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铭速度极快,他毫不吝啬自己的星力,星力已经运转到极致。他无法相信,金鹏居然会在此时暴起伤人,而且所杀的都是与他相伴已久的熟悉人,甚至···半空中,他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往城内飞去。
“小师叔。”洛逸问了一句。
月铭来不及回答,只是扬了扬手,洛逸会意,两人并肩往城内飞去。期间又遇上了不少七宗弟子,这些七宗弟子虽不认识月铭,但看到月铭身旁的洛逸,都友好地过来打招呼。
事情紧急,月铭根本不想废话,而洛逸本身就不喜说话,但这些七宗弟子并不觉得尴尬,而是随着月铭二人返回城内。
暂居地,甚至整个街道都已被禁军封锁。禁军头目,看着竟有十数人御剑向自己飞来,不由冒起冷汗,强忍着心中震惊,禁军头目文镶向前拱手行礼,“见过各位上仙。”
文锦正在勘察现场,听得文镶的声音不由回过头来,见了当先的洛逸,微微一愣,在他印象中,这位木讷的昆仑弟子似乎极少出现在常人面前,以至于不少人都以为昆仑只来了李文李武两兄弟。
但发愣的时间极短,微微整了下衣物,文锦起身迎了过来,“见过洛师兄。”
洛逸很不习惯别人叫自己师兄,除了雨若。当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将求救的目光转向月铭,但月铭似乎没发现似的,径直往刘老卧榻走去。
文锦只觉此人好生无礼,但碍着洛逸在场,也不敢多言,只是心中难免对月铭小看了几分,更是怀疑自家师妹的眼光。
他心中想着,却不料自己恭候的洛逸只是轻轻摆手,便紧跟在月铭身后,往事发中心走去。
刘老卧榻,说是卧榻,无非为了好听,只不过几床破旧棉被,但相比旁人已然好了许多。若不是刘老胸口血淋的伤口,月铭几乎就要以为他只是和平常一样假寐,等到自己来了,又会张开眼,轻轻地说:“回来了。”
这么一个慈祥的老者,如同师傅一般博学的长者,就这般死了,死在凄冷的大街,死在金鹏的袭击下。
月铭心中好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回来,如果路上没有遇见怡然,如果自己不跟着怡然走,如果···太多的如果,但终究无法改变什么。
强忍着泪水,月铭缓缓跪了下来,向刘老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当是谢这些日子刘老的收留与教诲之恩。
然后,他起身将盖在刘老身上的棉被挪开,触目惊心!刘老的双足布满黑丝,像是有无数虫子在里面爬动一般,轻轻地将双足并拢,黑丝构成一副简笔画,像是一个女子,正望着月铭绽放着微笑。
月铭终于明白刘老为什么没有被阴诡所杀,又是如何知道阴诡可以作用于鬼魂。他深深呼吸,将棉被给刘老盖上。却不小心扯动了刘老披着的外套,一本线装古籍从怀中滑落。月铭伸手将它拾起,只看见破损的封面上苍劲的四个大字“成荫剑诀”!
月铭瞳孔猛然放大,很快又平复下来,他想起刘老曾经说过自己是七宗弟子,于是他转过身,迎着围上来的一众修士,举起手中的古籍,朗声道:“这本书,你们谁认识吗?”
站着最前面的文锦面色一变,猛然从月铭手中抢过古籍,快速翻了一遍,脸上惊喜的表情愈加旺盛,“真的是成荫剑诀,真的是成荫剑诀。”
很快在场的蜀山弟子都围了过来,看着文锦手中的书,尽皆流露着摄人的光芒。成荫剑诀,这本消失已经三十年的剑诀就这样再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但这欢喜气氛仅仅持续数秒,突听得“砰”的一声。
在场所有人同时抬头,只见城西数里距离的半空中,七彩烟花散落,还未等众人反映过来,又是一道流光闪上半空。“砰!”划开七彩烟雾。
文锦脸色大变,“是七宗求援信号,蜀山弟子跟我走!”他将书随手放入怀中,祭出仙剑锦绣,当先往事发地飞去。
在场能御剑飞行的蜀山弟子接二连三腾空,直追而去。那些尚未能掌握御剑的蜀山弟子,则是行动统一背负仙剑,往城西奔去。
相比起蜀山的整齐,其它六宗也不遑多让,紧随着离开。原本略显拥挤的街道,再次清空,只有如松站立的禁卫,还有空气中尚未消散的血腥再述说着刚刚的惨剧。
“小师叔。”洛逸偏头看着月铭。
月铭俊朗的面容上狰狞一闪而过,平静地说道,“去观星阁。”
洛逸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不追?”
月铭摇了摇头,“现在去,他们已然走远。照目前的情形,妖族是不敢与我们正面一战的。”顿了顿,又道,“我方才忽然想起一些事情,需要去观星阁走上一遭。”
洛逸点了点头,“好。”
月铭颔首,二人越过禁军,直往观星阁掠去。
“什么!”桀姨气急,“居然是成荫剑诀!”
“是的,兄弟们听得真切,正是成荫剑诀。”
“废物,都是废物!”
“桀姨不必动怒。”青瑶从外走来,袅袅婷婷,仿若人世间那朵不可企及的雪莲,若这世间还有无暇,那必然是她如藕的肌肤,“少主早已料到此人身份,只是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而已。”
“可是,”桀姨微有犹豫,“成荫剑诀终究号称七宗最强攻击,如果蜀山将此书取回,恐怕···我蓉城附近弟子都要遭难。”
青瑶掩嘴轻笑,说不出的讥讽,“七宗最强攻击,此番仙宗既然决意收七宗弟子为记名弟子,四仙宗内超越成荫剑诀的剑诀无数,他们现在得了此书,只怕也是鸡肋。”
“什么?”
青瑶走到正座,眉头轻挑,“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望着桀姨,青瑶话音一转,“少主有令,接下来任何人不准轻举妄动,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外出,如有违抗,一律杖杀。”她脸上忽然浮现出鬼魅的笑容,“仙宗如何,还不是被少主玩弄于股掌之中。”
“少主英明。”桀姨拜服。
“桀姨,你安排一下,帮参与袭击的兄弟找个地方好好安顿。”
“是。”
“我这还要去少主那里复命,就不在和你一一赘述,另外你应该知道陛下是怎么交待我们的。”青瑶面色一整,寒声问道。
“无论损失什么,即使任务失败,只要少主无恙即可。”
“对。”青瑶眼眸里闪过一丝微笑,“只要少主无恙,妖族的未来还是要看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