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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出发

恩洛斯大陆。

画面虽然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但刀歌已经精疲力竭了。他听到床上喘气的声音,于是转过头去,爱丽丝猛的从床上翻落下来。

他急忙走过去,可她摆摆手:“我没事!只是……喘……喘不过气来。等一下……”

刀歌愿意为爱丽丝付出一切,直到永远。可换了一个人,他恐怕连一秒钟的时间也挤不出。法师对艾尔萨拉说:“找别人帮忙吧!那些日子我已经受够了!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艾尔萨拉一言不发,但是不是还要耍别的花招?刀歌很尊重艾尔萨拉,甚至可以说是喜欢。可是他已经不再是法师刀歌了。现在,他只关心他的家庭。

让刀歌惊讶的是,原本他以为妻子也不希望他离开,可她竟然低声说:“你必须马上走。”

他看着爱丽丝:“我什么地方也不去。”

可爱丽丝马上说:“但是你必须去。你看到了,我也看到了。他不是让你去完成什么毫无意义的任务!艾尔萨拉这么担心……他的担心让我也觉得害怕。”

“可是我现在不能离开你!”刀歌单腿跪下,头靠在爱丽丝肚子上,“可我现在不能离开你,也不能离开他们!”

爱丽丝眉头紧锁,每当要和刀歌分开的时候她都会这样。而且这一次,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虽然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去冒险!我也不想孩子一生下来就没爸爸,但我更不想孩子一出生,就生活在这么危险的世界里。就因为这个原因,你要去!如果我没有怀孕,我一定会和你并肩作战,这你知道的!”

“当然……当然,我知道。”

“我一直告诉自己,艾尔萨拉很强大。甚至比艾尔萨菲尔还要强大!我让你去就是希望你和他并肩作战。你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艾尔萨拉根本不会找你帮忙。”

的确,龙族是不会轻易给别人尊重的。不管是以艾尔萨拉的名义还是以艾尔萨菲尔的名义,让刀歌帮忙本身,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而且如果他们一起搭档的话,刀歌将受到很好的保护。

刀歌点点头:“好吧,我去。杰丽娅来之前,这里的事没问题吧?”

“相信我,我在一百米开外就能射死一个兽人,我还跟恶魔战斗过,我去过的地方加起来的长度,比亚山大陆还要长。亲爱的,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刀歌吻了下爱丽丝:“那么,最好还是让艾尔萨拉知道,我会去的,他没什么耐心。”

“艾尔萨拉把全世界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可刀歌并不同情他。他只是想化解危机,这样的成就感,要比当一个父亲大得多吧。

刀歌整装待发:“好吧,艾尔萨拉,我愿意帮你,我们在哪里碰面呢?”

刀歌周围一片漆黑。远处他听见爱丽丝用微弱的声音喊他的名字,一阵晕眩。

靴子走在硬石上嘣嘣作响,全身每块骨头都摇摇晃晃,他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平衡,不要跌倒。

刀歌站在一个天然的巨大山洞里,顶部是椭圆形的,墙壁上几乎都被烤成光滑面。透过灰暗的灯光,他看到了其余等候他的人。

“那么……”刀歌最终还是开口了,“我想我们是在这里会面。”

艾尔萨拉带着手套,但还能依稀看出纤长的手指,他指指左边:“那儿有一包东西,里面还有水和粮食,你拿着,然后跟我来。”

“我都没机会跟妻子道一声别……”刀歌拿起皮包,甩到肩膀上嘟哝了一句。

“我很同情你。”金龙一边说一边走着,“我已经安排好了,有人会照顾她的。我们不在的时候,她也不会有事。”

才听艾尔萨拉说了几秒钟,刀歌就回想起当年艾尔萨拉不等自己做决定就早早下了定论。艾尔萨拉已经帮刀歌打点好一切。

他跟着又高又瘦的艾尔萨拉走到山洞口。与兽人之战后,艾尔萨拉搬了家。这事情刀歌知道,至于究竟搬到哪儿就不知道了。这个山洞俯瞰着一片山脉,风景秀丽,看起来环境不错,离他家也不远,丝毫也不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我们快做邻居了。”刀歌冷冷的说。

“只是一个巧合罢了,否则怎么能找你来呢?如果我是在女皇的洞穴那里找到你的,施魔法只会耗费更多的元气,可我又要千方百计保持体力。”

艾尔萨拉说话的语气让刀歌怨气全消,他从没有听到艾尔萨拉这么关心一个人。“说到时间之龙伊拉斯,你跟他还联系得上吗?”

