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然坐在车里看着手表,小李转过头来问:“虞总宴会时间快到了,张总还来吗?”
“在等5分钟,还没来的话,我先进去。”说完看了看窗外,表情凝重,她以为自己把和张巷的关系处理的很好了,不曾想到还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小李,不等了,我先进去。”下车把外套递给小李,自己穿着礼服提着包包走进宴会厅,高挑身材,丰满的上围,以及内敛的气质,使她美的惊艳,美的有力量,却又不见一丝锋芒,她微笑着,缓慢的走进去,有一位禅师曾说:表面的激烈是由于内心的单薄,真正的力量如同流水一般沉静。
“虞总,您来了。”
“赵总,您好!您好!”
虞然接过服务员的红酒对着身旁的人打着招呼,温和的笑着和人聊着天。
“虞总,您可不知道,我家孩子在学校听了你的演讲,回家激动的睡不着觉嘞。”
虞然拿着酒杯做两手合十状谦卑礼貌的笑着,宴会厅里富丽堂皇,参加宴会的除了企业家,还有许多行业精英,以及广告代言人。虞然透过人群,看着站在宴会中央的卞家人,张艾挽着卞永信,周琦挽着卞子芩,他们正和联合的董事长曹总聊的热火朝天。虞然端着酒,面带微笑的走过去伸出手:“卞伯父,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卞永信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虞然会来这一手,不是剑拔弩张也应该是冷漠对待才正常,不至于这么热情,亲切的,他僵硬的笑了一下,握住虞然的手说:“回国了,还适应吗?”
“适应,适应,国内住着可比加拿大舒服。”
“虞总如今事业做的如日中天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们这些老头子没法比了。”
“哟,这就是风险投资奇才虞然虞总啊,久仰久仰。”曹总赶紧打招呼。
“不敢,不敢,曹总过奖了。”虞然谦逊的笑着。
“您可是我们A城的名片啊,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联合的曹总无不佩服的赞扬着。
“可不是,您可不知道,虞然在跳舞的时候可是得过大奖的,没想到做起生意来也是个狠角色呢。”张艾笑着不紧不慢的说。
“哟,虞总,您还会跳舞呢。”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不跳了,不跳了。”
“不知道等下能不能请虞总跳一支舞。”联合曹总邀请到。
“实在抱歉曹总,虞总今天有舞伴了。”聚能的万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虞然身边,揉着虞然微笑的打断了曹总的邀请。
“哦,万总啊,好好,真是青年才俊,郎才女貌啊,你们这出双入对,那宴会里谁还比得了啊。”
“曹总您客气了,小生不才,有幸受虞总邀请为舞伴,实在是幸运。”
卞子芩有些愣愣的站在那里,聚能的万总,什么意思,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虞然不拒绝。周琦见他脸色凝重,轻轻的拍了怕他,他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
周琦走过去笑着说:“虞然,回来了。”
虞然愣了一下,没有认出来。
“我是周琦。”
周琦,那个个子小小的皮肤黝黑的小姑娘,十年不见变得这么端庄大方,虞然有些惊讶,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卞子芩,那样温柔的揉着她,他们在一起了吗?这样亲密,倒不像是普通朋友,像是交往多年的恋人呢。
“周琦,好难得,居然在这里见到你了。”
“你也惊讶吧,我一个农村姑娘,会出现在你们这种上流社会的场合里。”
“不,不,你太漂亮,太棒了,还跳芭蕾吗?”
