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阁外,禁军林立。
远远瞧着月铭、洛逸信步走来,禁军统领不免有些紧张,在他的带动下,所有的禁军战士都握紧了手中的钢枪。禁军所使用的枪头都是观星阁提点秘制,目的是能抵抗妖魔袭城以及妖将以下妖族的暗杀。
但禁军统领只觉得就是这信步的两人竟给他一种无法战胜的苍茫,他的心理泛起一股挫败的无力感。就在他犹豫要不要阻止月铭二人时,星琦的声音从观星阁二楼传来,“陛下有令,恭敬洛逸与许铭。”
禁军统领松了口气,快速退到一旁,与禁军士兵一同跪下,“请。”
几百人同呼,气势何当磅礴。月铭只是微微停顿,便与洛逸快速通过禁军守卫,进入观星阁中。
观星阁,二楼,正堂。
李文恭敬地侯在楼梯口,星圭虽不知其意,但也是落在其下手侧,星琦站在他身后,而在星琦旁边的中年男子富态雍容,穿着绣龙黄袍,正是如今的中州帝王文轩。
月铭、洛逸两人一前一后,快速上楼,月铭开口:“李文,我让你询问药王谷的事情,你问清了吗?”
月铭此话一出,不知情的人都是一愣,但在场的都是人精,很快便回过神来,不过看着月铭青葱面容,仍是忍不住啧啧称奇。
“小师叔,我刚刚将药王谷此次领队的长老请到观星阁,正待细问,却不料···”
月铭扬手打断,“在哪。”
李文抬头看了眼星琦,星琦会意,冲着楼下扬声道,“速将木长老请上来。”
星圭微笑地看着月铭,“果真江山代有才人出,没想到昆仑小师叔居然如此年轻,我们···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星琦搀扶着老父,低声道,“这就是那晚怡然师妹所请的座上宾,许铭。”
听着星琦解释,星圭倒是有了些印象,嘴角一直含笑,“还请上座。”
月铭恭敬回礼,“先知大能,为我人族殚精竭虑,小子不才,不敢上座!”月铭此话完全是出自肺腑,他出身农家,自幼听的最多的便是观星阁的先知如何观星测天,制定节气,使得农民依时劳作,极大的改善了农家生活。更为重要的是,每代先知都日观星相,时时推演,让人族避免天灾。
星圭笑着摇头,“严重了。”他又看了眼月铭,接着道:“你年少,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师弟。”
月铭自然没有异议,点头道:“见过师兄。”
“哈哈。”星圭大笑,“能见仙宗临世,此生无悔。”竟有泪水滑落。
月铭突觉心酸,下山许久,特别是最近与刘老交谈良多,他渐渐知晓当初仙宗隐遁对于整个中州的影响不可谓不大。妖魔纵横,七宗弟子拼死斩妖,却无法与妖魔大拿争锋,缕缕受挫,去寻求仙宗庇佑,却连吃闭门羹,此番心酸怕再也无人能与观星阁相比。
作为四仙宗在尘世的代言,观星阁自建立以来,一面占星算卦为人族推演未来以求躲避天灾,一面协领七宗,将七宗无法盛领或者需要提报仙宗的事情往上报。而近千年,四仙宗集体闭宗,历任先知都无法求见仙宗弟子一面。
但这些在星圭看到月铭后不知怎么的忽然消失了,月铭虽然年轻,但他的辈分着实让星圭吃惊,他向昆仑求助本以为有弟子前来就已然不错,却没想到昆仑不仅是派出了年轻一辈最强者的洛逸,小师叔竟也亲自前来,足以看出昆仑对于此次问剑观星的重视程度。
两人还未说得几句,楼道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众人齐齐回头,药王谷木长老一脸颓废地走了上来,在他身后,两名观星阁弟子一左一右贴身跟随。
“见过先知!”木长老扫视人群,拱手行礼。按照辈分他当于月铭同辈,故无需给李文等人行礼。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星圭身旁的月铭身上,低声问道,“这位少侠是?”
月铭依旧一副凡尘打扮,但他身上隐约间流露的仙气却让木长老心中微微一颤,故有此问。
未等星圭开口,月铭往前踏出一步,“鄙人不才,昆仑月铭。”
木长老蓦然呆住,惊愕地看着月铭,“月铭?”他曾屡次为门下弟子向蜀山提亲,门下年轻弟子无一不想得到湛蓝剑的垂青,在屡次受挫后,他终于是打听到湛蓝剑早已结下尘缘,那人似乎是猎户之子,关键那人的名字就是月铭,这到让他忘了名字之前的“昆仑”二字。
月铭看着木长老的样子,心中已明了几分,道,“木长老身为药王谷此番前来洛城的领头人,我有几件事想问问木长老。”
木长老仰起头,看了眼星圭,见星圭微微点头,才道,“少侠请讲。”他此番被观星阁请来,心中早有一番计较,约莫着那事天衣无缝定无可能出现变数,故虽心情沉重,倒也并不紧张。
“三十年前,不知道木长老在药王谷担任什么职位。”
木长老毫不思索脱口而出,“三十年前我正巧是少谷主,哦,也就是现在的谷主的伴读,陪在他身旁。”
“就是单纯的陪在他身边?”
木长老眼珠子一转,“当然,因为那是老谷主沉迷炼药,将谷中一应事务都交由少谷主,我与其余几位伴读便与少谷主一起分担。”
月铭心中一喜,却不露神色:“也就是说,迎接七宗同门的事情也是你们几人做的。”
木长老不知月铭此话何意,多少有些自傲地回答道:“木某不才,得老谷主关照,所有拜山的七宗同门都是由木某一手接待。”
月铭想起当日刘老所言,似乎正是莫北与伴读木离接待的他。听着眼前的木长老亲口说出自己便是负责接待七宗同门之人,只觉实在侥幸。
略微思索,月铭又道,“那你,可曾记得当初有名蜀山弟子···”月铭猛然回头,紧盯着木长老,“被你们拿去试药!”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木长老身上,等待他的回答。就像无形的压力,让木长老为之一窒。他甚至怀疑那件绝密的事情怎么会被人发觉,以至于···不知不觉间,他的额角已布满汗渍。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对,血口喷人,你可有什么证据。”木长老指着月铭,强自说道。
月铭冷笑的扫了木长老一眼,又看了看众人,也如同木长老一样指着自己,一字一顿:“证据,我就是证据。”
这话,不仅是木长老愣住,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但大家也随之释疑,月铭,昆仑小师叔,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自然没有人会怀疑他说的话。仙宗,在绝大多数人眼中,依旧遥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