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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因果相逢在东州

一个小小的“诡计”在脑海里逐渐生成,想着等下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翩翩公子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的样子便禁不住笑了起来。回过头却看到宋子桓汗颜地看着我,我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拉过宋子桓低声说道:“宋公子,你相信这世间上会有神仙之说吗?”

宋子桓先是狐疑地打量了一番我,犹豫地答道:“我、我信啊……我从书上看过,据说神仙都是法力高强,点石成金、撒豆成兵都不在话下,难不成林姑娘是……”宋子桓贼亮贼亮的,每上前一步就把我逼退一步,可他不就是一介书生而已,怎么就好像有股无形的震慑力。

我把宋子桓逼退回去了。“真是书呆子,你是看书看傻了吧。”我低声嘟囔了两句,对宋子桓说道,“我不是神仙,不会撒豆成兵,也不会点金术,不过是有仙缘之人。”

宋子桓没等我继续说下去便又凑了上来:“什么叫……有仙缘之人?”

我后退了两步,乱侃道:“这仙缘之人得分两种,第一种,神仙直接出现在你的面前,点化成仙;这第二种嘛,你偶尔抬头刚好看到仙人路过,不是说一面之缘也叫缘吗,这也算是有缘吧。”

宋子桓顿时目瞪口呆了:“这、这……那林姑娘是哪一种仙缘?”

我故作神秘地让他靠近一点点,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其实小女子……哪种都不是。”

宋子桓立马就呆住了,汗颜地说道:“那姑娘给在下说那么多是为了什么?”

“呃……”我侧头看了眼他的身后越来越近的几人,凑近他低声说道,“为了拖延。”

宋子桓一脸震惊,只见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身后的一双大手揪着领子拎了过去。“姓宋的,我要的画行了吗?”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尤其是走在前头的大胖子,虽然衣着不俗,但是行为上却粗俗无比。

“行……不、不行,还不行。”宋子桓一下子变得胆小起来。

“到底是行,还是不行?”一个块头较大的上前抓住宋子桓的肩头,仔细察看,那个大块头竟然加大手劲,以此来吓唬宋子桓。

不过更为惊讶的是,宋子桓竟然躲开了,不知是大块头的疏忽还是他真的躲开了。“本来是行了的,但是……”宋子桓回给到桌旁,拿了刚才那幅被弄脏的画作双手奉给大胖子:“老爷您看,这画……被毁成了这个样子。”

大胖子一看到弄脏了的画作,顿时怒气冲天:“是谁、是谁把画弄成了这个样子!”

“她!”

我看了看宋子桓指着我的手指,又看了看那个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的时候,双眼一下子亮了的大胖子。我扯了扯嘴角,假装一点事也没有的样子,也看着那个大胖子说道:“宋公子,原来这位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野蛮人呀?”

“什么,谁说我是野蛮人?”果然,大胖子开始生气了。

“对呀,这位宋公子是这么说的。他说你财大气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表里不一,胸无半点墨却学文人裱画。”

我这么一说,成功地将大胖子的怒气转移到宋子桓的身上,大胖子一把揪住宋子桓的领子几乎要提起来了,在大胖子的恐吓怒斥下,他竟然还能将矛头指向我:“老爷,这些事以后再算吧,你不是来取画的吗?”

“对呀,我是来取画的。”大胖子一拍脑门,将目光移到我的身上,“你,竟敢把本大爷的画给弄脏了,该当何罪!告诉你,别看你长得还挺水灵的,就算卖了你,也值不了这幅画的价钱……”

“我还没说话呢,怎么知道我救不了你的画了。”我怡然地说道。

“什、什么,你说你能救得了我的画?”大胖子有点激动,倒把自己刚才那反观一旁的宋子桓,唇角一丝浅笑,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画作救不了而受到牵连,反而更像在看一场戏。

“嗯。”我点了一下头,“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行行行,只要你能把这幅画救回来,怎么帮都行。谢天谢地了,这下子能给大人一个交代了。”大胖子仿佛松了一口气。

我突然对他口中的“大人”来了兴趣,就问道:“什么大人呀?”一见大胖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继续吓唬他道,“你不告诉我也行,反正我于深山学艺,逃脱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呀,老爷,这女子真的逃了的话,我们俩就小命不保了。”大胖子还在犹豫,宋子桓倒先开口了,一副你就说了吧的模样。

大胖子摇了摇头,示意我靠近一点,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挪了几步,竖起了耳朵。大胖子压低了声音:“其实那个大人呐,是个文武双全的能人,可以说是位高权重。据说这幅画价值连城,不过,还不知得到的时候上面沾了多少百姓的血汗呢,说不定他的家里还有很多这种画作。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也只是有幸帮这位大人修筑了一下别院,他就赠了这幅画给我,我当然得好好珍藏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的这句话里错漏百出,却一时间找不到豁口。才一回头,差点被吓到了,宋子桓居然就站在我的旁边,还盯着我抿嘴笑得神秘莫测。

“你看着我干嘛?”我后退了两步,不得不说,他的目光有点瘆人。

“没什么,”宋子桓终于将目光移到了别处,“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听懂了吗?”

