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靖瑜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记得自己是被爆炸产生的空气波动弹了起来,混乱中还抓住了身边的一个人,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可是现在他躺在地上,虽然全身酸痛,却能看见夜空中的星星闪烁。
“难道是被弹到礼堂外面了?”时靖瑜心想,“可也不能这么安静呀!”时靖瑜挣扎着坐了起来,“嘶,真特么的疼!”时靖瑜忍不住呻吟出声。四周黑漆漆的,影影绰绰只能看见远处一点昏黄的光影。
“阿瑜?”
“谁?振哥?是你吗?”时靖瑜听见有人叫他,听声音像是张振,忙问道。
“是我。你怎么样。”张振答道。
“全身骨头肉都疼,疼死我了。振哥,你呢?”时靖瑜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挪了挪,才看见张振正倚在一棵树上,离他有八九步远。
“我也是,你比我强,还能动,我早就醒了,可是疼的动不了。”张振苦笑着说道,“要不是听见你说话,我都不想睁开眼睛,眼皮子疼!”
“好吧振哥,你闭着眼说话吧,反正也看不见什么。”时靖瑜说道。
“都疼成这样了你还贫。”张振无语。
“振哥,你说咱们这是在哪呀,怎么这么安静,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时靖瑜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就记得当时爆炸声一响,咱们几个好像都被震飞了,你两只手扒拉着就抓到我胳膊了,然后我就只感觉到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刺眼,再然后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天也已经黑了,人就在这树底下躺着了。”张振说道,“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时靖瑜听了张振的话,也不吭声了。两人都沉默了,最后还是时靖瑜忍不住,又问张振,“振哥,你说,咱们这样不会是穿越了吧?”
“说不好。”张振又沉默了会儿,答了三个字。
又是好一阵沉默无声。
时靖瑜忍着痛挪到张振旁边,也靠在树上,他觉得有点冷,又朝张振身上靠了靠。
“草!你轻点行不行!疼死我你就高兴了是不是!”张振突然变得暴躁起来。
时靖瑜能感觉到张振在微微发抖,他知道张振的暴躁来源于对未知的恐惧。张振的妈妈是个温柔和蔼的女人,张振的性子多随了她,从来都是好好先生的模样,只有在害怕的时候才会变得暴躁。
“振哥,你害怕么?”时靖瑜想起有一次自己跟爸爸回乡下老家,那是个很穷的地方,天黑之后基本就关灯睡觉了,为了省电。
时靖瑜晚上睡不着觉,一个人偷偷溜出去,在村子里溜达,就是这样的感觉,黑漆漆的,万籁俱寂,哦不,那时候还能听见狗的叫声,现在连狗吠声都没有,就像一个没有生命气息的坟地。
“有什么好怕的!你忘了咱们是学什么的了?死人你见的还少吗!就是解剖的尸体也不少了,有什么好怕的!”张振像是给自己打气,狠狠的说道。
“是啊,振哥,没什么好怕的,那你抖什么?”时靖瑜忍不住调侃了一下张振,他已经想好了,不管怎样,爆炸没炸死他,他就得好好的活下去。
“去你妹的!还轮不到你来笑话我!你又忘了是谁第一次上完解剖课连着一年没吃过烤肉了是吧!”张振似是也想通了,揭了时靖瑜的老底。
许是他们醒来的时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两人拌了几句嘴,天色就微微亮了起来。已经可以看清周围的环境,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大山,身后是看不到边的树林,两人面前一条土路不知通向哪里。就像他们的未来,一切未知。
“阿瑜,不管天亮之后会发生什么,咱们都得好好的活下去。”张振对时靖瑜说道,他在心里,已经默认了穿越的可能性。
“那必须的振哥!老天都不收咱俩的命,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下去呢!”时靖瑜充满激情的说道。
“咕……咕……”
“额,振哥,你能起来了么?我饿了……”时靖瑜刚才还斗志高扬,一下子被肚子的叫声从天上又拽到了现实。
“你先起来,扶我一把试试。”张振试着动了动手脚,觉得比刚醒来那会儿感觉好多了。
时靖瑜歇了这半天,酸痛都减轻了许多,大概是因为平时爱运动,体质比较好的缘故。
时靖瑜自己爬起来之后又去扶张振,“我说振哥,你以后可得加紧锻炼身体了,你看咱俩受一样的伤,我都快没事了,你还要死要活的。以前让你跟我一块去爬山打篮球什么的你不愿意,就天天蹲屋子里捂白脸,现在可看到差距了吧!”
