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光照着A城的边边角角,夕阳折射在江面上,打鱼的人摇着船从天边经过。芦苇在夕阳的光里在微风中,缓慢而慵懒的摇摆着。
虞然站在窗边,祖国的黄昏真宁静,连着夕阳都那么熟悉。
是啊,回来了!
终于可以鼓着的勇气,骄傲的回来了。
张巷打开门,看着虞然一个人站在夕阳的光里,房子临着湖水,冬天的黄昏冰凉的很,她是站在那里笑吗?她笑了,有恃无恐的笑了,这些年不断在做噩梦的虞然,站在这个噩梦里居然笑出来了,是准备好了吗?是要开始出手了吗?
虞然听到开门身,转身过来,温柔的笑道:“张巷你来了。”
“是啊!”张巷拉回了思绪说道:“你前几天让我打听的那副画,两天前被买走了,买主信息不详。”
“怎么会被买走了呢?老板前不久不是说一直无人问津吗?怎么突然卖掉了。”
“是啊,我也奇怪,你老说你回来,它还在,你就买!你是回来了,它不在了。”
“也许可能注定不能拥有吧,当初舍弃的东西,大概以后也不会回来了。”说完苦苦的笑了笑,长发在风里,夕阳落下去了。
十年来虞然对卞子芩只字不提,她如果说的多些,恨些,张巷心里就不会那么不安。她太了解虞然了,越放不下的人,越闭口不提。
“他呢?你!”迟疑了一下:“见过了吗?”
“没有,张巷,放心,我不会愚蠢的被牵绊住,十年了,早就过了。”真的过了吗?十年的时间,真的把那个人从心底抽离了吗?为什么梦里还时时想起,那带着倔强的忧郁走来。为什么还会买下这座房子,住在他侃侃而谈的梦里。
“你们两个出来啦,美食上桌了。”夏之灵说完过来拉着虞然往外走。
“哇好久没有尝尝何婶的厨艺了,在国外只能用意念回味呢。”
“切,张巷十年了,你都不改吃货本色。话说,虞然十年不见呢,赚了那么多钱,怎么也应该请我们去什么五星级或者是私人会所饱餐一顿啊。”夏之灵委屈的看着虞然。
“好了,我在国内也没什么朋友,就你们几个,很想像家人一样跟你们吃顿饭,你们知道的,我没有家人了。”
“谁说你没有家人了,我、何婶、张巷、赵树、何杰不是吗?我们这些人可是有几十年的交情呢,你,还有你,你,你们,都吃过我家饭的呢。”夏之灵说完挑下眉毛对坐在对面的赵树问道:“对不对?”
“对,对!你说什么都对,赶紧吃饭吧。我也很多年没吃何婶做的了。对了何婶,我这几天好像在老宅附近看到你了,远远的没看清,不能确定是不是你。”
“是啊!前几天,在那附近!现在不是要拆迁了吗?虞总在的时候给我买过一套房子,现在要拆了,我去看看。”说完何婶低下头来,狠狠的喝了口水,她怎么忘记了那楼盘是赵树父亲的新项目,看来以后要让子芩小心一点了。
“哦,这样,我还以为你回老宅了。对了虞然,听说当初是一个罗姓的先生买走的,经过多方打听,还是没有问到对方的联系方式,你说这人也是很奇怪的哈!一栋那么好的别墅买去,十年了也不见来住。这是要干嘛呢?”
虞然放下了杯子说道:“是啊,最近常常有很奇怪的事情,爸爸生前最喜欢的花瓶被买走了,还有那副油画,和妈妈钢琴也是,这些东西买家都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回头让小李再慢慢跟踪一下,实在查不到就算了。都这么多年了。”
“好了,先吃饭吧,好久都没有聚在一起了,好好吃顿饭叙叙旧。”张巷说道。
“对,然丫头先吃饭,快点吃,瞧你瘦的。”
“何婶您也吃,以后回来跟我一起住吧,妈妈在国外常常放心不下您,说您一到冬天就容易痛风,说好想喝您的沙棘茶。”
何婶握着虞然的双手说道:“好好吃饭何婶回头就给你泡。”
“我们也要。”赵树起哄到。
“女人的茶,你凑什么热闹。”
墙角的灯光柔和的照着,屋子里的人,围着桌子吃着饭,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虞妈妈离开了七年,这七年里虞然忙的吃不上饭,是吃不上吗?大概是害怕吃吧!一个人在那样的地方,还要独自吃饭,多可怕呀。还好张巷来了,他来加拿大上大学了,大学毕业以后又固执的留在那里。
“虞然你什么时候在家里做了一个壁炉,还真是高大上哈,这样客厅既暖和,又美观!”
