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子芩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下雪了,雪花洁白的轻飘飘的落下来,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暂时缓缓……
街上的行人撑着伞在雪的底下漫步着,虞然,下雪了……
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小袁开门进来:“卞总,周小姐到了。”说完身后的女孩面带微笑的朝卞子芩走去。
“周琦来啦。小袁泡杯茶来。坐吧”
“好的卞总。”
“谢谢!”周琦对站在门旁的小袁道。
“怎么样?你那边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卞子芩问道。
“子芩,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呵……都这么多年了,我有不确定过吗?就这样做吧。”
“你这又是何必你,你为了虞然,你这是要众叛亲离,值得吗?”她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眼神掠过一丝失望。
“谁知道呢?周琦,就算是我,也有非常想要守护而不敢守护的人呢。”
“子芩…你……”
“别说了,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安排好了,所有的授权都做好了,现在就看看虞然有没有发现了。”
“好。”卞子芩站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周琦,我们出去走走吧。”
雪花飘落,漫天的覆盖下来,仿佛是要把人淹没一般,高楼大厦冰冷耸立在那里。
卞子芩和周琦从大门里出来,穿着厚重的风衣,早就候在楼下的小袁把车钥匙递给了他。转个弯,深黑色的车开进了漫天飞舞的大雪里。
“我们去哪里?”周琦看了看卞子芩问道。
他笑了笑,迷人的眼角带着醉人的温柔,修长的手指握在方向盘上,整个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却十分稳重,让人心生踏实。
“去海边。”
“海边……”
“嗯!”说完面无表情的开着车。
“我以为你又要去那里。”卞子芩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哪里。虞然从小就怕冷,所以一到冬天,基本都窝在老宅里,她很喜欢雪松,虞爸爸就在离老宅不远的地方投资了一个主题公园,缆车可以直接到山顶,站在观景台上,可以看到延绵的雪松,风吹过来,结冰的枝条碰撞着如风铃一般,雪花飘来仿佛是天堂传来的天籁。虞然离开后,他每一年下雪都去,在山顶上住上好几个日夜,直到一场雪彻底停了,才下来。
“今天不去。”嘴角微微上扬,看了看远方。
“去海边做什么。?”
“周琦,雪来的那么凶猛,你说落到海里,还有痕迹吗?”“子芩……”
“没什么,只是说说,胡叔叔在那边,我们看看他。”
雪一直下,他们一路无话,车朝着海的方向驶去,停在了园陵门口。
卞子芩从后坐拿了两束花,说道:“走。”
园陵临着海,如果明早不下雪,初升的太阳,照在未雪上……海边好冷,卞子芩拿着伞哆嗦了一下,周琦扶着他,铺满雪花的石阶,使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艰难的行走。
“子芩,好像是虞然。她怎么会在这里。”周琦疑惑的看着卞子芩。
卞子芩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虞然会出现在园陵里,虞然站在虞爸爸的墓碑前,她伸手拨了拨墓碑上的雪“慈父梁启生之墓”眼泪就止不住的留下来,虞爸爸永久的定格住的笑脸,暖暖的看着她。虞然咬着嘴唇,握紧了拳头,暗暗的发誓。
周琦站在卞子芩身后,看着他,十年了自己一直处于这样的位置上,他看着虞然,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的看着他,虞然什么没都做,却可以换来他那么关切的眼神,他甚至不顾一切的为她做任何事情,自己那么努力,结果换来了什么呢?比朋友多一些吗?可能只是需要吧,需要帮他一起守住虞然的食物,需要在他悲伤的时候,和他一起想念虞然。她恨虞然,这十年来被压抑着都快疯掉了,虞然就像是一大片散不去的乌云,罩在她的头上,隔开了她和卞子芩,任她怎么努力也无法靠近。她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虞然,为什么是她,一个从来不懂感激,不带任何情感的人。可明明是自己先遇见子芩的,他就站在舞蹈室的门口,站在一片光里,阳光的笑着,那微笑几乎温暖了她的一整个青春。
“你好。”周琦绑着两个辫子,穿着舞蹈服羞涩的朝卞子芩打招呼。
“子优这边。”卞子芩大概没有注意到周琦跟他打招呼,对着她身后的卞子优招呼到。
“哥,你今天怎么来舞蹈室了。”
“老妈生日,我们一起送她一个surprise。”
“好啊!送什么?”虞然穿着白色的校服从他们身边走过,卞子芩愣愣的看着了很久。
“哥,醒醒,你怎么啦?”
