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幸也罢,不幸也好,我只想知道你当真放弃了夏红莲吗?”刘骜抬手,握住她的手,从她手中拿下酒壶,为她斟满酒盏。
青桑缩回手,心中虽有些尴尬,但依旧面不改色,轻启菱唇,笑道:“卧龙潭一战,你应该知道我当时说的话是想逼你离开,然后与花凤梧谈条件,回报了夏红莲的恩情与爱意。如今我已嫁作他人妇,所以这样的问题,你以后还是不要再问了。”她从未放弃,何来当真一说。
刘骜有些失落,但依旧一脸波澜不惊,浅浅一笑道:“那国宴之时,你也应该知道,我并不想真的杀你,而是想斩断你与帝王之家的关系,并找出开战的理由,然后与你恩爱到白头。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何要拒绝?”他如今已经够坦白了,只想听听她的真心话,那怕是那句残忍的拒绝,他也要她亲口告知。
他今日前来,定是想要一个结果,她又怎么忍心去欺骗这样一个肯为她放下铮铮傲骨的男子?青桑叹气一声,轻吟道:“吾彩云追月,雨落有声,眼前物是人已非。汝踏雪而归,风过无痕,梦里千寻终错过。横批:有缘无份。”
青桑说罢,心下暗道:“刘骜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我们可以成为知己,可你终究是帝王,奈何我无法开口规劝与你。今日别过之后,我们就各凭本事,在战场上一较高下。”
明白她的心意,刘骜浅浅一笑,举起酒盏,念道:“棋坛总歌,嘤嘤细语,婉转柔情,却遭佳人冷眼对,无奈恨上心头。战场挥壕,萧萧鸣合,烟火连天,却逢对手两难退,对持争天下。横批:鹿死谁手。”
刘骜说罢,果酒囫囵吞苦涩,心下暗道:“轩辕曌,我多希望你可以回到我的身边,那怕你不再清白,我也会一如既往的爱你。无奈你是一只火凤,我终究无法留住你,今日别过,我们就各凭本事,最终一决雌雄。”
青桑知道他有恨,她也无奈,心下叹气后,屈身一礼,轻吟道:“血红马,染却雄心,似血深沉,剑指长歌,踏遍千山万水。祝君梦想成真。”
刘骜心领神会她逐客之意,他虽心中不舍,可也无奈,抱拳一礼,大笑道:“凤凰目,傲视群鹰,散尽光辉,飞舞盘旋,高歌九天之上。望你如愿以偿。”说罢,登上靴子,拂袖豪迈的离去。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里,青桑摇摇头,穿上丝履,拧着酒壶,来到湖边,将酒倒在湖水里后一阵微风拂过,淡淡的睡莲香,沁人心扉。仰望夜幕,月镀银轮,皎洁如雪,繁星璀璨,闪耀的目眩,月光与星光洒在西明湖畔上,耀着点点银光,既美丽又透着阵阵寒意。
青桑一声叹息,心下道:“刘骜如此良辰美景,都难安抚你那颗怨恨之心,你又能怪谁?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天下有谁会为一个女子舍弃江山,夏红莲不会,你也不会。你虽爱我却不能做到夏红莲那般真诚与痴情。我无法回应你的心,也是因为怕伤害你更深,只希望你可以放下那份怨恨,不要为了****毁了你自己。”
知道刘骜已经离去,确保青桑安危,紫痕即刻来到了湖边,见她没事,便安心抱拳一礼,谦卑道:“夫人,夜深了。湖边湿气重,还是早些歇着吧。”
“紫痕,我好似见过你,可是我却有些想不起来,你还记的吗?”青桑今夜无心睡眠,便想起她刚见到紫痕时,觉得似曾相识,本想问他,可无奈身在谷中,她日夜操劳,便忘记的垂询,今夜她很想找人说说话,平复她那颗烦恼不已的心。
“不记得。”紫痕虽回答的很是干脆,可神情却十分复杂。
闻听这话,青桑回忆,她四年前的一个晨曦,下山去购置生活必需品,被一处桃花景色吸引,便走了过去,那知却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口吐鲜血躺在桃花树下。她于心不忍,便出手相救。难道他昏迷之前没看到她?
想到这里,青桑虽心下有点失落,却也淡笑而过。遥望西明湖畔,轻吟道:“桃花树下少年郎,留恋花雨酣睡梦。四年时光乍回顾,觉醒一时了无痕。你不记得就算了。”
听到这句诗,紫痕不由得心中一阵狂喜,但却故作一脸淡漠,问道:“夫人难道还记得那少年的长相?”
