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酒!”
意料中没能讨论出理想的结果,最后只能是不欢而散。陈天皓才被王篦拉出客栈,选了个偏僻的酒馆坐下。
“现在还没到放松时间吧?”陈天皓故作惊讶的询问道。
“你拉倒吧你。”王篦脸色略有些难堪,摇头叹道:“心里其实挺想把你拉下水的,但真听到罗甘作出决定的时候,心里又挺过意不去的。”
“然后你就喊我过来喝酒了?”
“喝点又不碍事。”王篦执拗的脸上马上又有几分颓然之色,“在这里喝酒咱注意点,应该没问题吧?”
陈天皓脸色变了又变,这哪像战场上指挥有度的都尉,分明是个胆小的鼠辈。
似乎清楚陈天皓的心中想法,王篦扭头看了眼四周,这才实话告知,“你可别这样看着我,军中出任务时我可从没违禁过,这还是第一次破例。”
“那我是该感到荣幸?”
“你爱喝不喝,妈了个巴子。”
陈天皓笑了笑,懒得搭理王篦,转身冲柜台喊道:“小二,酒怎么还没来?”
提着一壶足足能装下三四斤中的瓷壶,店小二快速穿插在顾客中,提着一口气回道:“来了,来了,上好的马奶酒来啦!”
“听说这马奶酒不醉人是不是这样的?”王篦看向店小二询问道。
店小二仔细打量了眼两人,询问道:“两位不像是赵国本地人士,应该没喝过咱邯郸的马奶酒吧?”
“倒是听说过。”王篦提着酒壶倒了两碗,自己慢慢尝了口,“鲜味不重,酒味凑合,喝过后口中还留有股奶香味。”
“这位客官一看就是位懂酒之人。”轻弯着身子的店小二憨厚笑道:“这咱邯郸产的马奶酒,不似草原上牧民的马奶酒酒味轻淡。两位要是有机会喝上牧民自家酿的马奶酒,肯定能分辨其中的差异。”
开了口的店小二一时难以停下,热情十足的在两人面前继续说道:“咱邯郸成内的马奶酒是真醉人,凡是滴酒不沾者,出门就得倒下;要是能饮三杯,那不过是出门十步的问题;倘若是千杯难醉,二位客官面前这点马奶酒权当溪水入海,荡出不多大的浪花。”
“那这壶马奶酒我一人喝都没问题了。”听闻小二说完,王篦当即一碗喝下,满是兴奋。军中规矩甚多,身为都尉的他更得事事带头,坏了规矩更是重罚在先。能让白马义从心服口服,大将军的亲骨肉也要舍得一身剐才行。寻常日子,喝点小酒自然不成问题,但要像现在这般怡然大方的坐在酒馆里喝酒,那铁定违背军中纪律,少不得鞭笞一顿。
“活了二十多年,喝酒尽兴的日子屈指可数。”三碗下肚,王篦立刻叨叨起来,“以前在家中母亲仆人看管的严,虽然在洛阳没少干寻花问柳之事,但多是乘兴而起败兴而归。那时候随时名声败坏,实际上真没干多少坏事。后来进了军营,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再没人管了,但规矩更严了,能尽兴喝酒的日子也就少了许多。惠王亲封我为都尉时,在军中喝了个酩酊大醉那是一次,看上了一家大姑娘,奈何只能单相思,哥当时那叫个苦闷,思来想去的最后是借酒解闷,结果差点喝的人死鸟朝天。”
“那你现在又打算大醉一场?”
“不!”王篦端着酒碗坚定的摇头,“尽兴就好!”
“问你件事。”
“说。”
一口喝完酒碗中的最后一点马奶酒后,王篦看也不看陈天皓,接着往自己面前的碗中倒入慢慢一碗。
陈天皓顿了顿,将王篦面前的酒碗端到自己面前,“你还是个酒鬼?”
王篦抬头两眼直视陈天皓,久在军中的他自有股子威严迸发出来,气势汹汹的说道:“谁说的?”
