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刨开了泥土,好不容易进入了神殿,但是眼前满目苍夷,根本就看不出,它曾经还是一座神殿。
凰岚山,这个我曾经呆了几百年的地方,百年前,它神秘地消失于世间;百年之后,它重回世间,却不再是从前的模样。它到底遭逢了怎样的劫难?
我轻抚了一下眼前的断垣残壁,这里的主人,已经不在了;这里的回忆,也不复存在了。
我环视了一遍四周,一个角落里,似乎有着什么。
我走上去,拨开上面的碎石,竟是一支玉笛,想不到它竟然完好无损。
密殿也崩塌了,果不其然,殿中的“璃光”已经不知所踪。我默默无语地面对着空空如也的密殿,佀影的心血竟然功亏一篑了。
说起来,之前凰岚山算是我的栖身之地,自从凰岚山消失以后,我只能回到我族里去,但由于我关系疏远,始终也没有我的立锥之地,唯有去到哪里便算哪里。
东州算是这附近最为繁华的城市了,不知何故,我一进了这东州城之后,总是觉得有人在暗中盯梢着我,我一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城里人多热闹,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无害的,偏偏就是这种情况最难揣测,在这种敌暗我明的处境中,我有点紧张了。因为紧张竟失了神,忘了看路,一个不小心,碰倒了一个路边摆卖字画的摊子。
“对不起……”我忙边道歉边帮忙捡起那些散落地上的字画,我看了下手里的其中一幅画,画中下笔苍劲有力,远山叠叠,流水滔滔,雾气缭绕,竹林中隐隐有着人家,细腻而不失大气,旁有提诗“泉鸣知水急,云来觉山近。”画下的落款为宋子桓。都说以画抒情,这画中之意既有澎湃汹涌之大气,又有。画作的传神,我不禁多看了两眼,这摊主人都站在我的面前了,我竟毫无察觉,待我反应过来时,只能尴尬地连连道歉。
但对方却温文尔雅地笑了笑,说道:“无妨,姑娘若是喜欢的话,这画便送你吧。”对方是一个约彷二十来岁的青年,略微的清瘦,气质淡雅,俊逸非凡。
“这怎么行呀,是我先不小心弄倒了你的摊子,又怎能白要你的画作。”我推搪着将画作放回他的手中。
青年叹了一声,眉头似有不解的哀愁,“都是些不值钱的画,看来还真的没人会喜欢。”他蹲下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画作。
我听到这句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说道:“这位公子何须消沉,你的画作乃是上乘佳作,不该流落街头。”我顿了一下,纵观这男子的眉眼,竟隐隐地透着一丝贵气,但他却是一身的浅蓝布衣,总显得格格不入,不禁地说道,“这位公子,你不像是寻常的百姓,应该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才对呀。”
男子愣了一下,无奈地说道:“姑娘,你该不会拿在下开玩笑吧。在下如今连温饱都成了问题才卖字画的,怎么可能会有富贵。”说完他继续收拾他的画摊子去了。
莫非是我的感觉错了?这不太可能吧,况且这男子似乎给我还有种神秘莫测的感觉。正疑虑着,男子却惊呼了一声:“不好了,这可怎么办呀?”
我转过头去看他,他的双眉紧锁,一脸的疼惜,用袖子擦拭着手上的一幅画。我凑近一看,暗道不好,大概是我碰倒他的摊子时居然也碰翻了一块砚台,刚好全倒在男子手中的一幅画上了,盖了一大片,几乎全毁了。
我忙道:“实在抱歉了,这幅画我出钱买了,权当赔罪吧?”
我已经准备取钱了,男子却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若是这么简单的话就好了,糟糕的是这幅画并不是我的,而是别人的,那人待会儿就会过来取画了。”
我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这都是我的错,我待会向那人赔礼道歉,就说……这画我买了。”在自己的脑里总是想得简单的事情,往往却是复杂的。
男子一下子泄了气的样子,“唉,若真是这么简单的话我就不会这般愁了。这幅画其实是一位老爷的,本来是让我修复一下,不知道值多少钱呢。唉,他那种野蛮人,他一高兴,说不定就免了,不高兴了,说不定连命都不值钱了。他们待会就会派人过来取画了,我无关要紧,但是那是个野蛮人,姑娘,你还是快走吧,免得被牵连了。”
“这样啊?”我低头看了眼男子,男子督了我一眼,又迅速地转开了目光,惋惜地摇头。“那我走了。”我直接抬脚就走,但又停了下来。我回头看了眼还在摆弄画摊的男子,此时他也刚好回头,眼里竟闪烁着喜悦之色。
“姑娘不走了?莫非回心转意了,真是太好了。”男子笑意吟吟地看着我。我倒是想走呀,刚走了一步,脚下却被什么绊住了,低头一看,本来用来挂画的绳索不知何时掉到了桌腿下,刚好就被我绊住了,可我刚才根本就没看到地上有东西。就是拖延了这么一点时候,我倒是对这男子的身份起了兴趣,这人挺有意思的,便顺着他意点了点头:“我想过了,这事本就因我而起,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我得……帮你跟那个野蛮的老爷解释一下,免得你替我受过。”
男子立马高兴地说道:“如此一来在下便先多谢姑娘,其实这样还是不太好,但是既然姑娘都这样说了,在下怎好再托辞,姑娘的好意在下先收下了。说了这么多,还不知姑娘芳名呢?”
说了这么多怎么觉得前边的长篇大论都是废话呀,我说道:“林竹。”
男子笑道:“林竹,果真淡雅清幽的名字。在下宋子桓,请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