“不跳了,十年前就不跳了。”
“我也好多年不跳了,哎,我们那一届估计只有子优坚持下来了。”
“你跟子优还有联系啊。”
张艾表情抽动了一下,虞然用余光看了她一样。
“走,我们过去。”见张艾没有反应,边永信推了推她。“怎么啦。”
“哦,没有,走,走。”她有些慌张的跟着边永信离开。
虞然摇摇头:“没有,虽然不跳舞了,还是会关注,她的比赛多,经常在电视上看见她。”
“子芩你有多久没有见到子优啦,好想她。”周琦转身对站在身旁的卞子芩亲昵的问到。
“啊!两三年了吧。”他根本就不敢对上虞然的目光,他如做了亏心事一般,眼神一直在闪躲,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不清楚站在虞然身旁的那个万总和她是什么关系,他不知道虞然到底想干嘛,身旁有个张巷还不够,为什么还要站一个什么万总。
“这位就是兴科的卞总对吗?”万总问到。
“您好,是的,我是兴科的卞子芩,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早就听闻卞总的大名了,都说这位兴科的皇太子,把兴科治理的井井有条。”万总这话乍一听是客气,因为万总自己是白手起家,所以潜意识里他非常看不起那些靠老一辈发家的人,他对这种人与其说是偏激的藐视,不如说是打心底的嫉妒。
“万总,您过奖了。”
“好久不见,子芩。”虞然站在一旁看着卞子芩。
周琦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虞然会这么云淡风轻的打招呼,这要是以前别说笑着面对卞永信、卞子芩了,她肯定会仰着头,骄傲的走过去。可是今天,虞然变了,她学会了商场上的面子工程,她收敛起来的锋芒在她的微笑下,让人错觉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可周琦知道过不去的,那宁静如水的面目下,正暗流汹涌。这世间最懂女人的是女人,最最懂女人的是情敌。
卞子芩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她,回国来冷冰冰的虞然忽然十分温柔的打着招呼,是逢场作戏吧,是,应该是。他在心里有些无奈回到:“你好!虞然。”
“怎么,你们两个认识。”万总疑惑的看到。
虞然虽然不想维护卞子芩什么,但是也见不惯万总的含沙射影。
“是啊,十几年前有些认识。”虞然挂着礼貌的微笑回答。
只是有些认识吗?只是有些吗?卞子芩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也是,A城就这么大,认识也是很正常的。”
“万总我们去那边坐坐。”
“好。”对卞子芩和周琦点了点头。
周琦有些木讷的站在原地,她似乎明白自己为什么输给虞然了,看似包容着你,却拒人千里,虞然到底还是虞然,人作风可以变,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变不了,明明在乎,明明还会维护他,却表现的毫不在意,自己呢,几乎是舔着脸的留在卞子芩身旁,人们对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是学不会珍惜的,太廉价了,她无奈的看看卞子芩,再看看自己,原本在外人面前也算是优雅的周琦,因为虞然常常觉得自己是个小丑。可周琦不知道,她不是输给虞然,她是败给自己的自卑,自负者犹可救,自卑者不可救,自卑而不自知,反而在灵魂里住了别人的影子,可悲的是那只是个影子,到最后空乏其身,不能己已。
虞然随万总离开人群,两人站在靠窗的位置聊着。
“刚刚很抱歉,谢谢你没有否认。”聚能万总致歉到。
“不用道歉,我不介意,正好我今天没有舞伴,万总这是解了我的围。”
“您一进来我就注视着您了。”
“是吗?万总有心了。”她不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甚至有些反感,年纪轻轻就成功,而造就的过分膨胀的自大及优越感,使得看似风度翩翩的外表下,显得特别的俗气,这俗气长在心里,不在面上。虞然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十年来见惯人情人暖,征战商场,她早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都是交际圈里的人,昨天还面红耳赤的人,明天都能笑脸相迎,这圈子里的人是个什么人品重要吗?只要那口袋里的钱,到这个口袋去,再流到那个口袋,那么他们都还是朋友,并且以此建立的关系,只要钱在比什么都牢固。
两人碰了碰酒杯透过酒杯虞然看着站在人海中揉着周琦的卞子芩,一面对着万总微笑着,可笑着笑着,莫名其妙的流出眼泪来,她伸手擦了擦了,子芩为什么笑着笑着就热泪盈眶了。卞子芩此刻朝她这边望去,两人眼神交汇又迅速的离开,在各自的领域里逢场作戏。
“下面有请著名影星方同为我们献上今天的开场舞。”主持人声音洪亮的把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宴会中央。
卞子芩,怎么回事,他不是和周琦在一起吗?为什么会是方同的舞伴。他不是不会跳舞吗?可是那娴熟的舞步,绅士的风度,这还是他吗?那个节奏不协调,老要自己领着的卞子芩吗?虞然愣愣的看着他们。
“我们也去跳吧!”万总邀请到。
虞然伸出手,透过万总的肩膀看着不远处的卞子芩,穿着正装的肩膀好像要比以前可靠多了,看起来好像有了坚定的力量。
这个男人再也不属于自己了,或许从来就不曾真的拥有过,不然怎么会忍心袖手旁观呢,又怎么忍心十年来不闻不问呢?十年来自己在又爱又恨间煎熬着走过来,几乎花费了所有的力量,才有勇气这样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大概都以为这不费吹飞之力吧。
不知觉间他们和卞子芩越靠越近,一个旋转,卞子芩故意接住了虞然的手,是的,这一刻他想在人海里,以她拒绝不了、别人也不会觉得诧异的方式握着她,万总和方同虽然对忽然的变故一时不适应,但因为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依然礼貌的跳着。
虞然握着卞子芩的手看着他,他别过头去:“你不是不会跳舞吗?”