“我从小怕冷你是知道的,在别人家里做客时,看到觉得很有特色,后来买这房子的时候,心血来潮,让赵树设计一个,效果还挺好。”
“呀哈,我们的建筑学才子果然是偏心啊,我结婚时,让他帮忙设计一下我那房子,一口回绝了。”说完夏之灵撅起嘴巴,一脸的不满。
赵树说道:“你还要我设计呀,有刘奇这样的大才子,还需要我。”
“话说,今天刘奇怎么没过来。”张巷问道。
“谁知道,从来不加班的人,今天忽然说要加班。”夏之灵一直都觉得莫名其妙,这么重要的聚会,刘奇怎么忽然想着加班了。
等到所有人散去以后,华灯初上,虞然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壁炉里烧的正旺的火焰,她走过去,伸出手,被烫到了,慢慢的收了回来,烫伤了一大块,很疼,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握紧双拳,紧紧咬住嘴唇,是啊,冬天是该下雪了,不下雪,多没劲。
刚回到A城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虞然坐在车里问道:“小李,蓝博公司的赵总约在哪里见面几点,下午要去一个环保建材公司,时间上不要耽误了,早上见完赵总后,你交代一下财务部黄总监,前几天的账款转出去,还有把赵总的合同拿过来,我再看一眼。”
“和赵总的见面在早上8点,您10点半有个视频会议,下午去完那家公司,您今天就没有行程了。”
“嗯!之前马来西亚的那家公司并购帮我问一下严总到什么阶段了,告诉他价格只有0。5%的上浮空间,高一个点我们都放弃,见完赵总后,我需要听到汇报,让他尽快结束回到国内来。”
“好的。”
虞然下了车走进一家私人会所,赵总坐在偌大的露台里,看见虞然走进来,这个矮个子的胖子急忙迎上来,鼓着圆圆的肚子,费劲的跑着。
“虞总,总算等来您的大驾光临了。”
“赵总您好!您好!”
“您请坐,请坐,泡茶的过来。”指着远处一个服务员说道。
待坐定后,赵总试探性的问道:“虞总您看这个资金能不能再往上提一些。”
虞然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赵总,只怕不行,我们经过全面考核评估,资金在电话里沟通的很清楚,现在就是签字盖章的事,目前能够经受住我们公司考核的企业不多,我们所给你们带来的附加值是不可估量的。你让我再多投些,钱你不赚啦,全给我啊,你要没意见,我可全接受啦。”
“不,不,就按原来说的,咱们签合同吧。”
“行嘞,这合同我也带过来了,你再看看,没什么要改的就签字吧。”
赵总匆匆的扫了一眼,签了字。虞然起身握了手,笑着说:“那赵总,合作愉快,回见。”
“怎么您这就要走呀,我给您准备了午饭呢。”
“午饭就不吃了,我还有一个视频会议。”
虞然转身走后,站在赵总身旁的人笑道:“恭喜赵总啊,签约成功了。”
赵总拿着纸巾擦了擦脑门的汗骂道:“恭喜个屁,你以为那是雪中送炭啊,这就是一匹狼,这些资本家,就会空手套白狼,要不是资金不够,谁他妈和这些人合作呀。”
虞然从私人会所出来,小李立马把车开到她跟前。
“小李前面转个弯,有个咖啡厅,我们去那里开视频会议。严总怎么说?”
“严总说并购顺利,他先不回国了,说在马来西亚看看美女,让您先不要联系他,收购价格上浮了0。3%。”
“这家伙,行吧,让他放松几天,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谁都不轻松。”
说话间车停在的咖啡厅门口,虞然走进店里,小李跟在身后拿着包。小声的问道:“虞总,您才刚回国,这有家咖啡厅您都知道,您真神。”
“说什么呢?这可是十多年的老店了,有名着呢,我以前在这里上学的时候,经常过来喝咖啡的,这边二楼有个大露台,我和……”说着赶忙住了嘴,我和子芩经常过来,我们在在那露台上,一坐就是一下午。
“您和什么?”
