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生听着女鬼的诉说气的脸色发青,双手攥紧了拳头,手臂上的条条青筋暴起。父亲轻拍了拍党生的肩膀对女鬼说。
“这两天你有见过接引你的阴差吗?”
“没有!”
“党生,看来还得叫你家三太爷出来问一问了!这女人死的古怪现在三日之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阴间即便是有什么变故锁魂的阴差也是不会牵扯到其中的。至于为什么没有接引阴差只有两种可能……”
见父亲面有难色,党生急忙问到。
“哪两种?”
“第一种是这女人阳寿未到,如果在尸身腐烂之前是有可能回魂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阳间怕是有人顶了包了。如果阳间不承认她已经死亡的话阴间也是无权将她带走的。所以现在只有问了这里的土地之灵或是你家这个东北地头蛇常三太爷才能知道了。”
“土地之灵?土地庙这山上倒是有一个,不过那个年代你也知道,哪还能让你这有庙啊?都砸没了!现在要找土地爷也是个难事。不过咱家老爷子倒是可以问问!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知道多少。而且老爷子脾气古怪,愿不愿意帮这个忙还是另一回事嘞!”
党生说着伸手在身后的布包里面掏了一会。父亲尴尬的看着党生从布包里掏出一堆堆奇怪的东西之后仍没有找到他要的,索性把布包整个倒了出来,杂七杂八的物件铺了一地。除了父亲见过的判官笔算是个正经的玩意,其余的东西真是让父亲大开了眼界。螺丝刀子,钳子,剪子什么的就不在话下,竟然还有一双铁黑的‘白’袜子被卷成卷夹在里头。随着党生抖着掏空的布包,一个啤酒瓶盖滚到父亲的脚下。父亲低头拿起来看了看瓶盖里写着‘奖5角’。
“党生,我说你这么多年背着这布包就没离过身,里头竟装的这些东西!杂七杂八的加起来怕是有个五六斤吧……”
党生笑着挠了挠头急忙把袜子捡起来揣在上衣兜里说。
“你看看,你总惦记我包里到底装的啥,我就没好意思和你说实话。你别看这包里的东西普通,但是却是十分管用的家伙。背在身上也是踏实的,不至于用的时候再找不到,扒瞎了不是?至于那个瓶盖……呵呵,我回来时候咱俩不喝了点吗?难得中了奖就顺手扔包里了。万一能兑不就省钱了么……”
父亲见状咧了咧嘴没有说话。见党生蹲在地上,在一堆堆的杂物里扒拉来扒拉去。皱着眉头向屋里喊。
“小美!你动我包了?我这包里的三孔瓶哪去了?”
楚美把紧闭的房门推了一条细缝应承着说。
“我哪敢动你那宝贝!你想想你最后一次用它放哪了?”
党生听着楚美的回话蹲在地上闭着眼睛想着,当党生睁开眼睛的时候,女鬼的四方大脸正贴在他的面前,把党生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过来干啥!吓的我这一身冷汗!”
“我似看见你造东西,看看有木有帮丧忙的……”
党生见女鬼慢吞吞的蹲在地上,委屈的低着头忙去拉她喊到。
“你离那远点!舌头……掉地上了!别把哈喇子掉我瓶子上……哎呀妈呀……”
党生一边慌忙的把地上的一个个瓶瓶罐罐塞回包里,一边挥舞着手臂驱赶着女鬼。父亲叼着烟卷看着党生手忙脚乱的样子偷笑着。
“商哥,你还看我笑话!”
父亲见党生真的急了,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向党生走过去。而就在父亲走进女鬼的时候,刚刚还和党生打游击战的女鬼突然站住,郑重其事的看了眼党生悠悠的说。
“有撒气。”
于此同时,父亲和党生同时向房间里东面窗户看过去。
“好浓烈的杀气,只是一瞬间又被隐下去了!而这个方向是……”
父亲皱着眉头看着窗子的位置猛的转身进屋向东卧室走过去。三鳯和楚美见这情景也紧跟上去。父亲迅速的推开门走进去,只见雨笙静静的躺在烧的滚烫的火炕上熟睡,脑门上渗出点点的汗珠。
“商大哥,这是咋的了?不是那女鬼进来了吧!”
