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捅了马蜂窝
我叫任飞,出生于公元960年,稍微懂事点之后,听大人们说我出生的那一天,有个叫赵匡胤的人,被属下们簇拥着黄袍加身了,成了万民敬仰的皇帝,建立了一个叫做宋朝的时代。
我生长的村子,受唐末藩镇割据战火连绵的影响,早已破败不堪,可是老一辈的人仍然不愿意迁徙,他们经常说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狗窝踏实。后来,宋朝皇帝励精图治,教化民众,一些无私的先生们,来到我们村子附近,成立了一个叫做敬师堂的地方,负责支教周围几个村子的小孩。
我家一共有三口人,父亲就是一名军人,在沙场上征战杀敌,很少回家,母亲经常牵肠挂肚,公元959年父亲回家呆了一个月之后,就又随着大军平定战乱去了,次年我便呱呱坠地,但是自懂事以来以后,我再没有见过父亲。
转眼,我七岁了,天天和村子里的三毛在一起玩,这一天,我们在甘蔗地里偷甘蔗,足足偷了四根,回家的路上,我拿着三根,三毛拿着一根,把一人高的甘蔗当棍子耍,舞的虎虎生风,我在他后边哈哈大笑。
“三毛,等会儿张婶来问谁偷了甘蔗,我们就说是隔壁村的二狗和四黑。要不然我的屁股又要挨板子了,我娘很凶的,等会儿我们找个地方,偷偷的把这些甘蔗消化掉,吃不完的藏起来,千万别让人看见了”
“放心吧,任飞,你怎么说我就跟着你怎么说,保证不会露馅。哈哈,看我给你表演一手七十二路威武棍”
刷!刷!刷!
三毛,从小喜欢和棍子打交道,他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学过几路杂耍,见三毛打小就爱动,就把这杂耍的把式教给了他。
棍影如风,经过一个狭长的小道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响,三毛的棍子好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嗡…。。!嗡……!
我和三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许多嗡嗡的声音,然后,我在三毛背后两米出,看到三毛的后脑勺上,黏上几只蜜蜂,个个肥如拇指!
来不及反应了…
“三毛,快跑,我们捅了马蜂窝了!!!”
“啊!…”
被蛰了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然后就开始麻木,三毛比我更严重;我们不要命的往家里跑,可是那马蜂似乎和我们有深仇大恨一样,黏着我们蛰,疼的我们留下了眼泪。
终于看到家门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被蛰了多少口,我只艰难的睁开着眼睛,隐约看到三毛的脑袋肿大了足足有一圈,刚好三毛的母亲和我娘在门口,看到我们这哭哭啼啼的狼狈模样,立刻尖叫起来
“三毛!”
“飞儿”
我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到家里拿了头发和鸡蛋壳,放在家门口,开始生火点燃,刚好这时候,三毛进了家门,我也三步踏做两步跑,跟了进去。
头发和鸡蛋壳混合燃烧的气味散发出来,那马蜂果然不敢追了,只在外围嗡嗡嗡的扇动着翅膀,过了一会儿终于全部退走
而此时,我的意识都有些迷糊了,“娘,好难过”
“飞儿,快躺下,头抬起来”,我娘急得直跺脚,让我躺下之后,知道我的脑袋是最疼痛的地方,就找了一个很软的枕头给我垫着。而三毛的妈妈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做完这些,我娘就离开了片刻,然后我看到她拿着两片绿色的叶子,上面有晶莹的绿色水珠,是马齿苋,给了一片三毛的妈妈,然后用另一片敷在我的伤口上,动作轻柔,目光带着慈爱,眼眸深处又有些着急,嘴上在安慰我“别怕,飞儿,一会儿就不疼了”,还轻轻的吹出一口气,吹散滴在我脸上的绿色水珠,散发药劲。
