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独玉先生,帮我约一下吧。”层沅用手指敲着木桌,咚咚咚地好像打在人多变的心上。
刘墨染再次忍不住翻个白眼,浓密的乌发遮住了一只墨黑眼睛,很快又被微风扶起,他不善于隐藏,更不善于撒谎:“你以为独玉先生是你想见就见的?他老人家架子比您的还要大,你以为你现在是谁?”
“你去传吧,直接报上我的名讳,传给张平说。”层沅这样说。
“你……”刘墨染惊了下,论说真真假假,知晓独玉先生姓什名什的人很少,屈指可数也不为过,人们称他为独玉先生,无非他不过是一个卖玉的狡猾商人,他的玉又是稀有到独此一家,独玉这个称呼因此而来,真实的名字被厚重的名誉覆盖,不会有人费心费力寻找他的出身门第,姓何名何。
“是,我与他是熟人,找他帮忙并不为过,对吧?”话语仿若理所当然,实则又坦诚地令人难以信任。
“走吧。”刘墨染说,伸出苍白的手指向一处,“直接过去吧。”
“你不怀疑我了?”层沅玩笑道。
“不怀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就所不让进你也会溜进去。”
“哈哈。”带着有些讪讪的味道,层沅笑着笑着向后退,到达隔着刘墨染十米远处转身便走,谁不知道黑市的看门人喜怒无常?谁又知道时间停留在他说翻脸就变卦是何时候?
黑市并不是比光明正大在陆地上的集市冷清多少,人来人往,路边随便铺开一张布匹,上面摆满了星星碎碎的各类物样,就是一个小小的摊位,总有不多的人驻足观看,多的人站不开。
层沅顺便就想逛一逛摊位,看看是否有些值得买的东西,都可以买下来,花的钱财不是来自他不用心疼。
晃啊晃的,眼光看见一处小小的摊位,小到还没有别家的一半大。前方短短半截蜡烛堪堪照出后面的老人,头上顶着斗笠,身上披着蓑衣,贫苦渔民的形象,那双看不清的眼睛却罗列着各色冷暗,仿佛世间所有的悲伤哀叹他都一一所见。
面前一张范黑的白布有的地方都脱了线,丝丝拉拉拧成一股疙瘩。有一个人站在前面看着地上一个个各类珠子,脊背挺着笔直,不愿沾染丝毫乌黑杂乱,脚尖有意识般和着布相隔三十厘米的距离,神色傲倨像一只花花绿绿的鸟儿:“老头,这个怎么卖?”脚尖点上地下的一颗珠子。
老人也不恼,伸手把滚到一旁的珠子捏回来:“我这珠子以命格选人,可看看手相否?”说的文邹邹的,神乎的就像巷口同样在地上摆摊的算卦先生。
那人将手掌伸到老人面前,面上是看到像是看到新的礼物样子的玩味:“老头,你可不准碰啊。”
那老头轻描淡写地看了一下:“先生,您与这珠子的命格不和。”
那人好像看到了一个稀有宝物的模样:“一个珠子还有什么和不和的?你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