“子优啊,那个,刚刚走过去的那个是谁?”
“你说的是虞然吗?”
“她叫虞然。”
“对啊!我们舞蹈室的女神。”
“女神……”
“你干嘛?”
“没有,走啦,给老妈买礼物去喽。”周琦站在他们身后跺了跺脚,为什么一直有虞然,颁奖礼上有她,卞子芩的眼里有她,为了她,卞子芩甚至每天都出现在舞蹈室的门口,周琦默默的看着他们在爱情里走走停停,明明知道卞子芩不可能回头,还那么固执。别爱的太深,爱的太深了,才知道什么痛都可以承受,什么痛都只能承受。周琦拉回了思绪,看着漫天飘舞的雪花:子芩啊,到底要什么时候,你会忽然转身,朝我走来。
过了许久虞然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拿着伞,匆匆的离开。卞子芩见她出来,慌张的转了个身躲到树后面,看着虞然坚定的头也不回的背影。周琦皱着眉头看了看卞子子芩又看了看虞然,她见卞子芩在发抖问道:“子芩,你还好吗?”
卞子芩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事。”他们站在虞然刚才的位置,卞子芩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放下花。朝更里面的一座墓碑走去。
“胡叔叔,虞然的芝士好吃吗?”他拿着花,看着摆在地上的一大盘芝士。
周琦擦了擦旁边的石板,从包包里拿出了一本书垫着,卞子芩坐了下来。
“周琦你也有十年不见虞然了吧。”卞子芩望着远方似有似无的问道。
“嗯。”见周琦没有多说转过来看了看她。“不止,更久,我是在虞然离开后才回到A城来的。”
“这样吗?”
“这样吗?子芩……你……”周琦默念道。
“什么?”
“没什么。”周琦无奈的笑了笑。
“周琦,你说转了圈走了很远的两个人还会不小心撞到一起吗?”
“也许吧。十年太长了,可能你不向前,不加快速度是追不上的。”
“所以这些年我就一直站在这里,我知道她一定会来。”
“是,你一直站着,可我一直在加快速度的追着。”周琦看着远方,终于没能控制住眼泪,是的她可以忍,忍着不哭,忍着疼痛,但是当她看到虞然的那一刻,她就彻底的知道,她要败了,连最后的奢望也要没有了,可能以后连默默守着卞子芩这卑微的奢望也要失去了。她接着说:“十年了,子芩,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麻烦你能顾忌我一些好吗?我不是空气,我也会流泪,也会哭出来,我比虞然还软弱。你为什么不能掩饰一些呢,就一点一点,至少不要那么频繁的彻底的念着她,十年了,是冰山也融了一角了,子芩。”
卞子芩有些慌张的不知道说什么,他一直都知道周琦心里在想什么,所以自己尽量的使她断了这样的念头,他不可能再在心里塞进来一个人,但只有周琦肯帮他,只有周琦可以绝对的信任。“周琦,你冷静些。”
周琦整理了一下头发,擦了擦眼泪。卞子芩接着说道:“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如果一直觉得累,不能够承受,周琦,去找你的幸福吧,那幸福不在我这里,我连自己都给不了自己,又怎么能给你呢?我何尝不是和你一样。如果累了就离开吧,你至少还有些选择,我不能自私的要你陪我耗去青春,换那样一个结局的。”周琦打断他:“选择……子芩我从答应帮你开始我就没有选择了,我从回到A开始就注定要往这条路走了,我有选择吗?”
