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让你受委屈了。”我边说边走出了书房。
保姆正在拖地板。我说:“当心腰,别太使劲。”
“我习惯了,没事的。”
“今晚我不在家吃饭,田华约我。”
“酒不要喝太多,喝多了要伤身子。”
“我也不想,可兴致来了就是管不住自己。”
“许多人就是这样。你看看,最近常有报道,浙江有好多老板英年早逝。他们就是靠拼死喝洒打出江山的,结果呢?”
“这只是其中一种原因。我看,主要是因为他们太辛劳,压力过大了。”
“不管怎么说,酒多喝了对身体肯定有百害。”
“阿姨,你说的有道理,我听你的。”
她向我笑笑,然后更卖力地干二起活来。最后,我对她说:“累了就歇息。”就随她去了。菲菲在我的怀抱里机灵地东张西望,身子蠕动了几下。
“菲菲,你想干什么?”
“可能它要大小便了。”保姆善解狗意地说。
果不其然。我将它放下后,它就急匆匆地往卫生间里跑。
“真不可思议,小家伙比人还要乖巧。”我心想。
随后,我重新回到书房,想把书桌整理妥当。刚走到书桌旁,人还没坐下,电话铃又响了。我的心不由激动起来,砰砰直跳。手虽然摁在电话筒上,但并没有马上提起来接听。
“珍儿,你终于来了。”我心里一想就提起电话筒。
没想是小燕子的电话,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即刻平静下来。
我怕她责怪我这几天内不打一个电话过去,先开了口说:“我给你发了电子邮件,你看了吗?”
“我怕有电脑病毒,平时不打开看的。你在于什么?”
“刚逗菲菲玩呢。小家伙简直比人还乖巧。你好吗?”
“还可以。就是没事做的时候感到特别寂寞无聊。”
“看看书呀。那本《挪威的森林》你看了没有。”
“我不喜欢看,太琐碎太罗嗦了。”
“这类小说一定得细细品味的。”
“我还是喜欢看琼瑶的小说。”
“哭哭涕涕的,书中人物好像都是小食人间炯火的。”
“小说就是应该写人想象中的东西。通俗的说,就是耍写人的梦。梦,其实足人的第二生命。再说,人生来就喜好做梦的。”
“我没想你对小说的感悟竞如此深道。”
“我只是有感研发。怎么样,你的大作完成了吗?”
“我正在修改。”
“文久,今天中午我与一位重庆朋友吃饭,无意中他提起,他有一个哥哥在重庆文艺出版社当副社长。我顺水推舟,把你的情况告诉了他,他答应帮忙推荐。这样,你把故事梗概写好,挑三四章一起发给我。我先帮你活动,必要时你也可以过来,彼此认识一下。我想这对你以后发表小说肯定有帮助的。”
“小燕子,你为我想的这么周到,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是。”我有此激动了,对她充满了感激。
“只要你心里明白就是。这个世界谁对你最好?谁对你最真心?”
“非你莫属了。”
“这不是一句话的事。”
“说,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我要你娶我,你肯不肯?”
“你今天肯定喝了不少的酒吧?”
“半斤剑南春,外加一瓶啤酒。不过没事,我脑子清醒得很。”
“喝这么多,还嫌少。喝了酒,说话不算数。改天你没喝酒的时候,我再听你的话。”
“可是酒后吐真言。我发誓,我句句是心里话。我真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你这么说,肯定是酒喝多了。不过,你得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你还考虑什么?这么多人追我,我都不要。”
“我知道。可我必须对你的一牛负责。如果我匆忙、草率决定,我怕以后追悔莫及。”后来,她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含糊不清,我估计她酒精开始发作了,于是就劝她多喝水,马上躺下休息。这回她听了我的话。挂丁电话,我才担心起来,惟恐她真的烂醉如泥,不省人事。在我的记忆中,小燕子从未喝过这么多的酒,而且在上海时,白酒她是点滴不沾的,葡萄酒见她喝过一瓶,但已是喝的差不多了。
“明朗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十吗非要喝这么多?这不是自己找苦吃吗?”我对她产生了怜悯。因为不知道她究竟醉到什么程度,心里不由着急起来,懊悔当初没阻止她去重庆。“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人照顾她?”这样一想,我就更担心了,心急如火。我忙拨扣她的手机。“喂。你是准?”她有气无力地说。“小燕子,你真的没事吗?”我急不可待地问。“没事。”“你身边有人照顾吗?”“没人。你过来照顾我。”“别开玩笑。你喝成那样,我真的好替你担心。”“没事的。你要担心,你就过来。”“好啦,你就别再开玩笑了。”“我好困。你别再为我担心了。你快把自己的事完成了,越快越好。”
“好的。我马上去做。”
“Bye,Bye。”她好像气绝似的没了声音,任凭我怎么叫她,她再没任何反应了。
我无奈地放下电话筒,动作迟缓。
“女人真不可思议。”我叹了一口长气,然后自言自语。这时,菲菲又出现在我的余光中,我没答理它、它摇动尾巴,转身漫不经心地走开了。
田华很守时,到我公寓楼下时正好四点半,几乎分秒不差。其实,这家伙平时都这样,时问观念特别强。没特殊情况,他说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到,说什么时候止就什么时候走,绝无戏言。我时常奚落他,称他是一部设定好时问运转的机器。而他则嬉笑说:没办法,自己已经养成习惯。当然,我也相信这种习惯其实并无害处,通过他的守时至少也能说明他是一个十分守信的人。在这方面,我们也算同类。还有小燕子也是,当然珍儿也在其中。一路上他有说不完的话,我则成了他忠实的听众。全足一些我闻所未闻的奇闻逸事。每次说新故事前,他都要加一句:“对别人我是不说的,你懂吗?”