父亲见三鳯惊恐的样子摇了摇头,拿墙上挂的毛巾为雨笙轻轻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说。
“没事,弟妹你放心好了,那女鬼并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党生兄弟在外面和她谈呢!对了,弟妹!雨笙丫头一直在睡觉吗?”
“可不是嘛!这孩子的伤口伤的太深了。估计是遭了不少的罪!而且这孩子脸上的伤口有些溃烂的样子。本来身子就虚,回来再一发烧,好在温度不是太高我给喂了药就睡下了!哥咋了?是有什么问题么?”
父亲把手里的毛巾交给楚美笑着说。
“能有啥问题!八成是我看错了。弟妹,这孩子你费心照顾着吧!”
父亲说着走了出去。来到前院党生已经把地上的破烂收回到自己的布包里,女鬼也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在一丝不苟的卷着舌头。见父亲回来党生阴着脸问到。
“商哥,有什么发现?”
“没有!这个方向只有雨笙在睡觉,而且我试探了下,那孩子已经睡实了,根本不可能爬起来。而且……刚刚的杀气强烈,足以证明对方实力雄厚,不在你我之下。”
党生也眉头紧锁思索着刚刚的那一缕渗人心肺的寒意。过了一会,党生突然叹了口气说。
“我的三孔瓶不见了!怕是上山的时候掉在山里了!我只能用矿泉水瓶子装这女鬼了……小美,给我整几张报纸出来!”
没一会,楚美抱着一堆旧报纸走出来,小心翼翼的躲在党生的身后。
“当家的,都在这了。你看够不够?不够我再回咱家拿点!”
党生看着一地的旧报纸无奈的看了看自己身后跃跃欲试的楚美。
“够了,够了!你进屋吧,窗户上的红布也都撤了吧!没事了……”
看着楚美跑到屋里反手关上门党生摇了摇头从地上捡起一张报纸包在矿泉水瓶上转身看着正忙着摘舌头上沙子的女鬼懒懒的说。
“进来吧!明天我就上山去,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介入此事,而那个负心男人我也会在警察找到他之前叫你们见上一面的。你只要不弄死他想怎么泄愤我都不会阻拦你。你毕竟是死了,阳间的事情就留给法律吧!”
女鬼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看一线天的方向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
收了女鬼之后党生把裹着报纸的瓶子收到自己的布包里,党生长出了口气说。
“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就只有看我家老爷子的了!也不知道孩子们现在怎么样了!”
“十殿自有办法,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快请出常三太爷,了解一下这吊死鬼的事情,我预感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刚刚的杀气似乎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冲着女鬼!只是一个孤魂野鬼能有什么威胁?除非是……”
“除非她看见了什么!或者知道什么!”
党生接过父亲的话按了按自己布袋里的瓶子继续说到。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请三太爷上我身!小美……回家,净手开堂子……”
与此同时,我和麻琪,叶帆三人也在黑夜里悄悄的向正心井摸去。后楼的路常年无人问津,直通的小路被雨水侵泡过后也变得泥泞不堪。我们只好一点点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后楼走去。穿过绿化树后不久,杂乱的垃圾下一口废井出现在我们面前。
“看来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你看那垃圾被人清理过,司空斗应该近期一直藏身在这里了!一会师兄,你和淼在上面等我,我下去看看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会用连心结给你感应。到时候你们再下来就好。”
叶帆见麻琪双手搭在井边,正要往里跳赶忙拉住麻琪紧张的说。
“不行,这井底到底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贸然下井要是出现什么危险该怎么办?要下去也是我先下去,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哪一个遇上危险都要了我的命!我先下去……”
“呵呵……,师兄,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好奇了,一个师妹,一个未来媳妇,要是真的得舍一个,师兄到底会舍谁?两个最重要的女人看来我和嫂子的地位是不分高下喽!”
麻琪说着捂嘴偷笑了起来,似乎对未知的危险完全不放在心上。但是叶帆却死死的拉住麻琪的手不放开。
“师兄,就算下面有什么危险的话,我的瞬移也足够叫我逃走的了!而你呢?你就靠这几张破符么?墨灵走的时候交代我,无论如何即使拼上一死也要护着淼重返冥府,这是墨灵对我的唯一嘱托,你却要拦我?师傅的话你都忘了吗?如果我真的逃脱不了的话你去了不也是白白送死?”
叶帆听着麻琪的话双手渐渐松开。而就在此时,我已经靠近井口,拿着一块石头往井底扔下去。却过了很久都没有石头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