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有些怒气,青桑叹气一声,现在毕竟是在战场,她也不想他照着自己的脾气行事,以免坏了她的计谋,只好佯装亲情泛滥。轻声道:“皇兄,我希望你平安。”见她难得对他好,轩辕宇也不再纠结,出了营帐。
战事如火如荼,幻凤等人也在入夜混进了寒夏宫,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晕了西梁国主后,便按照青桑所说,带上玉玺便向西陵北门撤退。当众人赶到北门时,已是第二日的晨曦。
此时,西梁国主已醒,只见他文弱如书生,虽生得丰神俊朗,却狼狈不堪。幻凤看惯了青桑身边的豪气男子,对这样的男人,真是说不出的讨厌,简单的道明来意,边让他去开启北门。
西梁国主很是激动,得知缘由后,一脸感激的抱拳一礼,道:“独孤鸿再次谢过火夫人搭救之恩,孤这就叫他们开启城门。”
守城将军一见国主,立刻全都跪下,个个哭哭啼啼。絮絮叨叨半个时辰,这可急坏了不耐烦的夏凡涵,他怒气上前,大吼一声,骂道:“奶奶的,你们又不是娘们,哭个鸟,赶紧给你爷爷开门,你爷爷忙着了。”
守城士兵不敢怠慢这国主的救命恩人,立刻开启城门,可就在开启城门时,发现有几千不熟悉的军队后,吓得有关上了城门,回报给独孤鸿。
闻听这话,幻凤也忍不住,娇叱一声,骂道:“孬种,我看你们这里足有两万人,难道还怕几千人不成,开门。”
见独孤鸿点头,城门再次开启,幻凤与夏凡涵,领着毫发未伤的三百飞鹰兵,最先冲了出去。一看是轩辕的旗帜,立刻收回了攻势,回头扬声道:“西梁国主,我们的援兵到了。你带着你的两万守城兵退到兰城,暂时保住你的西凉国吧。”
独孤鸿扬声回应后,便挥手示意照做,当西梁兵刚离开城门,刘骜便带着鲁公与五万大军赶到了北门。
只见刘骜浑身血渍,好似地域的修罗,那西梁国主吓得带人来到了轩辕军得后面,不敢出声。
鲁公见状,大笑的骂道:“独孤鸿,你个懦夫,有种出来和爷爷较量……”
见来者熟悉,再看到那醒目的轩辕旗帜,刘骜挥手打断了鲁公的怒骂,驱马上前,笑道:“火云神,好久不见,你何时变成了亡国之主轩辕家的门客了?”
“蜀王不用羡慕,要是你想,本尊也可以为你引荐。”轩辕宇冷笑的扬声说罢,看向幻凤,道:“凤儿,带着独孤鸿先走。”
“火云神,你以为你们能逃得出去吗?”刘骜嗤鼻冷哼一声,一挥手,鲁公便吹起了号角,只见在西面边,立刻响起的号角声,黑压压的蜀兵立刻断了他们西北的退路。
见着阵势,独孤鸿仰天大笑道:“天亡我也。”
闻听独孤鸿的哭声,幻凤与夏凡涵齐声骂道:“妈的,还没打了,你就在这里哭天抢地了。”
轩辕宇见着阵势,也知道不能全身而退,于是拿出怀里青桑交予的旗帜,扔给后面的旗手,扬声道:“升起旗帜。”
身后的旗手立刻放下那面最大的轩辕旗,接住那面黑色的旗帜,挂在旗杆上,扬在风中。
刘骜举眸望去,那黑色的大旗上,绣着“火夫人”三个红色的大字,那苍劲有力的狂草字体他再熟悉不过了。铁拳紧握,星眸喷火,半响,扬声道:“她来了吗?”