“我有数。你说的一切对我的写作很有帮助。”
接着他就绘声绘色地说起来,滔滔不绝,而且喜形于色。其问,他总来点幽默,逗的我大笑不止。
自始至终,他末提及小燕子和珍儿。我心知肚明,他是故意回避。他是尊重我的隐私。其实我的事他几乎没有不知的。当然对珍儿乃是另当别论。不过,我与珍儿的事,我绝对秘而不宣。我要对珍儿保持一份尊重,我实在是不想让朋友看低了她。若是我们的东泽兄碰上了,他定当捷报一样向我们眉飞色舞地作一番宣扬了,说不定他更乐意敲锣打鼓呢,让我们分享他的快乐。
田华从未见过珍儿。但我是我,我绝不可以变成东泽兄那样的。
后来,在他一时没话题时,我自己提到了珍儿。
“我与珍儿一起吃过饭了。”
“你真打算一意孤行了?”
“我是认真的。”
“那她呢?”
“她没有明确表态。我总觉得她好像有难言之隐。”
“我早就对你说了,这种女孩是很复杂的。”
“她是有未了之事,我得给她时间。”不过我未提及他的顶头上司与珍儿的关系。事实上,这件事我委实难以启齿。
我沉默片刻后,谈起了小燕子,把下午电话里的事如实相告。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摇头叹息:“你看人家小燕子对你有多好。小燕子啊小燕子。”
田华作为一名国家公务员简直可称社会活动家,到处都有他的朋友,而且所到之处他总能成为中心人物,其他人倒成了追星族似的。哪像我,平时就这么一个活动小圈子,而且只局限于自己生活的区域。在社会活动方面我堪称是个大懒汉。对继续扩大朋友圈子,我的兴趣并不怎么大。以前在公司做业务的时候,我的朋友确实不少,不过那只是工作关系而已,现在几乎很少来往了。
田华说,寂寞是我的朋友,这话一点没锚。谁让我选择写作这条道路的。写作是辛苦的,但我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因为知道自己的弱点,所以我对田华格外钦佩。
真的,我在他身上沾光得福不少,与他在一起,无意中我的身价也会倍增,至少也能成为次星人物。他的朋友们对我都很尊重,更不乏友好。
此前,他总要给我冠名,说我是未来的大作家,每次我部感到很难为情,无形中我产生了压力感。因此,我今天事先给他打过预防针,所以他在介绍我时只说我是他最亲密的朋友,小时候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如此,我感到特别轻松、愉快。洒兴也比平时大了几许。幸亏他的朋友们不怎么搞洒花样,要不然我今天非醉不可。
酒过半巡,我出去方便。我们是在包房,要去厕所必定要经过大厅。然而,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当我穿过走廊,刚出现在大厅里时,不经意地发现,不远处的…张小餐桌上坐着田华的顶头上司仇局长,更让我诧异的足他对面竟然还坐着珍儿珍儿虽然背对着我,仉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见鬼了,这世界就这么小”我心里嘀咕着,真想立刻转身折凹,隐遁避开了之。没想仇局长也看到了我,向我笑吟吟地挥扬着手。弄得我好不尴尬,前也不是退也不行。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最后,我只好硬着头皮,强作欢颜,故作从容地走了过去。他已经站起来迎接我。
那时,我为珍儿生了一肚子的气。
“你好,仇局长。”我主动与他打招呼,并伸手与他握手。
“你好,大作家。今天在这儿碰到你,真是太巧了。”
“来看几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