其中。
郝帅只气得双臂剧烈颤抖了起来,又觉得耳边有一个声音反复提醒着自己,“你又放跑了贾仁。”郝帅思绪混乱,下意识的挥舞匕首向眼前的刀剑划去,只听见一阵武器落地的声音,十多个家丁手中都只剩下半截刀剑,地上散落着被削断的另半截刀剑。家丁们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此时那个沙哑声音嘶吼着,“用剩下的武器捅他,屋子小他躲不开的。”那十多个人同时用刀剑向郝帅捅了过来。
郝帅此时已经清醒,见此情景立刻将满腹怒气发泄到他们身上,凌波微步向前一闪,匕首飞速递出,第一刀就划在发出沙哑声音的男人脖子上。郝帅气得急了,手上没了分寸,本想只在他的脖子上划一刀伤口取他性命,但却出手重了一些,直接将他的首级割了下来,人头落在地上翻滚着,周围家丁吓得连连后退。
郝帅暗道:“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凌波微步抢了上去,匕首飞快划动,转眼之间郝帅退回原位,那十多个家丁同时捂着脖子,浑身抽搐着倒在地面,呼出了最后一口气,接下来全都不动了。
另外两个屋子的家丁见此情景,吓得嗷嗷怪叫,拼了命向屋外跑去,郝帅飞身过去,将跑到最前边的那位家丁直接一把抓住,猛的向后一扔,那个家丁重重的摔在墙角,挣扎了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郝帅吼着:“谁敢再动半步,直接过去宰了你。”他的话音刚落,屋子中纷乱的局面立时改变,所有人全都站定不动,有的家丁已经抬起了一只脚,却也吓得不敢落下,一条腿支撑着身体,身体摇摆不定,却也苦苦坚持着。
郝帅见房屋主人那位老汉也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动弹。他赶紧过去微笑着说道:“大爷,吓着你了,回头定会多给你银子作为补偿。”
老汉此时激动的谢了郝帅,看也不敢看杀人的那个房间,远远的躲在角落之中。
郝帅瞬间又换成满脸怒气,向家丁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