“那你干嘛一直喝个不停?”陈天皓无奈的说道。
“解渴不行嘛?”像被揭了短处的王篦顿时狡辩道。
“说正经的,慕容赋、盗跖颜渊他们都些什么来头?”陈天皓懒得和他再争论下去。想起书中说过的和酒鬼理论等同于自己寻不开心。
听到陈天皓询问,酒醒过半的王篦将声音压低后说道:“慕容赋是秦国漳州人士,家族长辈历来在朝中担任要职,这任的慕容家主借着这些朝中官员的背景,在大秦南方暗地建立了自己的一片势力,大有地头蛇压过过江龙的趋势,被枢密院的糟老头子给打压了一次,听说整个慕容家族付出的代价很大。这次枢密院找上慕容赋,十有八九是想让他戴罪立功,重新让慕容家起势。”
“那盗跖颜渊了?”
“他我知道的不是太清楚。此人来历背景比较模糊。”摇了摇头,王篦表示自己同样不清楚。借机将慢慢一碗的马奶酒端回自己面前后,接着说道:“长云天的剑宗倒是熟悉几分。在魏国境内,据说周天子时期就存在的一个古老门派,一直很少涉及俗世,近几年逐渐没落下来,才慢慢有宗门内的长老弟子入世。吴用此人道术不见得多厉害,倒是为出谋划策的能手。来秦国有一两年的时间,这次被枢密院派来正好试探真实情况。”
“逍遥阁大概我了解点。”陈天皓接话道:“号称是世间最神秘的宗门之一,行踪诡异。我曾经去过一次逍遥阁,只知道宗门在东海某高山之上。听闻宗门弟子皆是品德优秀之人,在齐楚两国很受民众敬仰。”
“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少。”
“至少在接这趟任务前,枢密院我就从没听说过。”
“那是个死人呆的地方。”王篦一脸忌讳的样子,说完手中酒碗再次见底。
“具体说说。”
“说白就是秦国的碟子机构,杀人放火之事没少干。这些修道者能参加,背后同样离不开枢密院的身影。至于枢密院在哪,什么人负责,到现在我都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朝中三品宗人府丞的那位老头子是枢密院的人,其他一概不清楚。”
“这么神秘?”
“别想去深究,不然性命不保。”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后,王篦端起酒碗喝了口,再次嘱咐道:“知道枢密院太多事情的人不是去见了阎王,就是有足够的自保力量。你现在还不行,你师哥的实力倒是没多大问题。”
“这些事我也懒得去关心,但现在我们就这么呆在邯郸?”
“勿用担心。”再次喝了口酒的王篦摆手笑道:“你我都不是他们这些老油子的对手,这些事情自然是他们去操心,到时候我们出力就行。两日内赵王必定会接见罗员外,这两天他们还没想出好的法子,我们只能选择最不济的强硬手段。至于最后是生是死,就要看我们运气的好坏程度。”
“那算命老头不是说我们有大好的前程?”
“还以为你不会相信那老道士的随口一说。”看着陈天皓,王篦淡淡笑了笑,“你可得回去问问你师哥,是不是真认识这么号卜算天下最厉害的人物。到时候老子大好前程可就靠你小子了。”
“你家老子干嘛的?”
“别谈他。”猛灌下碗中一口马奶酒后,王篦晃了晃脑袋说道:“他就指望我能鞍前马后的建功立业,稍微偷点懒都不行,摆明了胳膊肘向外拐。”说完,晃了晃酒壶,又不忘往酒壶里看上一眼,“怎么就没了?”
实在没想到王篦会是个酒鬼,陈天皓忍不住摇头劝说道:“喝好就行了。”
“那我先睡会,头晕,”
在陈天皓的错愕中,王篦真的就趴在了桌子上,没多久还打起了呼噜来。
第二卷涉及的故事主要是联系庙堂,最近几章主要是查补露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