“没什么,离会议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这样那边有个包厢,你去点一些甜点,给我要一杯咖啡不要加糖。”
小李应了一声是,低着头朝吧台走去,心里在想,这么多年,从来对私生活缄口不言的老板,最近常常欲言又止。除了工作,从未有过私下交集的老板,除了那个干练的背影,自己对她知之甚少呢。
虞然四周看了看,朝二楼走去。装修变了些,墙上居然贴着她和老板十年前的合影,好让人怀念的笑容,那青涩的眸子下,闪着光!是啊!那次芭蕾舞得奖后,胡叔叔说清场庆祝的,今天他不在店里吗?十年不见,那个憨厚的大叔。虞然转身朝阳台走去,那个是谁,是他,子芩,他怎么会在这里,虞然你要冷静,保持镇定,慌张你就输了。她带着藐视的眼神从卞子芩脸上扫过。从现在开始要保持冷静,保持绝对的镇定。整理好情绪之后,虞然走过去,习惯性的伸出手笑道:“您好!卞总。”
他变了好多,以前就像是一个任性的长不大的男孩,眼前这个穿着西装留着短发的分明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成熟的男人了。
卞子芩挠了挠耳后根,笑道:“欢迎虞总光临本店,蓬荜生辉呢。”说完伸出手握到。怎么会这么冰冷,店里开着暖气的,这手简直像是从冰窟窿里出来一样,他看了看虞然,有些心疼,却又不好多说什么?虞然什么时候跟自己这么客套过,那个从来没有客气过的虞然,如今连说话都带着生意人的居高临下了,卞子芩在心里苦苦的笑了笑。有些忘情的握着虞然的手,虞然用力的抽离出来,尴尬的笑了笑。
他的店,什么意思?胡叔叔呢,这不是胡叔叔的店吗?对了今天怎么没有见到胡叔叔,通常他都坐在那条藤椅上的,藤椅也不见了,十年了,大概藤椅熬不住十年了吧,大概胡叔叔换了坐的地方了。现在想想自己是有些自私的,那么疼爱自己的胡叔叔,自己离开时连招呼没有跟他打,那时候他来家里看过自己,只顾着忙碌都没能好好的招待他呢。可是那个时候自己那么狼狈,她几乎是从这个城市里败下来,逃走的,几乎是在众人的嘲笑声里,匆匆忙忙的离开了,顾不得那么多,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的地方。
“看来卞总生意做大了,嗯!经营的不错。”
“胡叔叔走了。”看似不经意说出来,但是语气十分悲伤坚定。
“什么?”虞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好一会。
“我给你一个地址和园陵管理员的电话,要是有时间,你去看看他,老头走前一直交代,要是你回来了,一定去看看他。他都夸了你好几年了,也骄傲了好几年。”说完从桌上拿来纸笔,匆匆忙忙潇洒的写了下来。
走了吗?那个坐在藤椅上泡着老茶,憨厚的笑着的大叔走了吗?她有些呆呆的站在那里。呆的都没有想起来要接过卞子芩手里的纸条。
“虞总,会议开始了。”小李出现在楼梯口。
虞然忽然清醒过来,回头看了看他:“……哦!知道了,你让他们稍等一会,我就来。”
说完接过卞子芩手里的纸条低低的说了声:“谢谢!”转身就朝楼下走去了。
卞子芩站在窗口看着她,那瘦弱的肩膀到底扛起了多少东西,那生活中不可承受的重,她站起来时,所付出的心酸是叠加的吧。窗子外头冬天暖暖的阳光照进来,照在落地窗里,照在墙角的上,照着光里的尘埃,飘飘落落,胡叔叔,虞然回来了。
卞子芩走下楼去,今天某公司的销售总监来公司拜访,和自己约好了。
他要走了吗?虞然看着从楼上下来,朝门口走去的卞子芩。一句寒暄也没有,呵,以后在战场上的敌人要什么寒暄。想着不自觉的冷笑一声。视频里的工作人员见老板忽然出神,又莫名其妙的冷笑了一下,都面面相视的不敢说话。小李拉了拉虞然提醒了她一下,虞然回过神来,会议热火朝天的继续着。