“对不起,周琦,你要的,我给不了。你明白的,你应该要做好准备。”
周琦擦了擦眼泪,是啊,终究是会有这么一天,而那一天真的来了,让人忐忑的,希望永远不会到来的那一天,随着虞然的回来到了。
整理好情绪后说道:“没事,你让我自己冷静冷静,你不需要每次都赶我走,你知道的,我不会走,十年了,要走早走了。我可能只是跟自己较真,也许明早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谁知道呢。”
“你可以调整过来吗?”卞子芩有些愧疚又放心的问道。
“可以。”得到的回答很坚定。
“周琦,我们接下来的计划要非常缜密,不能有一点纰漏,你必须确定你可以,不然你要退出的。”
周琦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我说了,我可以,你不需要每次都说这样话,我会绝对的配合。”她能怎么办?还离得开吗?根本就走不了,那闹情绪有什么用呢,明知道他不会就此收手,还在拼命的挣扎,越挣扎,越往下陷,越往下陷,越看不到希望,虞然你让深爱着你的一些人都和你一起活在了背光里了。
卞子芩深深的吐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这样对周琦太过无情,所以长久以来只要周琦愿意,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境地,她都可以随时离开。他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那么重的情感,自己受着这样痛,明知道会一无所有,却还义无反顾。他太明白周琦的感受了。
卞子芩开着车一路无话,雪下的更肆虐了,他把周琦送回去之后,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
“怎么会停在这里呢?还没有回来吗?天黑了,下着雪,还是睡了。”
他把车停在路上,远远的看着虞然的房子,芦苇荡在灯光下,苦苦撑着厚重的雪花。过了很久,他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一束刺眼的车灯从远处打来。卞子芩揉了揉了眼睛,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夜里12点了,虞然的车从身旁开过,远光灯里,他看见虞然闭着眼睛疲倦的坐在后座上。
“现在才回来吗?忙到12点才结束,”
房子灯亮了,橘色的灯光,在雪夜里异常的温暖。卞子芩看了看,放心的笑了笑,径直的开车走了。能够这样远远的看着她,他几乎用了感激的心情。
虞然开了灯,瘫坐在沙发上,小李端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她疲倦的抬了抬眼睛说道:“小李,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了,不用忙了。”
“没事,您开会时我眯了一会,还行。”
虞然坐了起来笑道:“这几年跟着我早出晚归的,从不听你抱怨。”
小李站在一旁傻傻的笑着。
“好了,别笑了,回去吧,我没事,明天早上不用早起了,这次的并购成功了,明天放你一天假。”
“真的呀,谢谢虞总。”
“嗯!回去吧。”
“那我真的走啦。给这个是刚刚张总交代给您买的面包。”递过一个打包袋。
虞然接了笑道说:“谢谢。”
小李走后,虞然洗漱完坐在床上看了一会书,然后沉沉的睡去了。
她梦见自己掉进水里,身体慢慢的往下沉,她大声的哭出来,四下无人的陌生的地方,她拼了命的拍打着水面,忽然四面八方全是蛇,朝她涌来。就在这时有一个人朝她游来,抱着她,宽广的臂膀,所有的水,所有的蛇瞬间消失了,留下他们在阳光里……是子芩,那熟悉的久违的踏实……虞然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猛的醒了过来,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滴下来。
她把头窝在被子里,又起来喝了杯开水,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看着壁炉里的火欢呼雀跃的燃烧着。火里卞子芩笑着慢慢的远去,爸爸在雨夜里湿淋淋的站着说:“虞然,我冷……”
“虞然,你要清醒,你们回不去了……”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面无表情的,冷静的一直坐下去,谁都不知道,她埋在心灵深处,不见踪影的某些东西,忽然跳出时,让她几乎要觉得自己生活在深水里,她常常为此感到可怕的绝望。这就像是发脓的伤口,清理的时候很疼,非常疼,清理完后又接着发脓,然后接着清理,如此反复,花了那么久的时间,终于结巴了,然后留下丑陋的疤痕,时时的提醒自己那段可怕的过去。
雪一直下,窗子被冷冻了一层薄雾,朦胧里使得壁炉的火显得十分温暖,虞然窝在沙发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太阳出来了,下了一夜的雪,在阳光下晶莹剔透,A城白茫茫一片。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虞然揉揉眼睛,睁开来,又急忙的闭上,太亮了,反射着阳光的白雪,刺着眼睛难受。
适应了好一会,她才慢慢把眼睛睁开,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早上10点了,她急急慢慢的往洗手间跑,猛的意识到,并购已经谈完了,公司有张巷坐镇,自己今天没什么事情。于是又像是忽然泄了气一样的回到沙发上。
何婶提着菜开门进来:“虞然,今天不出门吗?”
