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在那些成长维艰的岁月里,我是有多么憎恨这个不美的世间。
等到青春终于在平淡无奇中惨烈夭折而又急速枯萎,对它的恨也从未被稀释掉一点,只是隐匿在深海,埋成了岛屿,以及岛屿下藏满心事的海螺、珊瑚与蚌壳。
时间是怎么样划过我的皮肤,原来真的只有自己最清楚。
我没有能够秉承水象星座的智慧与理性,我只学会了天蝎座的阴暗、冷漠、嫉妒、独来独往与伺机报复。对,我还厌恶自己的优柔寡断与顾影自怜,以及颠倒主次。手机里可以心安理得地保存某几个有过欢爱的号码,却纠结于是否该删掉另一些动了情又靠不近的名字,在不得与不舍中辗转反侧,不肯给自己喘息的活路。
还有,我多么不相信爱情。天下大同的不是朝纲,不是文明,而是男女,以及他们一段一段殊途同归的风月。但是我又需要爱情,是,我如此贪婪于爱与被爱,贪婪于内核有爱的拥抱,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好矛盾。
是否你的小宇宙又黯淡了下去,最终被风化成一颗黑暗的陨石。
读再多的纸质书,听再多的原版唱片,看再多的文艺片,写再多指引内心丰盛的字,看再多动魄惊心的风景,也填补不了我们灵魂缺口的深庞黑洞。穿白衣只是要洗涤生之而来的原罪,笑容温和只是因内心对这个世间深入骨髓的拒绝,而精神植被的洁癖,多么像是一次拙劣而刻意的矫枉过正。我们都一样。
爱情。你说到爱情,我从来不具有这个话题的发言权。只是又想要引用廖一梅在剧本中写过的句子:“所有的爱情都是伤感的,即使,它是我们一生之中所知道的最美好的事。”
而如果,爱人与被爱从来都是要割裂并行,胶着与血肉又从来不可只向一人开,是不是就该因此而悲伤。我也解不出一个明朗的答案。不如某夜与你再促膝长谈,然后困极了入睡。
他有跟我一模一样的骨骼、血肉与双眼。
日光之下他不在,我也会忘记他。我忙着赶路,上班,吃饭,下班,赶路。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又会悄无声息地出现,我知道他在我身旁,在我灵魂深处,与我骨血相溶。
我们像一对在苍茫夜色中小心翼翼对峙的困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脉搏、呼吸与血液喧哗流淌的声音,也清晰洞知对方的坚固与软肋,骄傲与惨烈,耻辱与荣光。我们从来都是沉默,言语在我们的世界往往只会是累赘。
他会用温暖而干糙的手来宠爱我坚挺的寂寞,直至时光战栗着吐出洁净的琥珀。
他是天蝎座,他住在我的身体里面,他像一道暧昧的眉。
在更多年以后,
我会在如同木屑苍朽掉落的往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