“没有……所以我们必须要加倍小心。事实上,我们不用施魔法去那个地方,我们应该飞过去。”

“可如果不施魔法,怎么可能飞呢?”

只见艾尔拉斯挥动起手臂----爪子慢慢伸出,手臂上长满了鳞片,他的身体开始不断膨大,越变越宽,还长出了一对皮质的翅膀。瘦弱的身躯不断拉长,扭曲,最后变成了昆虫的模样。就这样,艾尔萨拉变成了艾尔萨菲尔。

“当然,当然。”刀歌咕哝道,“看我多傻呀。”

这时巨龙艾尔萨菲尔看看他身边的微小同伴:“爬上来,刀歌,我们得走了。”

魔法师不情愿的爬了上去,回想起过去坐在上面最舒服的姿势。他把脚放在金龙黄金色的鳞片下面,然后身体低低的卧在背上,手指嵌在鳞片里。刀歌知道,艾尔萨菲尔会尽量不让他滑下来。可还是有些冒险,毕竟这么大一条龙,在天上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巨大的翅膀拍打了一次,两次,突然,金龙就直直地向天空冲出去。每拍一次,就飞出去好远。艾尔萨菲尔飞得很轻松,但刀歌感觉得到他的血脉澎湃。虽然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以艾尔萨拉出现,但是在空中,他也一样自在不已,游刃有余。

冷风阵阵吹来,刀歌真想停一停,把长袍变成一件旅行斗篷。他费力的把手伸向后方,把衣服往上拉----却发现衣服已经有个帽子了。

再往下一看,他已经穿上了一件藏青色的旅行斗篷。他之前只字未提,可艾尔萨菲尔早已快人一步,把衣服变成了舒适的款式。

戴上了帽子,刀歌不禁觉得前路茫茫。时间之龙到底为什么而痛苦呢?听上去像是一场灾难,马上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来,而且肯定超出了一个魔法师可以掌控的程度。

可,艾尔萨菲尔却找他帮忙……

刀歌希望,他真的能够帮上忙,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不仅仅是为了艾尔萨菲尔,更是为了他将添新丁的家。

路上,刀歌竟然不可思议的睡着了。他根本没有从艾尔萨菲尔身上滑下去,或者踫到什么危险,更不要说是死。表面上金龙看起来飞得平静轻松,实际上他一直在掌握节奏和平衡。这样,刀歌才会感到如此舒适。

太阳就快下山了。刀歌正要问艾尔萨菲尔,是不是准备连夜赶路,金龙就已经开始下降了。渐渐往下飞,法师先是看到一潭水,之后就是大海。刀歌突然想起来,金龙好像不是两栖动物,难道他要像鸭子戏水那样着陆吗?

没过多久,谜底揭晓了。远处出现了一块岩石,看上去似乎不大吉利。不!那不是一块岩石,那根本就是一个荒芜的小岛。

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这种感觉刀歌以前在过海去格林汉姆的时候也体验过。那时候他和矮人骑士一起飞越了一个叫托尔拜拉德的小岛,兽人曾经在那里念过魔咒。岛上的居民经历了大屠杀,个个家庭都妻离子散,法师分明可以感受到那些哀怨哭声里的复仇气息。

而现在,这样恐怖的哭声又出现了。

刀歌大喊一声,但不知是大风吞噬了他的声音,还是艾尔萨菲尔故意不想答复他。巨大的皮质翅膀,调整拍打的节奏,缓缓向下飞。

他们停在一个海峡上,俯瞰得到很多阴郁而且损坏严重的建筑。对一个城市来说,这些建筑实在太小了。刀歌想,这里以前可能是一个堡垒或是一个类似城墙的地方。不管是什么,总弥漫着一种不祥之兆,刀歌更加担心了。

“我们再过多久出发?”刀歌问艾尔萨菲尔,他还满心希望只休息一会儿就能继续赶路。

“天亮以前吧。要去亚山大陆,必须要经过大漩涡,那样的话我们得保持充沛的精力,只有这个岛还能让我们休息一下。”

“这个岛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

艾尔萨菲尔蹲下来,也让刀歌从他背上下来。他才走了没几步,还来不及看到城市的破壁残骸,天就黑了。

“这里一定发生过悲剧。”艾尔萨菲尔突然说。

“你也感觉到了?”

“嗯……不过我说不清。我们还是要小心,在这里我不想变身回来。”

艾尔萨菲尔这么说,多少让刀歌有了些安慰。他紧挨着金龙,虽然一直以鲁莽性格著称,但毕竟不是傻瓜,当然不想靠近那些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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