虞然打了个哈欠说道:“嗯,暂时不用出门。”一边迷瞪着眼睛朝何婶走去。
“你买什么了呀。”伸手接过何婶手里的菜,往厨房走。
“一些清菜,给你买了虾,早上的好。”
“哦,下大雪的你就不用过来了,我随便对付一下,对了何婶,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快了,就这几天,我收拾收拾。”
“嗯呢!快些哈。好想和你挤在一起睡觉。”说着挽着何婶的手。
“你这丫头……”何婶撇见沙发上的被子问道:“你昨晚睡在客厅啊!”
“嗯呢!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你不冷的!壁炉火都熄灭了。”
“嗯,不冷,室内有自动调温系统。”
“你说你……”
“嘻嘻……煮什么吃,好饿……”
“好你等着啊,这就给你做。”
“谢谢,何婶。”
虞然洗漱完后,坐在餐桌上看一家公司的财务报表,何婶把饭菜端上来,收了她手里的电脑:“吃饭,别把工作带到家里,你爸爸就从不这样。”
“好,爸爸什么都好。”
“那当然。”
“瞧你那花痴样。”
“对了,今天要是不忙,就别出门了,化雪冻的慌。”
“不行,难得有空,得去一趟梁院长家,约好了去看看张老师。”
“这样啊,衣服穿厚点,自己去还是司机送。”
“我自己开另外一辆车去。对了何婶,我交待姚助理了,让她这几天陪你逛逛街,想买什么多买些,以后不要出去买菜了。”
“逛什么街啊,没什么可买的。不出去买菜吃什么?”
“我定了配送了,他们会定时送菜过来。”
“那怎么行,自己买的新鲜。”
“一样的,这是我新投资的一家公司,蔬菜都是从地里摘了直接送过来。”
“这样啊,还怪新鲜的。”
“何婶你慢慢吃,我饱了。”
“这么一点就饱了。”
“嗯……”一面应着,一面走向更衣室。
“走了,何婶……”虞然穿着一身便装,拿着车钥匙朝门口走去。
“积雪路滑,慢点开……”
“好嘞……”
公路两旁延绵的挂着雪的芦苇荡,整个城市洁净明亮。雪开始融化了,水滴挂在树上,浓缩进一个城市的影像。
梁院长站在门口,见虞然的车开过来,虞然停好车后提着礼物下车,梁院长带着笑脸急忙走过去。
“院长这是给张老师的。”
“带什么礼物啊,你张老师只要见到你,比什么礼物都管用。”
说着两人上楼,张老师坐在沙发上,带着眼镜乐呵呵的看着虞然。
“虞然,快来快来。我看看你。”
“张老师,您好!”
“好!好!好!”
