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一刚想到胸口,突然感觉有股暖暖地感觉从胸口涌出,恰似一股暖流从胸口流经,顿时,疼痛感也减轻了几分。
他低下头,微微睁开眼,胸口的嫩肉向外翻着,但几道血口子的血已经止住了,不再汩汩地往外涌。但令水天一倍感奇怪的是,胸口那颗黑痣变了样子,不再是黑不溜秋的,而变成发出淡蓝色光芒的小颗粒。
也许就是这束光芒的照射,才将阵阵暖意送至全身,止住了剧痛。
还没等水天一搞清楚这到底是哪一种超自然反应,女护士张牙舞爪地又一次冲了过来,一把抓起残破的被子,甩到一边。那一床可怜的被子,本已体无完肤,再被这样一扔,更是支离破碎,死无葬身之地。
水天一看着这一床被子的悲惨命运,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迎来的下场,立时吓得全身发麻,双手无措。
他赶忙闭上了眼睛,下面的场景他不愿亲眼去见了。恐怖电影里有很多这样的镜头——噗地一声,一摊血泼到了地上或是墙上,镜头再移回当事人,不是少了头,就是没了腰……
他不敢再想下去,太恐怖,太惨不忍睹,太死无全尸……
时间一秒一秒地走过,他真心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让时间停止吧,他在心里痛苦地祈祷着。
佛说,凡事皆有因果,一切全在报应,自己这么年轻,在今世肯定是不会积下多少业报,青春还没有给自己犯重大历史错误的机会,这样分析,那只有前世之因,才造就了今世之果,肯定是上辈子,或是上上辈子,或是上上上辈子……犯下了不可饶恕的业障,不过,但是,然而,为什么全部在这一世来还呢,就不能分成几世吗?这一世,下一世,下下一世,下下下一世……
可时间并没有因为他的祷告而停止前行的步伐,一秒秒,一分分地过去了。
似乎时间过了很久,自己还没有被疯狂的女护士撕成碎片,水天一张开左眼,偷偷关外原来身体周围环绕着一圈淡蓝色的光晕,光晕将自己罩住,像金钟罩一般,女护士每冲击一次淡蓝光晕,就会被反作用力弹开一次,她冲击的力度越大,反弹力越大,甚至有几次直接被弹飞,撞到房顶、墙上还有屋内的家具。
此时的病房已经变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一改往日的整齐划一,窗明几净。
女护士双眼冒出紫色的气团,紫色的液体从眼睛、鼻子和嘴巴里流出来,直到最后,她混身都被紫色的气团笼罩住,气团冉冉升起,像烈火一样越烧越旺。
这淡蓝色的光晕是什么?能罩得住吗?水天一有些担心,万一罩不住了怎么办?或是没有头,或是没有腰,我勒个去!
女护士的紫色气团燃成了紫色火焰,直达屋顶,她怒吼狂叫,出离愤怒到了极点,双脚慢慢离地,身子腾空而起。到了半空中,她向前平伸双手,十指长出长长的紫色指甲。
水天一仍在担心淡蓝色光晕能不能抵得住女护士的这一击,他还试着用指尖触摸光晕。意想不到的是,指尖很容易穿过了淡蓝色的光晕。
“这是什么啊?行不行啊?”水天一大叫几声,“这不是等死的节奏嘛!”
“有人吗?救命啊!快来人啊!”
“人都死哪里去了!?太平间吗?”
“这平时人不是很多嘛!医院不是‘门庭若市’吗?人哪?”
“……”
“你喊破喉咙也没用!”女护士的声音尖细异常,与刚才蛮横的声音已完全不同了,“我已经封闭了整个空间,甭说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就算是空气现在也流通不进来。”
“怎么可能?”水天一深深地糊了一口气,“我这不是还喘着气呢嘛!”
“那是因为你身上护体灵石发出的护体灵光在自发的保护你,没想到五行命格的人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看来是有人故意封存了你的灵力。”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反正你也快死了,告诉你也无妨。”女护士悬在半空中,缓缓道来,“看你护体灵光的颜色,你应该是五行命格中水性命格之人。虽然你的灵力还没有完全被激发出来,但你身上的护体灵珠还是自行催动了。”
“什么是五行命格,什么又是护体灵光?”
“别浪费时间了,问东问西的,还不一样要死!”
女护士不再尖声说话,紫色气团陡然升起,十个指甲全部由紫变黑。
“喂!你还没说完呢,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天一心里有太多疑问,眼前这个女护士也许能解开他心中一个连一个的谜团,他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尽管身处险境,还是想搞清楚这一系列事件的真实性和目的性。
“为什么杀我?”
水天一高声质问,也顾不得胆战心惊了,就算是挂在这里,也要把事情搞明白。
已经做好最后一击的女护士被这一问吓了一跳,忙来了个急刹车,止住了身体。
“哈哈!”她狂笑起来,“不愧是具有五行命格的灵者,大限之时还能如此多疑多问,倒是符合你们的命格。看来封印你灵力的人必定也是法力极高的,否则以你的天资和那颗护体灵珠的力量,你早就该冲破封印,恢复你水性力量了。”
水天一也不插话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手也不抖了,放下那块残破的被子,一门心子地听着女护士详说来龙去脉。
“我倒是可怜你这份执着了,既然封印没有被解除,你自然不会知道我是谁了,倒不如我就告诉你我的来历,将来上头论功封赏的时候,我也好说,杀你杀得明明白白。”
水天一双手抓紧被子,话说到这份上,紧张感取代了恐惧感,他太想知道答案了。他一直在浑浑噩噩中麻醉自己,以为遇到的一切都是上苍的惩罚,都是前世的业障,今世的果报,如今一个人肯在混沌中“救赎”自己,这是他可望而不可求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