“后来学了,社交场合需要。”
“哦!”虞然刚要接着说。“虞然,就安静的跳一会,一会就好。”说完卞子芩闭着眼睛,仿佛整个宴会厅里就剩他们一样,仿佛身旁的人都消失了一样,他多希望时间长久的停在这一刻,停在那个学舞的小窗台下,虞然的白色球鞋和一脸厌烦的表情。
“为什么不推开,为什么舍不得推开,为什么推不开。”虞然在心里不断的反问自己,她有些害怕,如果一个人注定要失去,那么短暂的拥有会使得在以后长久的失去中,倍感痛苦,因为过去的太过美好,就越让后来的日子显得孤单寂寞,虞然看了看天花板流出了眼泪,她停住舞步,埋着头站在那里。
忽然有人走入人海,抓住虞然的手,小声的说:“虞然。”
“张巷,你怎么来了。”虞然有些惊讶的看着张巷,任他抓着自己的手离开人群,她回头望着站在原地的卞子芩,那眸子里所闪现的是悲伤吗?可为什么要悲伤呢?再见了,子芩,十年前没能说出口的道别,十年后真诚的和你说再见了,和过去说再见,和短暂的温存说再见,他日如果再相逢,一定是针锋相对的仇人了。
整个宴会厅里热闹非凡,歌舞升平,除了卞永信及周琦等人默默的注视着他们,其他人根本没有注意到。
“想想那样不够义气,于是我来了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昨晚没有伤心一样。
虞然笑了笑:“哎……”然后又低头笑了笑。
“我以后不说了,我不会把我心底的压力全都放在你身上|。”张巷忽然认真起来。
“谢谢你,张巷,来喝酒。”她不知道说什么,有的事情只能循序渐进的引导,不能迅速的切断,张巷总会遇到那个对他知冷知热爱他的人,但绝对不会是自己,自己都生活在水里了,又何必拉着他一起受冷呢。
“你要真心谢我啊,给我涨工资。”
“你真是,不是刚刚为你涨过吗?一年分红那么多,你可是个隐形富豪,你缺那点工资啊。”
“是不缺,这不是想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吗?对了老严那家伙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他出发前就说了,这个并购要是拿下来,他就环游世界。”
“这个家伙,他活的可比我潇洒。”
“得了吧!”
张巷有些欲言又止难以企口但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问:“你和他,什么情况。”
“憋不住了吧,我还以为你真不打算问了。”
“没有!”尴尬的笑了笑:“说说。”
“没什么,就是正常的一种社交,尽管是仇人,在面上也不要让人觉得你有多恨,相反笑着面对仇人,会让仇人更恐慌。”虞然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不远的地方,兴科及卞家的杀父之仇,就算是十年、二十年这恨也一点都不会减少,如果当初知道父亲是因为那样死去的,自己一定不会狼狈的出逃,导致现在证据都没了,不能将仇人绳之以法,让其逍遥快活了十年,这才是虞然心中真正的恨和懊悔。就算卞子芩那晚出来见自己,估计也改变不了什么吧。有人处心积虑的想要父亲死,那一晚如果还活着,迟早有一天也会死,这是兴科的人做的,他卞子芩是兴科另一个掌舵人,他怎么可能会帮自己毁了兴科,替父报仇。虞然心里明白这些,因为太明白,所以难以原谅自己刚才的不舍。
“虞然,有的事情你可不能忘记,你也知道伯父是因为什么离开的。你要记得,你得回老宅,你得找回那卷录音带。”张巷语重心长的接着说:“你看看那边,兴科的那群人如今多威风,在想想伯父,你可不要因为卞子芩而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放心吧,老宅是一定要回去的,爸爸在的时候房子的安全系统做的很好,现在老宅异主了,主人也不再那里住,要回去,不太容易,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兴科那群老家伙知道不知道录音带的存在,过去十年是不是也有过去寻找,有没有被他们销毁。所以我们不能冒冒失失的回去。”
“我会一直陪你,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张巷看着虞然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说。
虞然点了点头。
两个人离开了座位和会场里的人一一的敬酒。
“下面有请虞然虞总为我们献上今天的重头戏芭蕾舞。掌声欢迎。”整个会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是虞然自己要求的,看来十年来卞子芩对自己余情未了,既然余情未了,何不好好利用,就在刚刚她心里开始有了计谋,既然兴科在资本市场防自己防的滴水不漏,那么自己就只能寻找突破口,对于虞然而言最好的突破口就是卞子芩了。张巷仿佛看透虞然一般抓住她问道:“为什么忽然想跳芭蕾舞了。”