本来疼得我龇牙咧嘴,慢慢地我就觉得稍微好一些,过了一会儿,我徐徐睡去。
睡了整整一天,醒过来觉得不那么疼了,肿也消了,肚子又十分的饿,刚好三毛也醒了,就躺在我旁边。
“飞儿,觉得好些了没,肚子饿了吧,我熬了些粥,来先吃点”,我娘端来一碗冒着热乎气的红薯粥,好香,我坐起身来。
“来,我喂你”,“娘,我不碍事了,我自己来吧。三毛,你觉得怎么样,死不了吧”
“哼,你三毛哥我福大命大,还没享受这美好的人生呢,哪会这么容易死”
“哈哈,我再也不跟你去偷…。偷着捉迷藏了”我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话变了回去,三毛也脸色一变,那甘蔗我们被马蜂追着蛰的时候就丢掉了,要是被我娘知道我去偷甘蔗,还被马蜂蛰,那我的屁股又该犯疼了,三毛的爸爸也很严厉的,还好我妈妈没有听出来端倪。
“你们呀,没事就好,三毛,你也来吃点”我娘又给三毛端上来一碗粥,不烫,温度刚刚好。我和三毛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就要下床,这时候门口出现一道魁梧的身影,三毛的爸爸就进来了,脸色赤红,似是极为愤怒。
“爸…”三毛声音都有些不自然
“哼!你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三毛更害怕了,吓得只往回缩,我妈妈连忙护在三毛前方
“张哥,你老吓唬孩子干什么,这不没出什么大事吗,你把三毛领回去,等过几天,我和敬师堂的老先生们商量一下,把这两孩子送去读书,这样他们就会乖很多了。”
三毛的爸爸脸色温和下来,“那就有劳你挂心了,你们任家关系广,你去联系私塾老师,自然再好不过,我这就把三毛领回去。三毛,跟我走!”,“哦…。”
“嘿嘿”,三毛临走的时候还扭过头对我呲牙一笑。
“飞儿,过几天就是新生入学的日子,你已经七岁了,以前都是我教你,自你启蒙以来,学习知识速度颇快,就是顽皮难当,整个村子的小孩都被你捉弄遍了,也罢,慈母多败儿,你和我走一趟,去见见敬师堂的赵鹤先生”。
“啊,娘…。我的伤还没好呢,等我先养养伤吧,嘿嘿”
“不行!这不是你的借口,今天你必须和我一起去,要不然我又要家法伺候了”
“别别别,娘,我跟你去。。”、
“穿好衣服,我帮你整理好仪表”
我其实挺不乐意的,但是没办法,严厉起来,我妈妈其实比三毛的爸爸还要凶,我的屁股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板子了,每一次都整的我哭爹喊娘。
敬师堂在村子的南边,面积倒是不大,但是隔了很多间,分给不同的年龄段读书学习。
“这是我家小飞”我娘介绍道
“嗯,双眸清澈,额头宽阔,天圆地方,慧根不错,是个苗子”那个叫赵鹤的老先生,圆脸弯眉,还觉得挺慈祥的。“三天后就是开学的日子了,你们任家送来的孩子我肯定会尽最大的能力培养好”。
我娘要我赶紧道谢,没办法,我只能装模作样的作揖道:“谢谢赵先生”
“小飞,你要好好学习,成为国之栋梁,乱世出英雄,需要你父亲那样的铮铮汉子;太平年代,却需要文臣安邦定国,同样可以立下大功劳,知道吗?”
“小飞知道,赵先生”
“嗯,很好,你和你娘先回去准备准备,三天之后就要开学了,不可迟到”
“是,赵先生”
和我娘,回到家,我就问起来:“娘,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你父亲…。”我娘思索了一阵
“你父亲是个大英雄,跟随着太祖皇帝征战南北,战无不胜。在大宋平定战乱的最后一场战役中,冲锋陷阵,杀的敌人闻风丧胆,可是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你父亲的消息,军队里面的人也多次来到家里,我多方打听,依然没有任何线索,唉…”
“娘,你放心,我也会成为父亲那样的大人物,成为你的骄傲的”
我娘露出了笑意,“嗯,好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