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诡并不是妖族之物,而是南疆晨王炼制。”刘老第一句话就是石破天惊,“据说当年晨王炼制阴诡时得到了药王谷的帮助。”
“什么,”月铭眉头一皱,问道,“南疆晨王。”他碎碎念到。南疆,可以说是这片大陆最神秘的地方,上古时期人妖大战,但从来没有一族胆敢闯入南疆。因为南疆终年瘴气,据说人触之即死。赤岩宗修朱雀七宿,其星力属火,刚好有克制万毒的作用,故赤岩弟子死守赤岩防止瘴气北侵进入中州。但即便如此,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赤岩弟子踏入过南疆半步。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月铭心中想着,原本以为只是妖族与四仙宗旧日恩怨,却未曾料到南疆居然也插手,如果再加上北冥魔族,只怕?一想到这,月铭顿觉头大,无形的压力几乎让他无法喘息。
“刘老,您接着说。”
刘老点了点头,正色道,“照理,南疆从不牵涉其它地域纠纷,其它各族也不敢随意进入南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个晨王上位后,南疆一改往昔独身惯例,接连对中州出手。”
“接连?”月铭身子前倾,“可是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因为四仙宗不问世事,这些事情也是被七宗压了下来,没敢上报。况且你阅历尚浅,不知道也实属寻常,只怕中州许多大人物都不知道。”
“那你···”月铭有些疑惑地看着刘老。
刘老面色一整,忽的几乎痛苦,满目狰狞,“我宁可自己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不知道,她是不是就不会离我而去。”略微平复,刘老又道,“人老了,想起一些往事,总归有些无法控制情绪,让仙人见笑了。”
月铭面无表情地摇头。
刘老接着道,“想想这已经过去三十年了,但那一日的事情我依旧历历在目,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阴诡。”
“三十年前,我奉师命前往药王谷求取灵药。因为同属七宗,当时迎接我的是药王谷少谷主莫北与他的伴读木离,他说我所求的药只有等老谷主出来才能给我。我问老谷主不在谷中?他闪烁其词,只是推说让我多等些时日。也怨我太过年轻,丝毫没有察觉此间诡异。就这样在药王谷待了七天,我清晰记得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我刚吃完午饭,正欲午修,莫北匆匆忙忙赶来,说要像我借一样东西,如果我肯借给他,灵药立马奉上。我当时没有细想,而且···因此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让你试毒?”月铭突然插嘴。
“嗯。”刘老苦笑着点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吃下的会是如此恐怖的东西,他只说是老谷主炼制的新药,可笑我居然相信药王谷会将一种新药给我这样一个外人食用。在我服****诡后,一个蒙面男子与老谷主同时出现,我刚想张嘴,只觉得体内灵力如陷泥潭无法自拔。莫北出手找我试剑,当时我灵力无法运转,又如何是他的对手。几乎在他击落我手中仙剑的同时,老谷主大笑出声,‘我药王谷兴起有望’,依诺将灵药给我,然后将我赶出了药王谷。”
“后来···”月铭看了眼满面沧桑的刘老,心中有些不忍,“您就再也无法运转灵力,直接成了废人。”
刘老眼睛睁得斗大,又无力的闭上,“是。”他数次张嘴,终究没了后话。
“刘老,您且再次安心休息,看样子,我要去药王谷走一遭了。”月铭目光沉着,看不出喜乐,“只怕药王谷遇袭与此事也脱不了干系。”
说罢,月铭腾空而起,往荒林掠去。今日正是比赛日,几乎所有人都涌向了观星阁,到使得出城的道极为宽阔。
不多时,月铭到了荒林。他刚刚落地,一道剑影自左侧直刺过来,月铭眉头一挑,浑不在意,手如闪电,稳稳夹住仙剑,使仙剑一滞,又迅速放开。
偏过头看着侧身站立的洛逸,月铭笑了笑,心情也轻松了血多,“洛逸,你又这样。”
洛逸微微皱眉,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并没有答话。雨若从他身后走出,行了万福,“见过小师叔。”
月铭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其实你们没必要如此,我还是毕竟喜欢当初你们带我偷果子的日子。”
“真的吗?”雨若喜上眉梢,“铭,铭哥哥。”
月铭笑着应下,“这样多好,洛逸你说是吧。”
洛逸依旧思索,听得月铭喊自己,抬头瞟了眼雨若,见着雨若满脸笑意,心想着自己如果不说好,只怕皮肉又要遭罪,木然答道,“月师兄。”
“嗯。”月铭收敛笑容,正色道:“这次我找你们来,是有要事,你们马上回去,让李文去问药王谷关于阴诡的事情。”
“阴诡。”雨若二人相视一眼,皆感疑惑。
雨若向前拉住月铭的衣袖,娇滴滴地问道,“铭哥哥,阴诡是什么。”
洛逸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询问之意甚浓。
月铭忽然转过头,目光盯着雨若近在咫尺的面容,仿佛要从她平静的神色上找出些什么,雨若就跟着他一般对望,“一种毒,我怀疑药王谷遇袭与阴诡有关,你们尽快去问吧。”
洛逸还想问些什么,月铭早已腾空离去。
月铭一路疾跑,途中小心翼翼,他忽然感觉妖族似乎早已知晓他的身份,不拆穿恐怕只是因为自己已陷入妖族的陷阱中。待他跑进城门,时至正午,上午的比试已经结束,已有些许百姓稀拉地往城外走。
他不由多看了几眼,就要往暂居地那个方向走去。忽然间,他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街头转角,在与暂居地相同的一侧,人群中,虽隔得老远,但那苗条身影早已深深烙
入月铭脑海,他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徐一,不,应该说是怡然。
瞧她行进的方向似乎是要去暂居地,难道她是要去找自己。念头一起,月铭只觉心头一热,脚步也轻松自快起来,跟着怡然往暂居地疾奔而去。
走了数步,只见怡然一路走得极为小心,还时不时回头,像是极为担心有人跟踪。月铭蹙额,只觉此间无比诡异。照理说,怡然湛蓝剑名声在外,究竟是做什么事情,还要如此担心有人跟踪。
压下上前询问的念头,月铭紧跟在怡然身后。两人在街道上绕了几圈,就在月铭怀疑怡然是否已经发现自己跟踪的时候,怡然终于是加快了脚步,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