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桑想得出奇时,身旁的幼蝉惊讶的称赞道:“娘娘好美啊!”
“昙花一现罢了!”青桑淡淡一笑,起身又道:“走吧!”
“娘娘摆驾麟德殿。”幼蝉扬声说罢,抬手搀扶着青桑步出炎宸宫。
一路走来,青桑将路线记在心里,刚到麟德殿,便看到从两仪殿出来的夏红莲,他身着明黄龙袍,负手身后向她走来。
只见他白玉俊美的脸上,赤唇微扬,笑意温和,星眸睨着她的容颜,没有离开片刻。青桑红唇微扬,露出一抹淡雅,微微屈身,向他行了一礼,柔声道:“参见皇上!”
“平身!”夏红莲上前扶起她,挥手屏退所有人后,似笑非笑的问道:“听青风说了,这个孩子是你的,不知道你是和谁生的?”顿了顿,又道:“朕好似记得,在沙漠那夜你说你是第一次,怎么眨眼功夫你就多出这么大的一个孩子来了?”
闻听这话,青桑心痛不已,可是也无奈,隐忍心中的苦涩,故作笑意温和,柔声道:“皇上误会了,妾身并没有欺骗皇上,那夜伺候皇上,皇上应该感觉得到,妾身不是一个处子。”
“难道你在指责朕是个昏君,说朕辨不清真假。”夏红莲星眸圆睁,似怒似恨的说罢,大手如铁爪,抓住青桑的臂膀,又道:“不要以为成了朕的女人,朕就会帮你饲养别人的孩子,朕告诉你,要不是看在青风的面子上和你救驾有功,朕真想立刻捏死你。”
他力道强悍,捏的青桑生疼的蹙着黛眉,额头间冒出一丝冷汗,可这疼痛根本比不上她的心疼,怕自己哭出来,青桑紧抿红唇,淡笑的回答:“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哼!”夏红莲冷哼一声,松了大手,又冷漠道:“这里是养育皇子的地方,你最好带着你的孩子,给朕老实的待在甘露殿,不要越雷池半步,否则朕随时都可要了你的命。”说罢,佛袖而去。
“是皇上!妾身记下了。”青桑冲着他的背影屈身一礼,可心像被刀刃一刀一刀的划过,慢慢的渗出血来,却只有她自己能看得见。痛得她浑身颤栗,却也无能无力,强忍泪水,举步艰难的步入麟德殿。
整个宫殿空荡荡的,伺候小无双的人早已被夏红莲撤走了,青桑没有一丝惊讶,走到摇篮前,抱起与她分别七日之久的小无双,喃喃道:“无双,你可恶的爹爹不记得我们了,娘亲要带着你离开他,让他后悔一辈子。”
“哇哇……”小无双好似很抗议,啼哭声打破了麟德殿的寂静,掺着青桑隐忍已久的轻声抽泣声,很是凄凉。
皇宫因为夏红莲的生辰很是热闹,但席位上却不见有任何一个妃子,包括青桑在内。而甘露殿内,安静的连银针掉落在地都可听得见。
一抹黑影飞进了甘露殿,打破了寂静了。花凤梧在接到她的传话后,便安排了一切,一直等到现在才来。看着她身着一声华丽的衣衫,怀抱着孩子显得很是凄凉,他缓缓走了过去,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柔声道:“想好了!”