她还记得他!?他虽然心下欢喜,却也惆怅。犹记得那是四年前,他重伤后逃到冷玉县的桃花村,正好是晨曦十分,他觉得体力不支,便躲进了桃园,他本以为会一命呜呼,可就在他晕厥之前,她好似仙子般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救了他一命。那一刻他心中发誓,如能活着,他非此女不娶。可当他醒来时却不见她的踪迹,他四处打探,到处搜寻,却始终都了无音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几月前他接到的任务,居然是保护她。如今他虽在她身边,可她却已然忘记了。既然忘记了,他也深藏了那份情意,可如今她又为何提起?她不是已经嫁作他人妇了吗?还是忘记的好!
“和你很像!”青桑优雅转身,看着他一脸复杂的神情,心下笑道:“相由心生,你记得却不愿意承认,难不成怕我向你要回报。”想到这里,心下升起一丝怒气,淡淡道:“桃花依旧笑春风,却耐世态炎凉甚。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还想在湖畔走走。”
知道她生气了,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紫痕隐忍心中的委屈,也不作任何解释。颔首一礼,低沉道:“保护夫人乃是属下的职责,夫人要是想漫步湖畔,属下不会打扰,远远跟着就好。”
“随便你吧!”青桑浅笑说罢,举步绕着湖边慢行。
望着她冷清孤傲的背影,紫痕默默的跟上,心下酸楚满溢,却也只能独自忍受。
在与刘骜会面的第二天,幻凤独自带着三百飞鹰兵,回到了西明湖畔,将这一路的情况如实汇报给了青桑。
“姐姐,以后别让我去救这样的人。”幻凤说完后,想起那懦弱的独孤鸿,不忘抱怨一句。
青桑放下手中的毛笔,缓缓起身走到幻凤身边,抬手抚摸她的额头,笑道:“那姐姐与那独孤鸿也是一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为何还要留在姐姐身边?”
“那个废物怎么能与姐姐相提并论。”幻凤一脸怒气,抱着青桑,撒娇道:“姐姐的本事天下无敌,以后不许在凤儿面前妄自菲薄。”
“好。”青桑嫣然一笑,正欲开口问话,忽然,紫痕急冲冲的步入营帐,急道:“夫人,南蜀大将萧逸带着五万人马,将我们三面围困。现在如何是好?”
“我去宰了他。”幻凤难得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亲情,却无故被打扰,不由得怒气腾腾,娇叱一声,欲要冲出去,那知却被青桑拉着手。
“凤儿,不可鲁莽。”青桑一脸淡笑,好似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那姐姐要如何对付这些人。”幻凤一脸迷茫,现在他们这里只有一万多人,如何抵挡那五万蜀兵呀。
“你们与我一起去哨塔看看吧!”青桑淡淡一笑,走出营帐。紫痕和幻凤皆是一脸迷茫,但也不敢再问,只好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登上高高的哨塔,士兵立刻行礼,青桑浅笑挥手,示意他退下后,青桑举眸远眺。只见萧逸的军队摆起长蛇阵,以头望着尾,将这里团团围困,只留下西明湖畔的死路。而她的军队则是简单的双鱼阵,还如惊弓之鸟,退到营帐的四周。
青桑菱唇微扬,露出一抹邪魅,笑道:“萧逸你不愧是战场上的老将,只可惜你不该来我的地盘。”
在高高的战车上的萧逸,见青桑出现,扬声道:“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居然还敢勾引我家国主,今日我叫你插翅难飞。”
听他口气,青桑便知道,他是瞒着刘骜前来,这下她可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浅笑扬声道:“萧将军,只怕你今日要失望了,我劝你还是立刻退步,免得吃了败仗被我擒获,让你主子欠我人情。”
“哼!你口气比力气大。本将军今日倒要看看,你这一万多人是否有神助。”萧逸说罢,大声道:“箭阵,攻。”说罢,举起令旗一挥,号角便响起。
只见盾牌后,弓箭手站起,搭弓瞄准这里。紫痕,幻凤见状,立刻挡在青桑面前,齐声急道:“夫人危险。”
“姐姐危险。”
“你们给我退下,立刻竖起火夫人大旗。”青桑笑容消失,凤眸圆睁,杀气弥漫,甚是吓人。二人一阵寒意,立刻退下照做。
“令旗!”青桑冷呵一声,一旁的哨兵,立刻递上。青桑手拿令旗,扬声道:“列队木人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