“呃……”我在脑里回想了一遍大胖子刚才的话,好像还真的没什么收获,但我还是说道,“其实呢,什么官场权力我都不懂,但是我听出来了,这个大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岂料,这家伙笑得更狂了,这让我更坚定要报复他的念头。我将目光移到大胖子的身上,诚恳地说道:“这位老爷,咱们赶紧修画吧,免得耽误了时候。对了,除了老爷你要帮忙以外,那位画师也得帮忙。”

“要这么麻烦呀,这是为什么?”大胖子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这是异术,当然得麻烦了。”我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是这画作的主人,你是一定得帮忙的,要不你找那位大人来也行。而这位画师,他修画应该有所着墨,这画上就有了他的灵气,要不这画谁画的你找谁去。”

大胖子的脸色一沉,“若是我能找到原画师,我早就重画一幅了,用得着在这儿叽叽歪歪吗?说吧,怎么帮,赶紧的。”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等着的就是这句话了,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你们看,这便是小女子学艺的时候遇到的仙人所赠的净仙露,能净化世间的所有的污秽。其实仙人只给了我一瓶,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瓶、第三瓶,但是对我来说,却是珍贵无比的。”

我刚说完,宋子桓却“噗嗤”地笑了出来,我瞪了他一眼,他才有所收敛。而大胖子却双眼放光地盯着我手中的小瓶子:“这真的是仙人送的吗?”

我扫了他一眼,说道:“当然了,不过得全部用光才会发挥作用。”所以大胖子你就死了那条想将“净仙露”霸去的想法吧。

我从旁边的茶铺借来两个杯子,然后将瓶子里的水分别倒进这两个杯子里,递给大胖子和宋子桓,两人顿时不解地看着我。

我解释道:“这净仙露需得你们二人含到口中,再朝画作喷洒,才会起作用的。”

大胖子立即问道:“要全部喝光吗?”

我点头道:“不过记得不要吞到肚子里,这净仙露也不是什么很好的东西,沾一点点没关系,多了可就会……”我故意卖起了关子。

大胖子的脸色明显慌了一下,他指着我说道:“我姑且信你最后一次,若是假的,我……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着他拿起了杯子来。

而宋子桓迟迟没有动手,反而盯着我,神情怪异地说道:“为何会有种不祥的预感,该不会这一杯下去,看不到明天太阳的该是我吧。”宋子桓居然一下子猜中了当中有猫腻,不过我怎么可能直截了当地承认了呢。

我故作惊讶地说道:“宋公子,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吞下去,怎么会出事呢,除非有人把它当宝真的吞了。”说着我瞥了一眼大胖子,他的脸色有点慌,一副被人说破了心事的窘样。“二位请吧。”

他们二人也不在耽搁了,利索地端着杯子仰头一饮而尽,我默默地观察着宋子桓的动作,果然,他的动作顿了顿,但还是将杯子里的水全喝到口中了。此时我见他眉头紧蹙,眼中似乎还有亮晶晶的东西在打转,就知道此时他很是难受。但他还是忍耐住了。

两人含着水,就等着我的一声令下。不过为了作弄宋子桓,故意拖延着。

“这地方风大,会把仙露吹散的,咱们换个背风的地方吧。”

“这里也不好,太阳太猛了,会把仙露蒸了。”

“这里……刚刚好,可以了。”我几乎看到了宋子桓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着似在求饶。

两人在我的一声令下,将口中所含的“净仙露”喷洒在那幅画作上,宋子桓完全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一下子把心里头的苦水倒了出来,解脱了。他手忙脚乱地直接就在人家旁边一个摊子上捧了一瓢水就往喉咙里灌,哪只人家好心提醒了一句:“这是刷锅的水……”他愣是立即又把水还给了人家,顺道还赔了一件衣服。

宋子桓回来后双眼直勾勾地瞪着我,怨恨之中还带着一种无法猜透的色彩,他一转头,对着大胖子说道:“老爷,你瞧这画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定是被这丫头摆了一道。你看……”听到这句我才想起,光顾着看宋子桓的洋相反倒把要事给忘了。我趁着这两人还说得起劲的间隙,偷偷地运起灵术,将画作上的墨给去了。实话说,这本来不是什么难事,我只是为了试探宋子桓才设这个一个局,同时也是为了给这个野蛮的大胖子一个教训。

画作恢复了原样,不仅是大胖子惊讶了,我也诧异得目光都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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