“嗯!想好了。”青桑叹气一声,离开他的怀抱,缓缓起身,将小无双递给他。
花凤梧将手中的包袱放下,接过笑无双,并抬手点了小无双的哑穴后,抬头睨着她,低沉着嗓音道:“女人,宴会已经结束了,我给你两个时辰与他道别。”
“嗯!”青桑淡淡应声后,花凤梧便抱着小无双消失在了甘露殿。
青桑也摘下头上所有的发饰,回复了清爽的摸样,这次幼蝉为她将假发辩接在了她的短发上,倒是省去了她以后的繁琐。将头发高高的束起,撩起一根白色的丝带绑好,拿起一根银簪穿过,再脱去华丽的罗裙,打开花凤梧为她购置的一身白色劲衣和黑色的靴子,麻利的穿戴好后,拿起一条白纱,出了甘露殿。
此刻,夏红莲正准备回炎宸宫,却见幼蝉上前,说了几句后,夏红莲一脸惊喜,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冲向凤栖宫。
凤栖宫内,假山错落有致,小桥流水,花团锦簇,奢华中带着典雅,兰花依着矮小的梅树,望着这一切全都是她喜欢的东西,也是他为她准备的,可如今她却无法走进,连为她准备这一切的他,她现在都无法触及。
听到推门的声音,青桑知道是夏红莲来了,收回思绪,也不回头看他,便将白纱劈在肩上,轻声吟唱起优美的歌声,随着自己的歌声,她抖动着白纱,翩翩起舞。
月光下,她步步生花,时而跳跃,时而旋转;她式式优美,好似一只白凤,时而欲要飞天,时而下落伏地;长长的轻纱围绕着青桑玲珑的身姿此起彼伏,上下纷飞,优美的弧度划出道道白光,好似两条白龙盘旋在她的身边。
听着她优美的歌声,再看着她的舞姿,他渐渐的看入了迷,好似着了魔一般,伫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她好似要飞走一般,可是她不是他的良人,她有一个孩子,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歌声哑止,青桑硬撑着一个优美的飞天姿势,随锦缎缓缓落下,立定在了原地,青桑伫立在花坛中,一阵清风撩起她的罗裙和轻纱,衣袂飘飘,月光映衬在她绝美的容颜上,一抹红晕,让她显得格外耀眼,她好似那云中的牡丹仙子,美的无法形容,可夏红莲却看的心痛不已,摇摇头,双手抱着脑袋,俊脸上痛苦的抽搐。
青桑不在走进,只是远远的看着,笑得无比灿烂,心里柔声道:“红莲,如果我待在你身边,让你痛苦,也让我痛苦,那我只好离开,我好舍不得你,可是我怕你会受不了,为了你的身体,我再也不奢求你能记起我了,我情愿自己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你要好好的保重身体。”
宫门后,一道黑影闪过,挥掌打在了夏红莲的颈脖,便将夏红莲从痛苦中解救了出来,轻轻将他放在墙边,走向青桑,抱起泪流满面的她,消失在了夏宫。
炎宸宫内,橘黄的灯光摇曳,徐徐晚风,吹动着雪白幔帐,幔帐飘逸,显出那张偌大的龙床。
望着空荡荡的龙床,夏红莲心好似被掏空,伸手从怀里拿出那根续接的发簪,放在胸口,好似想将他的心填满。
“主子,为什么不告诉皇后你想起来?”幔帐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语气极为不满。
“碎峰,你难道忘了,她是如何救我出重围的?”夏红莲淡淡的说罢,来到龙床前,缓缓的躺在青桑睡过的地方,一脸依恋的侧卧在上,心下道:“桑儿,你从来都不会为你自己考虑,你知道我有多恨你这样吗?可是我却恨不起来,我不想你有危险,我太怕失去你了,现在我知道你痛,可是我比你还痛,我们暂时先分开,等我将那个女解决后,我会亲自去接你,跪在你面前认错,到时候你想怎么出气都可以。”
“就算那个女人不放过皇后,那主子也该把殿下留下。”碎峰一脸不解,明明是皇子,为何要流落在外,跟着皇后一起吃苦。
“朕不在她身边她已经很痛苦了,就让无双代替朕陪伴她吧,再说了,以她的本事,再加有花凤梧和青翼在你身边,无双跟着她比跟着朕更加安全。”夏红莲淡淡说罢,背过身躯,撩起青桑为他缝制的袍子,还有青桑穿过的衣衫,紧紧的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留下的味道,回想她的惊鸿一舞,回味着她的一切。
“主子,你这是何苦了。”碎峰来到龙床前,又道:“幼蝉跟踪不了多久,主子以后有什么打算?”
“你去趟北珍,找到卓凡,想办法接近他,只要留在卓凡身边,她的消息就不会断。”夏红莲吩咐后,挥手示意碎峰退下。
“属下这就去办。”碎峰不在赘言,抱拳一礼,转身消失在了炎宸宫。
月夜下,青桑抱着小无双做在一辆马车里,诸葛鬼魅驾辕在前面保护,花凤梧骑着马在后面保护,向着廉州的冷玉县方向,行走在官道上。
“桑儿,有人跟着,需要处理吗?”诸葛鬼魅出声询问。
“不需要!”青桑淡淡一笑,轻声又道:“他定是醒了,怒气找人跟着,看看我有什么底细而已,让他去吧。”
后面跟着的花凤梧也听到了青桑的话,俊美的脸上扬起一丝邪笑,心下道:“夏红莲,你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想不起她,我绝对不会给你留机会。”
想到这里,花凤梧轻拍马儿继续前进,他却纵身一跃飞身离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跟踪之人给打晕在了密林里,眨眼的功夫又回到的马上,一脸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
春去秋来自不知,时间好似流水,转瞬间青桑已经离开夏宫六个月,至今一点消息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