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液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汩汩地流着,头顶昏黄的灯光包围着他,说不出的凄凉。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面前,“顾子衿,你干嘛!你手都破了。”
他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似得,继续用手收拾着地上的残渣,眼皮也不抬一下,好像在做着什么无声的抗争。
“不要弄了。”我拉住他的手,他轻轻躲开,对我视若无睹。
“你是不是疯了啊!”我看着他自虐狂一样,心里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酸涩,有什么咸涩的液体顺着鼻梁滑落到下巴,又滴在他的手上,和他的血融合在一起,他顿了顿手,停住了动作。
我趁他晃神的空隙,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他拉起来,拖到沙发上。“不许动。”
他像个了无生气的木头人一样,靠在沙发上,闭上眼,把头一偏,那样子活像得不到糖果的三岁小孩!
“阿嚏。”那边的王疏朗杵在那里,一个接着一个的喷嚏。
“你!去洗澡!”我对着他愤愤地吼了一句。
“你凶我……”他好看的眼睛立马蒙上了一层水汽,一副“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的楚楚可怜样。
“凶的就是你!我还是个孩子啊!你们俩个这么折腾我,还是人吗!快去!”我推搡着他上楼。
“悠悠,你们这是干嘛呢。”外婆站在门口,看着我们三个人一台戏。
“外婆,那个有没有医药箱……”我迫不及待地开口。“顾子衿他受伤了。”我指了指沙发上那个倔的跟牛一样的顾大爷。
外婆一看,急匆匆地找来了医药箱,想给顾子衿处理一下。
顾子衿一副拒绝配合的样子,搞得我在一边急得背上出了一层汗。我索性坐在他身边,用力地把他的手拽过来,恶狠狠地威胁“你再动试试,你就自生自灭,我也不管你。”他果然乖乖听话,八成也是怕自己血流干,一命呜呼。
早知道顾大爷吃硬不吃软,我以前还那么窝囊干嘛!哼╭(╯^╰)╮。
“你丫是不是有病啊……你看你手指里……”我用棉球笨拙地清理他手上的碎玻璃渣,虽然我已经尽量轻手轻脚了,难免碰到割破的伤口,他却跟没了知觉一样,坑也不吭一声。
我在心里暗啐了一声疼死你算了,但是手上的力道还是减轻了。
“外婆,你先去休息吧,我来弄。”我看着坐在一边满脸担忧的外婆,好说歹说才把她劝去休息。
“好了,大功告成。”我拍拍手,把医药箱关上,坐在他身边语重心长地教育这个不听话的小孩:“平时你一副比谁都老城的样子,你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犯病了……”
“嗯,我病了。”他垂下眸子,好像呼吸都变得艰难。
“……得了吧你,吃饭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儿就病了……”我看他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你说吧,你哪里病了。”
他举了举那个包着纱布的手指,“失血过多。”一本正经地说。
“噗。”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失血过多?你确定你不是来逗我的。割破俩手指你就失血过多了,那我大姨妈来了我还大出血呢!”我上窜下跳地激动说道。
“你一个大男生,你……”我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就压下来,他把额头枕在我的肩膀上,清浅的呼吸喷在我的颈窝,温热却不难受。
“你先起来,我……”我的血液好像一下子全部涌到脸上一样。
“我是病患。”他干脆把上半身的重量全部压到我肩上。
→_→再被你压下去我要成病患了啊喂!“你算哪门子病患啊……”
“肌肉外部组织不规则性受损……”他闷闷地声音传来。
受损你大爷!我刚想开口,他嘟囔了一句:“我帅吗→_→”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什么玩意儿?”
“我帅吗。我好看吗。”吐字清楚,发音标准。
重点是今儿都怎么了,一个个的,刚王疏朗问了我一路了。现在顾大爷又来问我,敢情我具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做人可不能这么外貌协会啊,内在美也是一种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