“闭嘴吧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张振脸上一阵的发热,他是不爱运动不爱晒太阳,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窝在家里宿舍里看书,身体素质比起时靖瑜确实差了不少。
两个人搀扶着站了起来,顺着土路看也看不到什么,时靖瑜就问张振,“振哥,咱们往哪走?”
“顺着路走吧,总不能进树林里去,咱俩现在是正经的手无缚鸡之力,进了林子反而危险。”张振想了想说道。
“那行,我醒来的时候好像也看到那边有灯光,也许是有人家。不过太远了,就是不知道得走多久”时靖瑜一边说,一边搀着张振顺着土路走了。
两人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才看见路边有一座茅草棚子,连个篱笆院子也没有。时靖瑜上前去扣门,门轻轻一碰就开了,屋里空荡荡的,正中央一个火塘,上面吊了一只边上破了一块的吊壶。其他就只墙角一只破水缸,还有一堆茅草铺成的一片一米二左右宽的草床。
“看来这只是个供路人休息的地方。也许是方便去林子打猎的猎人过夜的。”张振在门外扫了一眼说道。
“咱们要是早来一会儿就好了,肯定能遇到人,这火灭了没多久。”时靖瑜靠近火塘,还能感觉到热气,懊恼的说道。
“行了阿瑜,这已经很好了,至少说明咱们现在处的地方不是了无人烟。”张振安慰时靖瑜道。
“唉……振哥,这里还有水,你要不要喝?”时靖瑜把火塘上的吊壶拉到眼前看了看。
“你先喝吧,剩一口给我就行。”张振进了茅草棚子,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他浑身上下还疼的厉害。
时靖瑜把吊壶从挂钩上拿下来,拿手随便擦了擦,就凑上去喝了两口水,又递给张振,“振哥,你要嫌脏,就着我喝过的地方喝吧,但那就是和我间接接吻了。爷的初吻给了你呀!”时靖瑜故意把最后一句说的怪腔怪调。
“去你的,你的初吻十年前在不在都还两说。”张振不搭理他。
“振哥,说正经的,怎么办呀,咱们是继续走啊,还是在这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时靖瑜问道。
“阿瑜,你以前和驴友露营的时候,都是怎么吃的?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吗?”张振听了时靖瑜的话,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他两个问题。
“振哥,那种露营,哪里能叫野外生存!吃的东西都是带的现成的,最艰难的一次也是带了大米和各种生鱼生肉生菜。”时靖瑜说到这,挫败的叹口气,“最重要的是,每次出去都是带打火机和燃料来引火的,从来没试过钻木取火……”
“这里既然是给人夜间休息的,应该会有烧火的东西吧?阿瑜,咱们先找一找再说。”张振说道。
“那叫什么?火折子?我看小说里是这么个叫法。哎,别说,我还真百度过那是什么玩意儿,要是有的话,我一定能认得。”时靖瑜突然高兴起来。
果然,两人在墙角的两块大石块中间找到了一个小竹筒,时靖瑜小心翼翼的捏着一头往外抽,全部抽出来后就见红色亮点在隐隐燃烧。
“阿瑜,咱们先去找些柴火来。”张振见到有火也很激动。
“你歇着吧,我去。”时靖瑜说完就大步跑了出去。
张振举着火折子,把茅草抱了一抱放到火塘里,然后快速大力的吹了几下火折子,红色亮点就烧起了火苗。张振点着了茅草,时靖瑜也抱着一小堆树枝进来了。
“振哥,屋后还有个小棚子,里面有柴火。”时靖瑜说道。
“嗯,阿瑜,我刚才想了下,咱们对这里一无所知,不能冒冒然的出去,不如在这里先住下,看看能不能遇到过路人先打听一下情况再说。所以咱们现在有火了还不行,还得找吃的去。”张振说道。
“行,听你的振哥。那你在这等着,我再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时靖瑜知道张振考虑的对,也不含糊。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咱们先把火烧好。这些小树枝不经烧,看看能不能找到大一些的木块来。”张振道。
“后面有,我去拿。”时靖瑜说着又往屋后拿木柴去。
很快,两个人用茅草引着了树枝,火苗烧大后又把大木块架上烧,确定火不会灭了后,在吊壶里又装了水,才又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