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好车,危桑打开车门,丛莱和杜云晓也相继下车。危桑绕到副驾驶旁,对靳北说:“下车,带你去看看片场。”
四人走到一处亭台,现在正在拍摄一部古装剧,男女主正被吊在空中进行打斗。危桑指了指一席黑衫正在挥舞这长剑的男人说:“看到了吗?那是刚刚拿到金花奖最佳男演员的影帝,谢珏。”
靳北拿眼睛扫了一眼,又转过头来看危桑,那表情明摆着写道:“那又如何?”
危桑略感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前这位少爷现在心气儿正不顺着呢,她原本想让他体会到,谢珏这样的影帝级的人物,凡事都还亲力亲为,力求作品的完美。而像靳北这样的新人,不是科班出身,从来没有接触过表演,则需要付出得更多。不过,现在还是算了,她已经将这位公子哥教育了一通,再说下去,怕是会适得其反,让他彻底跟她造反,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正想着,有人走近,说:“桑桑,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危桑转过身去,看到来人,连忙叫人:“张哥。”
这位张哥,全名张晔,是谢珏的经纪人,圈内的金牌经纪人,经他手上带过的艺人,不说红透半边天,也能在圈内混个这个哥那个姐的称谓,走到哪儿都被人恭敬地对待着,就连危桑,都要敬他三分。
“张哥好久没到桑桑那儿坐坐了,桑桑都想您了,就来看您啦。”危桑抿着嘴角微笑,模样是招人怜惜的清透。“Alan哥今天什么时候收工啊?让桑桑做东,请两位哥哥去吃个便饭可好?”
张晔看了眼危桑,又看了眼站在她身旁的靳北,说:“Alan后面还有两场夜戏,这场已经重拍了十几条了,今天恐怕不行了。”
“那下次,桑桑再来探班,到时候张哥可不要再拒绝桑桑了。”危桑识时务地告辞,领着靳北离开片场,路上,不忘问靳北的感受。
“一场戏重拍十几条算多还是算少?以这位张哥的口气,应该算多吧?那么,一直导致重拍的是与谢珏对手戏的那个女主?”靳北提出问题,危桑回答:“谢珏从出道至今,是圈内出了名的谢一条,凡是他的戏,几乎都是一条过。与他对手戏的女主,是个新人,前年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进电影学院,学了两年,科班出身,一条戏十几条没过,靳北,你觉得,你一条戏能够几条过?”
靳北闻言,看向危桑,久久没有说话。
危桑见他沉默,继续说道:“下周,你需要与其他所有争取角色的演员一起来试戏,如果,你的演技不能够达到要求,也依然会被淘汰。”
靳北撇了撇嘴角,对淘汰与否,根本没有在意。
“靳北,你是我花心思找来的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角色。”危桑说的真诚,好似在告诉靳北,她在他的身上赌下了全部。“靳北,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靳北看着危桑,见她一脸的凝重,突然就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了。潜意识里总是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不过是这个女人对他的手段,就如她媚眼如丝地勾引他,疾言厉色地斥责他一样,不过都是为了让他能够安生地呆在她的掌控下,为她做她想要的事情而已。可是,她一脸的真诚,近乎恳求他的表情,却让他再也无法对她发脾气,无法再让自己任意妄为。靳北不禁在心里叹道:“靳北啊靳北,你怎么就被这个阴险的女人给拿下了呢?”
回去的路上,靳北突然提出要去渔山岛吃海鲜,算是危桑对他这段时间的折磨的补偿,并且保证,如果危桑带他去,那么,从明天开始,他一定会乖乖地听危桑的话。
危桑扶额,她这哪是签了个男主角,分明就是哄了个孩子。但是,谁叫他大少爷现在最大呢?危桑只好将车钥匙交给丛莱,让她开车。傍晚的时候,四人到达石县,在码头包了艘船,四十分钟以后顺利上岛。
正是傍晚,游客纷纷从沙滩回来,找了海鲜馆坐下,点上一份海鲜大餐,将海的味道吞入腹中。
危桑他们来得太晚,各个馆子已经人满为患,四人只得拿着网兜从水箱里捞海鲜,然后等在门口排队。危桑虽然不擅厨艺,却对挑选食材很有一套,一会儿功夫,就挑得盆满钵满,各类新鲜的海鲜被她收入囊中。店老板从危桑手上接过网兜,不禁感叹:“姑娘可真是个行家。”
危桑笑而不语,跑到隔壁水果摊买了只西瓜拎回来,扯了四个凳子过来,四人就坐在门口啃起了西瓜。
等了半个小时,有人吃完结账,服务员招呼着他们入座,杜云晓豪气万丈地叫了一箱啤酒,还无比豪迈地说:“吃海鲜,喝啤酒,人生啊,有此无憾了。”
丛莱笑着推了推她的脑袋,这样就此生无憾,那未免,也太没有要求了吧?
按照危桑的要求,螃蟹直接水煮了端上来。危桑任由杜云晓闹腾,带上手套,开始剥螃蟹,很快,一只螃蟹就被危桑完整地剥了下来,杜云晓见状,立马伸出手来,将危桑面前的盘子端走,握起筷子夹着鲜美的蟹肉往嘴里送。
危桑故作生气地瞪着杜云晓,只见她厚着脸皮凑近她,笑嘻嘻地说:“桑桑剥的蟹就是好吃。”危桑瞬间如一口老血梗在喉,连假装生气都没法子了。
丛莱和靳北自顾自地吃着,丝毫不理会这两人之间的闹腾,只一会儿功夫,两人面前就堆满了各种壳。
酒足饭饱,危桑摸着肚子,问靳北:“怎么样?满足了吗?”
靳北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将最后一罐啤酒一饮而尽。
夜色迷人,远处的海面泛起了荧光,是海里的浮游生物,将海面变成了一片蓝色,比萤火虫更加的绚丽美妙。
四人漫步到沙滩,危桑脱掉鞋子踩入水中,海水微凉,随着风轻拍脚面,从脚趾传入整个身体,让人身心舒畅。
杜云晓和丛莱在远处泼水玩儿,靳北不知何时走到危桑身边,与她隔了一臂的距离。
夜风轻柔,危桑许久没有这般惬意,只不过,她不知道,在城市的另一边,有人却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