“这么忙还过来看我。”
“回国这么久都没有过来拜访您。”
“这次是长住?还是要回去。”
“嗯……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大概会呆上两年吧。”
“加拿大还习惯吧。”
“习惯,就是朋友少了一些。”
“和子芩两地分开这么多年,你们都还能坚持下来,不容易。”
“什么?……”张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已经和卞子芩分手了,为什么是坚持下来。
“子芩,经常来我这里的,天天拿着你的新闻在那边念给我听,那个幸福的呀!真有福气,女人一生事业再好,也要找个好男人嫁的,像子芩这样的不多了。坚持十年可不简单的嘞!”
可那些已经过去了,卞子芩早已经不是自己生活里的人了,这十年来,关于他的痕迹几乎都要在自己的世界里绝迹了,如果说还有什么关系,仇人比故人多些,至于恋人,那本来就是一场错误,草草收场后,连说分手的必要都没有,十年了还值得提起吗?
张老师见虞然忽然沉默下来,看了看她问道:“怎么了虞然,不舒服吗?”
虞然笑了笑:“没有张老师。”抬头看见墙上挂满了照片。“啊,张老师,这是当年照片?”
“是啊!我都整理出来挂着。”满墙的照片,几乎是张老师整个芭蕾舞生涯的历程,如果没有那次变故,自己可能也会一直跳下去吧,然后像张老师一样做个芭蕾舞老师,多久没有跳了,五年了,可能更久一些,她几乎都忘记自己曾经那么狂热的爱过芭蕾舞。
张老师的第一次跳舞到她最后一次跳舞,从张爸爸到梁院长,身旁一直都有人站着,好温暖好简单的幸福,包裹在温柔的岁月里,恬静如水。
那是什么?
虞然凑近一些,是她,是她和卞子芩。这是哪一次,她拿起照片,认真的端详,哦!是亚洲杯的比赛吗?好像是,奖章是亚洲杯的。
门铃声传来,张老师叫道:“老梁开门,怕是子芩到了。”
什么卞子芩要来吗?自己怎么不知道?
还没等虞然反应过来,梁院长兴奋的打开门说道:“来!来!来!进来子芩,给你看看,今天谁在。”
卞子芩走进屋子,愣了一会,有些僵硬的站在那里。虞然匆匆忙忙的把照片藏到身后,心里扑通的乱跳,为什么会紧张?
“进去啊,站着干嘛呢?”
“子芩来啦!”张老师笑着问道。
卞子芩猛的意识过来,应到:“嗯!昨天跟梁院长约好的。”
“赶紧过来,你上次拿过来梅花开嘞!今天太阳大,我让你梁老师搬到阳台上了,你看你和虞然都来了,花都开嘞。”
虞然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坐过来,你们两个。”
虞然埋着头坐在张老师身旁。太突然了,原本最好不见的人,忽然出现在眼前,让人措手不及,只能呆呆的坐在那里。
张老师见情况不对问道:“你们两个该不会还没见过面吧。”
“见过了。”“见过了。”异口同声的答到。
虞然尴尬的接着说:“前段时间在咖啡馆见过面。”
张老师埋怨道:“子芩,你也真是的,再忙也陪陪她。”
“其实……”虞然刚要说卞子芩打断她:“嗯!明白的,公司这段时间忙,虞然也一直抽不出空来。”虞然孤疑的看着卞子芩,他躲开了她的眼神。
“好好,年轻人忙点好,真不容易,你还记得不?虞然当年在舞台上那个美呀,现在他们几个老教师来家里,还时常说起你们呢。”张老师说了很多话,见到虞然感慨就忽然多了起来,可惜了,虞然最后没能一直跳舞,她是有天赋的,她站在舞台上整个人都活了,曼妙的舞姿。像是要跳到灵魂里一样,在一束灯光下面,无我的舞着,她能让几万人的会场鸦雀无声闭住呼吸的看她跳舞,最后掌声如山洪一般爆发,所有人都说她是天生的舞者,是个上帝眷顾的天使。
屋子外外头阳光明媚,窗台的梅花开的紧锣密鼓,张老师不停的开怀大笑,这个慈祥善良的老师,她大概也以为每个恋人都会像她和梁院长一样,从少年走到白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