“蜀王接着。”就在此时,一只飞箭直逼刘骜,刘骜一个马踏飞燕,纵身一跃,接住了飞来的利箭。取下上面缠绕的锦缎,只见那清秀的隶属字体,乃是她开心的时候所写的字体,不由得心下一阵甜蜜,只见上写:“骜哥哥,数月未见,曌儿十分想念,望骜哥哥即刻前往西明湖畔,曌儿在这里恭候大驾。”
明知道是她故意找借口,要他放人,可抑制不住想见她的情绪,刘骜收起丝绢,扬声道:“回去告诉她,今日我给她这个面子,但半月后我定会攻打兰城,到时候她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刘骜说罢,挥手示意退兵。
“蜀王,我家夫人的回信了?”来人正是紫痕,是青桑在轩辕宇走后,觉得有些危险,故而再派紫玉前往阻拦。
“日落西山,云卷云舒。你将这话带给她就好了。”刘骜说罢,调转马头便回到了西陵城里。
城门刚关上,刘骜便敛了萧杀之气,露出一抹淡雅,笑道:“曌儿,你等着骜哥哥。”
苍天白云,蔚蓝的天空,被落霞染红半边天。煦和的微风,透着阵阵凉意拂过西明湖畔,泛起粼粼波光。正处九月,湖边的睡莲全数展放,怒放着它最后的生命,一朵朵红白的花儿,屹立在碧波上,好似仙女的裙摆,在微风中摇曳。
在湖边,一块黑色的地毡上,身着火红色罗裳的女子,依靠在一只偌大的黑熊身上,幽幽闭眸,她与落霞余晖遥相辉映,好似一幅绝美的晚霞美人图。
远处一个孤寂的身影,伫立在柳树下,默默的注视着她渺小的身影,她太美了,就算这落霞也逊色她。星眸中闪着无尽的爱怜,还有一丝懊恼,他无声的叹气后,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的向她走去。
丰神俊朗的他,身着紫色的袍子,摇着羽扇,走到她面前,温文尔雅的轻声念道:“日落西山染红天,西明湖畔佳人艳。遥看红霞似美人,近观美人似霞红。”
“银轮初生月光洒,绿柳树下蓝颜俊。只觉柳树像公子,那知公子藏柳树。”她温柔的细语,宛如这秋风般,萦绕在他的耳畔。
“寡人也是刚到,你又何必出言冤枉寡人偷窥与你了。”刘骜出言辩解,双拳无声的紧握,他暗自紧抿双唇,心中想见她的欲望,驱使着他几乎用脚不沾地的赶过来见她。他好想立刻拥她入怀,好想住进她的心里,好想立刻就要了她,哪怕是让她恨他也罢!可是……
“那骜哥哥将曌儿比作晚霞,就是要告诉曌儿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难道骜哥哥这么快就想杀了曌儿?”青桑缓缓坐起,笑望着他,故意为难。
其实她早已知晓他会来,她不但支走了众人,还要黑风陪着,就是利用黑风敏锐的觉察力,察觉他的到来。她早已在他到了之际就已经知晓,悄悄安抚黑风,故意佯装假寐,看他要如何。
刘骜蹭掉靴子,走上地毡,撩起袍子,与她对坐,讪讪一笑道:“那一次对你出手后,寡人悔到现在。而且你明知道寡人再也对你下不了手,你还要这般曲解寡人,难道你就不觉得对不起寡人吗?”
他说的没错,要说了解她,除了夏红莲,就是刘骜了。回想与他在一起的过往,再想到即将与他开战,未来不管鹿死谁手,他们都会彼此很难过。青桑想到这里,心中一阵酸楚,不由得凤眸泛起滢光,轻声低喃道:“对不起!”
她低声细语,如蚊蝇般难以听清,但刘骜却听得清清楚楚,那一声声歉意,她是出自内心,让他心中的酸楚,瞬间烟消云散。
望着她那朦胧的双眸里,梨花带雨,蝉露秋枝,一副让人心碎的模样,甚是让人心疼,并让人内心升起无限的怜爱。可她现在已嫁作他人妇,这让他心中的怒火腾腾升起。他现在简直恨透了自己,为什么那时要出手?这该死的傲骨,活生生的折磨着他,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终究他还是忍下了那股怒火。
“你现在过得还好吗?”刘骜嗓音有些沙哑,像是历经了几番恶战一般。
青桑掩面拭去眼角的泪花,睨着他,莞尔一笑,轻吟道:“在你知道我到来的消息时,你就应该明白我过的很好。”她的那声歉意确实真的,但却不是为以前道歉,而是为了以后。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与他对酌了,她改了那虚伪的称呼,很是坦然。
“你当真要复国?”刘骜也变了口吻,语气平和。
“没错,我不但要复国,还想与你和夏红莲一起问鼎天下。”青桑莞尔一笑的说罢,抬手拍拍黑风,并挥手示意黑风到一边去休息。黑风缓缓起身走开,那隐藏在黑风身后的一桌,早已备好的酒菜展露了出来。
望着如棋盘大小的案几上,三样精致的小菜旁,配着一壶美酒,外加两幅碗筷。青桑欲想起身去拿。那知刘骜倏然起身,箭步上前,将那桌酒菜端到地毡上。笑道:“不会是你亲自下厨为寡人准备的吧?”
“你答对了。”青桑菱唇微扬,笑睨他道:“好久没看到你如此温柔体贴。”
“除了你,我没对任何一个人如此温柔过。”刘骜优雅的坐下,会心一笑了。还放下了帝王的傲骨,第一次在她面前没有用帝王自称。他也想知道,他这么做了是否还有机会?
“不知是我的荣幸了,还是你的不幸。“青桑浅浅一笑,拿起酒壶。撩起衣袖,为他斟满酒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