下午环保建材公司的考察也进行的很顺利,公司资质还是不错的,前景也相当好,就是管理制度,以及经营理念太过保守,不够健全,基本和预期的一样。等所有的事情忙碌完后,已经是夜灯初上了。今晚的天空好明亮呀,国内的交通拥挤而嘈杂,虞然推开窗,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是的,她笑了,在这种热闹嘈杂的熟悉感里笑出来了。
“之灵,出来我们去学校走走吧。”
放下电话虞然十分满足的笑着,是啊,在这里她有闺蜜,有十多年的朋友,这十年来,自己都没有交下一个朋友呢,除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就剩下张巷了,从来没有像别的女孩一样,在美美的花季也有一些闺蜜,也八卦着什么?埋着头赚钱的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青春任性过呢!去学校走走吧,就当是暴风雨前给自己放个假,这十年来毫无节制的忙碌着的生活,此刻回到A城来,竟然偶尔有些惋惜呢,错过了好多啊!之灵的婚礼,还有胡叔叔,忽然想起许多年前在哪里看过一句话:有些人已经和你见过最后一面了,只是你还没有发觉。原来在不自觉间就做了永别了。
车停在学校门口,大学才上了一年就离开了,但虞然的名字一直排在校友名单的前列,学校的简章里头都有她的介绍呢。
大门还是和十年前一样,XX学校几个大字在灯光的映衬下,气场十足。
“小李你先下班,今天辛苦了,车开回去,明早来接我。”
“是的,虞总。”
虞然下车,好想去那条路上走走,记得有两排枫树的,每年冬天的这个时候,落光了叶子的枝条在灯光下,如水墨画一般。
“虞然,我在这里。”
夏之灵站在棉花糖的铺子前,远远的朝虞然挥着手。
虞然看着她一边拿着棉花糖,一边又着急的吃着,朝她走来,觉得好笑,这丫头读书的时候就毛毛躁躁,现在都是两个宝宝的人了,还是这样。
“给你一个。”
“玫瑰花的造型,现在卖棉花糖的老大爷也懂得做生意了。”
“是吧,你再去看看前面那个卖烧饼的,花样更多呢。”
“话说这么冷,你个大忙人,来学校做什么呀?”夏之灵疑惑的问道。
“来走走,忽然想吃食堂阿姨的麻婆豆腐呢。”
“什么?你以前可是很嫌弃的。”夏之灵微微觉得有些惊讶,太不可思议了,虞然对食物的挑剔简直到了变态的程度,像麻婆豆腐、水煮活鱼,她从来不吃的,怎么会怀念呢。
“是啊,以前嫌弃的东西,忽然就喜欢起来了呢。”
“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那么多钱山珍海味都吃不过来,居然会怀念学校食堂里的麻婆豆腐,脑袋秀逗了。”
“那个是虞然吗?”
“好像是。”
“啊,是虞然。”
不知道是谁在小声讨论里忽然叫了出来,周遭的人闻声朝这边转过来。
虞然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
夏之灵,咬着嘴唇尴尬的对着大家笑了笑。然后僵硬的问虞然:“要怎么办?”
虞然笑了笑,对他们点了点头:“你们好!”
果然是身经百战的女斗士,如此沉着稳重。要知道经过刚刚那位同学的狮子吼之后,不到一刻钟,周围就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这么大一老板,大晚上的忽然想逛什么学校嘛?现在好了,要怎么脱身呀。夏之灵直直的看着虞然,一脸的委屈。
“学姐,我听过您的演讲,好精彩。”
“您是我们学校风云榜上的头号人物呢!”
