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桑将信纸重新折回原本的样子,塞回信封中,好像这样,她就没有读过这封信,她与梁多的牵绊还在。抹掉脸上的泪水,危桑轻轻呢喃:“梁多,再见。”
发动车子,危桑再也没有了难过的心情。逝者安息,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她写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现在,是她收拾好心情,重新好好生活的时候了。
危桑将车开到SPA馆,将自己从头到脚做了个护理,又去自己喜爱的几家店买了几套衣服,几双鞋,几个包,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第二天一早,丛莱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里面正坐在沙发上翻看资料的危桑,愣了一下。“桑桑,你……”
“丛丛,早啊。”危桑抬起头来,与丛莱打招呼。此时的她,化了个清新的淡妆,身着一条紫色的裙子,衬的她皮肤越发细腻白皙。头发微卷,散落在肩上,看上去,透着十足的女人味儿。丛莱回过神来,揶揄道:“这么美,连我都要动心了。”
“那你说,项彦生会不会动心?”危桑状似无意地问,脸上却浮上了狡黠的表情。
“……”丛莱无语,合着她大小姐等着算计项彦生呢。“那只老狐狸……咳……小狐狸……”丛莱想到这几次与他的过招,不栽倒他手上就不错了。
“这些,叫他们来试戏。”危桑将手上一叠资料递给丛莱。“这些,丢掉。”说着,将另外一叠丢进了垃圾桶里。
丛莱瞄了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有多少少男少女们梦想破碎了。接过危桑递来的资料,丛莱粗略地翻了翻,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桑桑,你……”丛莱把莫淇尔的资料抽出来,拿到危桑面前。
“怎么了?”危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位可不是省事儿的主,不知道编剧大人,准备给她几号的戏份啊?”丛莱坐到危桑身边,故作好奇地问。
“那要看她有多大的本事。”危桑不以为然地说。虽然,她的确对莫淇尔印象恶劣,但是,凭她的长相,在剧里做个花瓶也未尝不可。何况,没有人知道,莫淇尔是不是有真材实料。
“项彦生的女人,给二以下的戏份,桑桑……”丛莱有些头疼,与项彦生交手几次,都没有摸清楚她对莫淇尔的态度,如果,危桑不知轻重地给莫淇尔难堪,估计,以后与悦橙的合作,就……
“丛丛,相信我,我的判断是不会出错的。”危桑却伸出食指在丛莱面前晃了晃,说:“项彦生根本没有把莫淇尔当回事,而且,他这种空降兵,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将到手的东西放走。”
危桑记得杜云晓带回来的情报,项彦生,悦橙流落在外的小少爷,二十六岁时被悦橙的董事长岳家诚接回岳家,空降到悦橙做了总经理。回到悦橙三年,先后制作了两部票房上亿的电影,一举成为圈内的金牌制作人。而今年上半年开始,换女友无数的项彦生,突然有了固定的女伴,就是让危桑喜欢不起来的莫淇尔。两人出双入对,尽显甜蜜,但是,项彦生正在制作的电影,却没有莫淇尔的加入,反而是将危桑兴起,要与悦橙协商制作网剧的信息透露给了莫淇尔。如此可见,项彦生对莫淇尔并没有受到项彦生的重视,尤其是当危桑让莫淇尔下不了台的时候,项彦生只在旁边围观,并没有帮她说过一句话。也正因如此,危桑从始至终都笃定,项彦生不会为了莫淇尔与她翻脸。
不过,眼下危桑的确想要讨好项彦生。因为,她亲自挑选来的男主角,没有任何的演艺经历,更没有任何的名气,如此空降到剧组,将悦橙推荐上来的人选PK掉,成为男一号,于情于理都是一件会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丛丛,你给靳北安排的老师怎么样?他的程度,能不能……”胜任男主角啊?
危桑到底有些担心。演戏这个东西,有人可以靠天赋,有人可以靠勤奋。但是,有些人,却没有天赋,后天即便勤奋也补救不了。这样的人,危桑见了太多,一腔热情,比谁都经受的住风吹雨淋,可是,现实却总是会活生生地给他们一个巴掌。这也变成了这个圈子适者生存的准则。
靳北的先天条件很好,危桑也乐于捧他。可是,如果他不幸,就是那种没有天赋,靠勤奋也无法补救的人,即便他拥有上帝雕刻的绝美容颜,危桑也无法为了他自砸招牌,毁掉自己在圈内摸打滚爬这么多年的积累。
“是骡子是马,叫他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丛莱说。
危桑眉毛一挑,觉得丛莱说的很有道理。“走吧,带我去看看,靳小公子,过得还适应不。”
丛莱带危桑去了位于市中心的公寓式酒店。丛莱在这里给靳北租了一个套间,不大,却也不小。靳北住在二十七楼,从阳台俯瞰下去,整个三江口的景色尽收眼底。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靳北暴躁的喊道:“出去!”危桑与丛莱互看一眼,丛莱抬手按门铃,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大门打开,一脸受挫的女人看到丛莱,就说:“丛小姐,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这位小祖宗,我可没本事伺候。”
危桑绕过她,径直走进屋内,就看到靳北抱着脑袋坐在沙发上,沙发前的茶几被他踢得很远,地上全是散落的撕碎的纸张。
“几天没见,脾气挺大啊。”危桑抬脚踢开挡在她前方的靠垫,走近,俯身下去状似要看清靳北的表情。
“你少装好人了,我怎么到这儿来的你心里清楚,阴险。”靳北抬头,看见危桑,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我是阴险,可是我帮了你。”危桑却丝毫没有把他的愤怒看在眼里,给自己腾了个位置坐下,说:“靳北,拿人好处,就要付出代价。你不是小孩子,这点道理,用不着我教你吧?”
危桑停顿了一下,又说:“还是,你想要我把你送回去?我倒是不介意……”
“你敢!”靳北瞪着危桑,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既然不想回去,就给我老实点。”危桑突然冷了语气,警告到:“何心蕾是最优秀的表演老师,你要是再敢惹她不高兴,就试试看。靳北,我提醒你,是你自己提出不管什么条件都答应的,要是你拿不下这个角色,就别怪我不讲道理,亲手把你送回筑酒庄园。”
说完,危桑就踩着高跟鞋拉着丛莱走了,留下刚刚还一心想要撂挑子不干了的何心蕾看着早已经没有了嚣张气焰的靳北,在风中凌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