“张巷,我需要一点一点的侵蚀兴科,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突破口。”
“你的突破口就是卞子芩。”
“他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年你可从来没有放低过身段。”
“身段重要吗?不重要……”说着摇着头,坚定的看着舞台。
张巷还想说什么,虞然已经往更衣室换好衣服,缓缓的走进舞台。张巷远远的注视着她,心里默念着:“因为他是卞子芩,所以你都可以委身吧。”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卞子芩拿着红酒看着舞台中间,在光下拼命舞着的虞然,如一只白色的蝴蝶,尘埃在光里,她在尘埃里,轻飘飘的,仿佛掉进了一个梦里,一个洁白的轻柔的梦里。他看着四周几乎是惊呆的表情,他恨不得挖了那些色眯眯的眼神,他们以这样污浊的方式污染着虞然。卞子芩你真的认识舞台上的那个虞然吗?一个浴火重生的人,努力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绝不是为了名利。你真的了解舞台上的那个虞然吗?她压抑着,在仇恨里几乎都要失去方向和灵魂了,她空洞的眸子下是饱尝过岁月的血雨腥风残破不堪的心灵。
一曲舞毕所有人都在赞叹,有的人在小声议论着:“没想到这虞总事业做的风生水起,芭蕾舞跳的这么好。”“一直以为事业心强的女人都跟男人婆一样,你看看这个虞总,真美……”
周琦咬着嘴唇看着虞然,是啊,十年了,她虞然从来就不放过任何一个出风头的机会。
等虞然换好衣服拿上红酒,一大批人朝前赞叹敬酒。
方同拿着酒杯缓步的走过来笑着说:“虞总的舞姿可能美,您这样的要是进我们圈子,我们这些人哪有饭吃啊。”
“方同,老严暂时还没有回国。”虞然知道她是过来打听严鹤的消息的,笑着说。
“谁关心他回没回来啊。”方同心虚的答着。
“我告诉你,方同你们家老严可是完成了一个效益非常好的并购,这年底奖金可不得这个数,他发了。”张巷拿着酒杯笑着跟方同报喜。
“他老严口袋里的钱还能装到我口袋里啊。”方同抱怨着。
“好了,方同你说你都跟老严这么多年了,要是心里不踏实,赶紧把婚礼办了不就得了。”虞然劝到。
方同放下酒杯叹了一气说:“哎……我们这圈里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有新戏要上,这不还要和男主角捆绑炒作,女演员吃的不就是年轻饭吗?这么早就去结婚,婚姻不是所有人的坟墓,但往往是女演员的坟墓,他老严要是肯娶我,我也愿意住进坟墓里去,但你看他这几年,哪有结婚的意思啊。”说完有深深的叹了口气。
“是,老严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玩心大。”虞然也觉得很无奈。
“不说这些了,虞然,你新投资公司是不是在找广告代言啊,你可要考虑考虑我。”
“怎么会忘了你,已经把你的情况发过去了。”
“方同,你过来一下。”卞子芩走过来对方同说。
“虞然这是我的东家兴科的卞总。”方同介绍到。
“我们认识。”说完两个人点头示意微笑。
“认识啊。那我先去啦。”
“忙你的去吧。”
宴会结束后虞然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对张巷说:“张巷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走走。”
张巷不放心说:“这么晚了,我陪你走走。”
虞然看了看他低了低头轻轻的说:“还有卞子芩。”
张巷失望的看着她,然后笑了笑说:“好,那你早点回家。”
“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虞然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下了雪的街道,怎么会忽然下起雪呢,快要开春了居然下起洁白的雪来。
张艾挽着卞永信从宴会厅里走出来……
“虞总真有雅兴啊,赏起雪来了。”卞永信见虞然站在门口深情的看着雪景。
“是啊,雪下了,是该好好欣赏,欣赏,A城今年好像很喜欢下雪,是吧,卞总。”
“是啊,但这雪啊,再美,不经留,还熬不过一个冬天,太阳一出来就都化了。”
“是不经留,可是瑞雪兆丰年啊,这冬天的大雪总要冻死几只害虫的不是吗?”
“这倒也是,怎么虞总不回去。”
“我等人。”虞然笑着应到。
“哦,这样啊,那我们先走了。”
“再会。”
“再会。”
张艾从虞然身边走过,看了她一眼,又往前走去,虞然看着他们的背影,略有深度的婉约的笑着,使人看不出她心里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