“梁院天天拿您当例子,鼓吹您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虞然笑着看着这些七嘴八舌可爱的学弟学妹们,无奈的看了看夏之灵,尴尬的笑了笑,这实在是太夸张了,是谁这样无限放大的宣传自己的。
“没有这么神,也是埋头苦读,勤奋努力出来的,你们也加油。”对于学弟妹们这么浮夸的夸奖,她多少有些无奈,近乡情怯吗?无论多大的场面都从不紧张的她,却忽然有些许紧张了,是啊,她回到这里,回到清楚她过去点滴的人群中,他们带着审视的眼光看待她时,多么炽热,可她离开时,并不这样,她听见有人在身后嘲笑她,人们都躲着她,平日里有说有笑的人,忽然就全都陌生了。
“干什么呢?围在这里,都不用自习了。”梁院长闻风走了过来,这个倔强的老院长,穿着笔直的西装,带着厚重的眼镜厉声的问道。
同学们大多撇一撇嘴,埋着头乖乖的离开了,夏之灵一向讨厌梁院长的,但是第一次从心里对他产生感激。
见学生们都走了,又笑着问虞然道:“虞然,回来啦,怎么不给老师打个电话。邀请函收到了吗?”
“刚在附近有事,顺便进来看下,收到了,已经在安排时间。”
“那就麻烦你了,你上次在美国的那场演讲真精彩,这次务必要抽出时间来。”
“过奖了,时间上没有问题,助理已经在安排了,落实好了,告诉梁院。”
“好,好,好,那就辛苦了。”
“不会,这十年不见,您一点都没变,还那么年轻。”
“哪里还年轻啊,你看看,这,这,全是白发。”说着把头伸了过来。
梁院长看了看手表说道:“回头有时间,来家里坐坐,你师母常常念叨,虞然这丫头舞跳的好,琴弹的好,教舞蹈这么多年,你可是她的得意门生啊。”
“谢谢师母,您告诉她,虞然也很想她,改天一定****拜访。”
“那行,回头联系,把子芩带上。”
夏之灵赶紧打断:“老头儿,你想什么呢,那卞子芩是什么人,人是上市公司的总经理,虞然是什么人,日理万机,这两人的时间怎么凑都凑不到一块。”说着瘪的嘴,虞然心里知道她是在为自己圆场,原来老师还不知道自己和子芩已经不来往了。
“哪里?怎么会没时间,就你没良心,人子芩每个月都来看我一次的,你说说你,读书的时候就调皮捣蛋,现在都两个孩子的妈了,该学着稳重稳重,不过呢,主持还是很好的,你师母很喜欢。我走了,你陪虞然好好逛逛学校。”
都来吗?每个月都来看院长吗?
“嗯!好的,您慢点回见。”说完对着院长笑了笑。
梁院长走了两步又转身过来说道:“然丫头,那个..算了,回头再说。”说完拍了拍虞然的肩膀,又指了指夏之灵,朝门口走去,留下瘦小的背影,夏之灵对他吐了吐舌头。
“哎,之灵,院长是不是瘦了。”
“是瘦了,师母患有糖尿病,这几年都卧病在床,老头他儿子,现在在国外定居了,就他一个人,白天来学校,晚上回去照顾师母,这几年也怪辛苦的了。”
“你呀……别整天老头,老头的叫,院长原来是多有架势的一个人,就你天天混叫。”
“我偷偷问师母了,师母说老头还挺享受这个称呼的,说叫着亲切。”
“真的啊。”虞然有些怀疑的问道。
“恩呢。”夏之灵笃定的点了点头。
冬天也有花开,也枝叶茂盛呢,尽管母校变化很大,多多少少还有些她熟悉的人以及熟悉的景物,这真好,时光不一定把所有的都抹掉吧,总有些东西留下来,是的,总有一些什么东西,依然永远,长久的站在那里。
“虞然楼!”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一栋大楼前,墙体上赫然的写着虞然楼三个大字。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夏之灵,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夏之灵耸了耸肩说道:“你前年不是给学校捐了一笔钱吗?就以你的名字命名了啊,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去看看小学,国中的都有一栋虞然楼,东大门那边还有个虞然超市,还有条虞然路呢。你要坚信你已经是这个区域的非物质财产。”
“别贫了。”
“有没有发现,自己身上在闪光啊,我的考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给我前行的勇气,解答我心中的疑惑吧。”
“你看你,梁院长刚说完你,打住哈。”
笑声中,两个人朝灯里走去,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