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去,安乔正在给悦橙的各位倒茶水。项彦生坐在一侧的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助理钟心坐在一旁,在与他说着什么。危桑和丛莱一进来,项彦生的视线就看了过来,钟心也不说话了,拿起茶杯喝茶。危桑却似乎没有看到一样,扯了嘴角,走过去,在项彦生身边坐下,说:“项总,怎么坐在这儿呢?”说完,朝丛莱使了个眼色,就听到丛莱说:“安乔,怎么办事的,让各位老板等,快去告诉服务生可以上菜了,老板们都饿了。”
“好的。”安乔连忙放下茶壶,走出包房。
“项总,快请上座。”丛莱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项彦生抬眼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她身侧的危桑,危桑赶紧站起身,学着丛莱的动作:“项总,请。”
项彦生起身,迈步到餐桌,钟心在他左手边,其他人纷纷落座,项彦生右手边的位置却似乎是有意地被空了下来。
危桑看了眼丛莱,走到项彦生右手边,坐下。
项彦生的右手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脸朝着钟心,危桑心里不快,对着项彦生故意留给她的后脑勺在心里暗暗地挥舞了个小拳头,说:“项总,不知道这里菜合不合您的胃口?不过,桑桑敢保证,这里的人参酒绝对是一绝,项总可要试一试?”
项彦生闻声,停下手上的动作,好一会儿,转过头来,看向危桑。
此时,安乔已经领着服务生进来,各式各样的菜品端了上来。危桑从服务生手上接过酒壶,亲自为项彦生倒酒,手指捏过项彦生的酒杯,动作轻柔地为他斟上一杯,双手轻捧,递到他面前,说:“项总,桑桑敬您。”
项彦生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袭紫色长裙,露出白皙的手臂,头发轻轻挽起,脖颈细腻光滑。明明知道她有多么的狡猾,此刻却仍然无法对她眼中的真诚视而不见。看惯了她各种心机的模样,此刻却被她清明的目光给吸引。项彦生抿了抿嘴唇,从危桑手中接过酒杯,扬起头,一饮而尽。
“项总真是好酒量,桑桑佩服。”不过是一杯酒,危桑却好似发自内心地敬佩道。
项彦生睨了她一眼,凑近她,说:“收起你的恭维吧,危桑。”危桑收回视线,转过身去,朝丛莱示意,将主动权交给她。
丛莱立刻会意,见服务生已经将所有人的酒杯斟满,端起酒杯,说:“各位今天辛苦了,来,我敬大家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在桌面上敲击,丛莱先干为敬,服务生立马有眼色地上来再次将众人酒杯倒满。
危桑放下酒杯,捏起勺子,专心地喝起面前的海参羹,配上三种菌菇,味道极其的鲜美。项彦生不识抬举,她大小姐还不伺候了呢。哼。
丛莱在和以钟心为首的悦橙的人们周旋,天南海北地聊天,唯独不谈工作。项彦生偶尔插一句话,看上去无关紧要,却明显将局势转向对悦橙有利的一面。
危桑安静地吃着,也不插嘴,只是默默地将项彦生的话都记了下来。怪不得丛莱说项彦生是只老狐狸,只守不攻,悠哉地打着太极,却一点可突破的点都不显现。这让危桑很不畅快,她敢确定,项彦生必然会是她要拿到完全的主动权的最大阻碍。
放下勺子,危桑拿起放置在一旁的一次性手套戴上,夹过一只肥美的大闸蟹,慢条斯理地剥了起来。
危桑的动作轻柔斯文,好似她不是在将大闸蟹剥皮去骨,而是在为心爱之人宽衣解带,叫人看了,都想要被这一双柔若无骨的葱白玉手轻轻抚摸。
很快,危桑将大闸蟹完好地剥开来,将壳剥开,取出里面娇白似玉的蟹肉,在空着的盘子中摆好。“项总。”危桑将装着蟹肉的盘子放到了项彦生的面前,说:“这菜可是不合您的胃口?桑桑瞧您都不怎么动筷子,可是不给桑桑面子?”
这样的场合,换了谁,也不会是像在家里一样,肆意地动着筷子。尤其是,主位上的项彦生,被丛莱等人轮番敬酒,几乎就没有动过筷子。而他的下属,以钟心为首,回敬丛莱等人,倒是危桑,成为了远离两方对垒的闲人。
不过,危桑怎么可能让悦橙的人一直占上风呢?即便刚刚项彦生不客气地叫她收起她的恭维,她还是剥了一盘漂亮的蟹肉,献给项彦生,打断这你来我往、没完没了的敬酒场面,果然,就看到丛莱向她投来感激的目光。
项彦生定是不可以拒绝危桑的,拿起筷子,从盘中夹起蟹肉,沾上前面放着的酱料,缓缓放入口中,半晌,才说:“不错。”
“来,来,来,大家别光顾着喝酒,多吃点菜。”丛莱立刻借机说到,示意安乔为每个人都夹上一只肥美的大闸蟹。“我们桑桑,挑蟹的功夫一流,大家尝尝看。”
危桑满意地将手套摘下来,拿起筷子夹了根蚝油芥蓝,咬上一口……唔……好苦。面无表情地吞下肚,将剩下的丢到盘子中,危桑没了兴致,捏过茶杯小口小口地嘬。
她是极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的,各怀鬼胎地坐在一个桌子旁,心里都有各自的算计,吃不好,喝不好,怎么样都不痛快。
好在,结束的时间不算太晚,安乔早已经安排了司机将各位大爷送回去,剩下危桑和丛莱两人折回大厅,坐在沙发里休息。
丛莱被灌了许多酒,此刻拉着危桑,面色难看地骂道:“这群孙子,真他,妈,的不是人。当老娘千杯不醉呢,一杯接着一杯地灌我,项彦生那个小兔崽子,会上好像不为难我,他,妈,的在这儿等着我呢,王八蛋,不是人!”
“好,好,好,他王八蛋,他不是人,丛丛,咱不气啊,不气。”危桑搂着丛莱,心疼地抚着她的背,刚刚还面色镇定的丛莱,微笑着将他人送走,现在却醉倒在沙发上,身子软的像一滩烂泥。
“不行……桑桑……唔……我得……得……”话还没说完,丛莱就从沙发上站起来,直奔远处的卫生间里去。
危桑连忙跟上,跟进去,丛莱已经跪在马桶前,吐的胆汁都快要出来了。危桑轻拍着她的背,腾出一只手打电话给杜云晓,叫她来柏乐接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