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将···”月铭轻轻扫去石桌上的落叶,缓缓道,“若是只有妖将,他在这洛城还掀不起风雨,怕只怕···”他眉头紧锁,心中念头挥之不去,却又无法抓去。只得摆手,“雨若,你回去告诉李文他们,以后有什么事就让你来找我,其他人就不必要来了。”
“可是···”雨若欲言又止。
月铭叹气,“只怕,妖族此来并不是因为问剑观星。”负手而立,月铭平视前方,面色沉静如水。
“小师叔是说?”雨若惊道,“他们是冲着咱们来的?”
月铭张了张嘴,片刻才道,“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不可能,妖族定不敢与我昆仑为敌,若他们有能力设这么一大盘棋,又何必选在···”
雨若口若悬河,却被月铭挥手打断,“你先回去吧。”
雨若愕然,拱手离去。
看着雨若离开,月铭缓缓坐下,伏在桌上,梳理其中关键。妖魔袭击七宗,观星阁为求问剑观星平稳举行,向昆仑寻求帮助,昆仑下派弟子,然···昆仑弟子抵达洛城后,妖族并无收敛。竟然袭击七宗驻地,相比之前,更为大胆妄为。
要么,妖族并不知道昆仑弟子已至。要么,妖族是故意示威。
若是前者,昆仑自是占得先机,只要寻找到妖族踪迹,与七宗联手必可将在洛城为祸的妖族一网打尽。
但月铭更担心是后者,妖族袭杀七宗弟子完全可以选择在路上,即便路上不杀,也没必要选择在洛城,毕竟作为几千年的对手,妖族是知道观星阁与四仙宗的关系。若是洛城有事,观星阁必然求助仙宗。
妖族现在既然选择在洛城动手,不可能没有想到这层关系,只怕观星阁派弟子前往昆仑求助一路上早已被妖族监控,昆仑弟子入城的时间也被妖族知晓。而妖族既然知道昆仑弟子已经入城,气焰依旧如此嚣张,只怕他们此次针对的不仅仅只是七宗。
思虑间,月铭眉头紧皱,越想越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处。入城时没有选择与李文等人汇合,怕是如今最正确的选择,自己完全可以在暗中调查妖族。
“妖将。”月铭嘴角微扬。妖族按照实力高低分为小妖,大妖,妖兵,妖将,妖帅,妖王,妖帝。大抵与昆仑七宿相当,也就是说妖将的实力与四宿的月铭相差不多,但昆仑仙诀既称仙诀,若这妖将出生王族还好,仅是一般妖将,定然不是月铭对手。
此间事情思索清楚,月铭起身,推开院门,往观星阁走去。
洛城,南城小巷,一座小小的院落。
“桀姨在吗?”
“正在等您?”
将外袍解下递给堂前小妖,但头上的斗笠并没有取下,青瑶快步走入正堂。堂中桀姨早已经候着,见青瑶进来,连忙拱手,“青瑶妹子此次前来,是否是带来了少主的命令?”
“桀姨。”青瑶走到桀姨面前,“我刚从少主那里回来。”
“哦。”桀姨微微一笑,“少主对于老身的这个礼物可算欢喜。”
青瑶摇了摇头,“少主很生气,让我责问桀姨为何不遵守命令,私自袭击药王谷。”
“什么?”桀姨面色一变,她得知少主将至,特意布局,趁着七宗核心弟子聚会,袭击药王谷,本以为会在少主面前留下好印象,却没想到会惹得少主震怒。心中担心,不由追问道,“这是为何。”
“少主说,此番行动成功,算是我们幸运,正巧是有人醉酒,若那人清醒,怕这次我们就要载个大跟头。”
桀姨轻蔑冷哼,“什么人,竟然让少主如此胆怯。”
“月铭!”青瑶一字一顿,又怕桀姨不明白,解释道,“这月铭十年前被道痴老头带上昆仑,悉心教导,没有人知道他究竟跟道痴学了什么,但一身修为实为惊人,道痴都曾在昆仑三子面前亲言,月铭是昆仑千年第二人。据悉,月铭半年前就已点亮四宿,难道···桀姨觉得一个清醒的昆仑四宿,竟不能发现在他身边不足百米的妖族么?”
桀姨瞪大眼睛,惊在当场,狡辩道,“可是我们得到的消息,昆仑此次下山的以李文为首,其中最强的莫过于洛逸,我们这次也是特意将他引开,怎么还会有一个四宿。而且,还是千年第二人,莫非道痴有将他与那人比较的心思?”
青瑶苦笑,“这月铭今日才入的洛城。”顿了顿,青瑶又道,“那人···看眼前情形,月铭与那人相较恐怕也相差无几。”
桀姨愣神,心底猛然生出一股寒气,不敢确定,“他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与那人相比。”
青瑶摇头,“并不清楚他的身世,据说他此番下山,道痴更是将星邪赐予他。”
“星邪。”桀姨面色大变。她不由想起六百年前那道虚渺的身影,那个手持星邪傲然而立的少年,忽的叹息,“道痴既然连星邪都舍得给他,只怕对他寄予厚望。”
青瑶点头道,“不过庆幸的是他今日路遇故人去了听星楼,正巧又被少主碰上,少主便令听星楼楼主在菜肴里加了点东西。”
“多亏少主。”桀姨面对虚空行礼。心中却不免后怕起来,听海楼距离药王谷驻地不过一墙之隔,若被一个昆仑四宿发现,自己决计是讨不了好,再加上观星阁近在咫尺,只怕···桀姨越想越是心惊,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青瑶安慰道,“这次算是平稳度过,少主虽然生气,但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只是令我们这些日子不要贸然行动,一切都等候命令。”
“是。”
青瑶微微思索,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瓷瓶,“这个是少主从南疆晨王那里求来的阴诡毒。”她贴在桀姨耳边低声吩咐。
桀姨眼中光芒闪烁,连连点头。
将瓷瓶交与桀姨,青瑶拱手转身离去,门口小妖赶忙递上外袍。青瑶系紧外袍,看四周无人,出了院落,快步离去。
桀姨盯着手中瓷瓶忽的大笑起来,“此番,七宗还有何惧。”她猛然偏头,吩咐道,“让小七来见我。”
“是。”黑暗之中,有人应到。
桀姨坐在红木椅上,望着手中瓷瓶怔怔出神。她脑海里不断回想少主的计划,简直堪称完美,让她忍不住拍手称赞。对于这位素未蒙面的少主愈加钦佩起来,妖族中兴也并不是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