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闫没有父母,她居住的屋子,特别的破旧。地板虽然是木地板,却陈旧得轻轻一踩就能破掉。地板上有好几个洞,付闫让我避开那些洞走。她躺在矮矮的小床上,样子十分憔悴,不是累的,是被打的。我太窝囊,才让她受伤。我准备去给她倒杯水,却发现没有饮水机,只有一个生锈了的水龙头。
“妇炎洁,喝的水,从这里接?”我问。她转过头看了一眼,说:“不是从那还能从哪儿?”
我接了满满的一杯,送到她嘴边。
她喝完,床头柜上的诺基亚手机就响了。手机显示着两个字:“令席”
“别接。”我把手机拿在手中,不让她拿到。铃声一直响着,戛然而止后又继续响起来。
付闫坐起来,把手机从我的手中夺过,接通了电话。
“令席,你打电话给我什么事啊?钱?哦,钱我已经打你卡上了,你还有什么要的告诉我。我会想办法逃掉债主的追债的,你放心吧。”
付闫与令席的这一串通话,傻子都能听明白了,我冷冰冰的问她:“付闫,你把那5000块拿给令席那种渣男干什么?”
“他要我就给啊。”她说的那么理所当然,那么毫不在乎。
“你疯了。”
付闫的确像是疯了。如果她不把自己的钱和借的5000块给令席,就不会踩着破旧的地板,喝着满是蛔虫卵的生水,也不会用着已经磨掉外壳的诺基亚。她完全可以用那些钱来满足自己,可是,她白痴的没有。
我把付闫从床上拉起来,说:“你是他妈还是他大姨妈,有必要这样吗?他是个大活人,不会自己去赚钱吗?就算是借钱,也要自己去借吧?你看看你,本来去酒吧唱歌收入不高,还包揽下那种渣男的生活费用,他现在不知道在哪个五星酒店与别的女人逍遥快活呢!”
“我是疯了,疯得一无所是,你最好,你什么都好。你有钱,你有一颗可以赌的心,我赌不起。你还不是一样忘不了风子,我们两个交往的,在对方眼里,不都是那种混蛋吗?”付闫冷笑。
“你怎么会赌不起?你有大把大把的青春来挥霍,怎么会赌不起?”
“几何,我不想骗你,我怀孕了,是令席的孩子。”付闫把目光移到了地板上,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无助。
我被震惊了,妈的这应该也不是骗我。“那你去打掉啊。”
“没钱。”她说。“钱都给了令席。”
本来我想说让令席带她去打孩子的,可是这种想法明显就不可能。
“你真傻。”我环顾了这个不过十多平米的小屋子,无奈了又无奈。“我卡里有一万多,我带你去正规的医院打胎。”
我看见付闫她抬起头后满是感激和疑惑的表情。她问:“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妈改嫁给一个超级有钱的公司老总,每个月都会往我的卡里打1万多块,当然这些付闫是不知道的,我不会向她隐瞒,所以告诉了她。
这段时间,我打算让付闫一直住在我租的小阁楼中。走到阁楼的楼下,我遇见了我既想遇见又不想遇见的人——风子。
风子还是穿着以前那一套灰色的短袖汗衫,裤子换了一条破洞牛仔。我送给他的项链,也换了,换成了一条长长的十字架项链。头发染了一小撮深蓝色。
他身边有一个女人,有一头酒红色的长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身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包臀短裙,修长的腿和她的气质显得那么的相配。他俩挽着手,甜蜜的经过阁楼下面。
我痴痴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想着,我果然还是配不上疯子吧。
风子也看到了我,在我们目光碰撞的时候,付闫拽了拽我的右臂,示意我走。
我依旧站在原地,风子尴尬的笑,说:“几,几何,这是蒂利斯。”
我不想知道。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