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两个神秘男人收回了凝在洛雪儿身上的目光,然后对视一眼,那目光说不出的深意。一张狐皮大衣轻轻搭在了洛雪儿身上。
静寂间,二个身轻如燕的年轻美丽女子飞了过来,问:“宫主,我们要将田螺带走么?”
“不用管她。”
“那……她呢?”
望着那清丽容颜,其中一人道:“再在这儿,非得冻个半死不可,我带她走。你们先走,明晨再去带田螺离开。”
两个女子翩然离去。
“一生一世,若真要错过,后悔莫及啊。到时就难为了!”一人沉沉地叹道。
“她只要还在这儿,就还在六闲王的庇护之下,有何难为?请问……你那药里真的有****?”
“一点点。”
“你该死。”
“没人去惹她,那药就不起作用。除非,还有人想去惹她?哼,惹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明晨大顺王朝多个死人,而凶手就是这个疯女人?”
“她的心情现在不平静。”
“除了受了刺激,想念家人,也许有了身孕了。”
“她才来这儿大半个月。”
“女人有时候一次就会中奖。”
“你那么多女人,夜夜纵欲,朝朝贪欢,为何那么多年就没有人中奖?”
“夜夜纵欲,朝朝贪欢?这个,我不解释,还是默认好了。但即使是又如何,只能怪她们留不住我的心,一个也不能。大顺王朝,我的寂寞独一无二。至于子嗣,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么?我不想历史的悲局重演,宁愿断子绝孙也不想。”有人叹息,无穷的叹息,“若她真这么快有了子嗣,倒是弄不明白是麻烦大了还是柳暗花明了。”
又安静了下来。显然,这是个敏感话题。不能深谈的敏感话题。
“你要送她去哪里?”
“有必要告诉你么?”
“好吧,不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这女人,我初见讨厌至极,谁知今儿偏又喜欢了。喜欢却又不可以拥有,那才痛苦了,还不如不见。我只是提醒你,不管她明天在哪里,只怕太后都会传人。最好,能让太后好找人一点。”
一片寂静。
“只怕她醒来后,闲王会倒大霉了。不过,只要确定她不能离开这儿,永远只能在这块土地上待着,闲王想必受怎样的折磨都会含笑的吧?”
“可是,若她一回去,回到她那个无路可循的地方去。就是相见无绝期了。”
“若真如此,闲王要怎么样?”
“一刎殉情觉得如何?”
“好玩。我觉得,闲王眼前最应该担心的是,明天六王府后院起火了。滔天大火。”
“你错了,根据我的最新消息。六王妃最擅长的不是发火,而是处事不惊,淡笑风生间,阴里整人,暗里报复,被整者只怕欲哭无泪。”
“真的,这女人有这么老狐狸?她看上去可是清新可爱,冲动莽撞极了。若真是个老狐狸,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要不,明晨看看戏去?你说,怎么样?”
“你若活得不耐烦了,就尽管去看看吧!”
活得虽然确实有点累,但离活得不耐烦倒还有点远,那就,还是远远地坐山观虎斗吧!
可是,两人远去,还听得其中一人在叹:“时也,命也,最好闲王还是将王妃带离这是非之地,省得风流的大顺皇帝哪一天一个忍不住,强行夺弟媳就晚了呀。”
两人远去,原地却又多了一蒙面人,一脸阴霾。他一眼瞧见胡逸风因不小心遗留在石桌上的长箫,一指轻轻挑起一端,另一手两指在尾端微微一夹,长箫的折断声在夜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远远的,那两人带着晕迷的洛雪儿早已离去。而这人,仅露在外面的眸子竟隐隐浮现出恨意及……杀意。
夜色冰寒一片。千红楼中,依然纸醉金迷,艳红铺地。而三楼最雅之房中,红烛还在跳动着,滴下的蜡如美人之泪。
洛雪儿从来不曾睡得这样沉,就连初经人事时与六闲王酣战一夜后都没有。这一睡,直睡到太阳直上三竿才醒过来。
醒来了,却不敢睁开眼睛,昨晚昏睡前的一幕立即在脑海里模模糊糊地回放了一遍。她在被窝里乱摸一通,确定身边没人,心便放宽了一半,然后又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检查一遍。
谁知这一检查,洛雪儿花容失色,马上一跃而起。
她外衣完好,就似自己正常睡觉似的。可是,她少了件衣裳。一件最重要的衣裳。
穿得并不少,可觉得空。只因为,她昨日穿着的桃红抹胸不翼而飞。
一咕碌爬起,几乎更加花容失色。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居然就是自己的寝房。呆呆地将被子拉到脖子下御寒,洛雪儿几乎半天都陷在震惊中没醒过来。
那药性让她全然记不起来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是了,那人胡说一通,说那酒里有迷药,还有****,她喝了两杯酒。
天啦……她到底有没有被人怎么样了?
左顾右盼,到处没有她桃红抹胸的影子。
如今这情形很难解释。轻轻拉开被子,她手忙脚乱地拉衣服扯裙子,又将自己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这次,她才要晕了,在靠近腋下的胸,赫然有微微地一根血线,似被人的指甲轻轻刮过。
洛雪儿陷入了彻底的震惊之中。那道崭新的刮痕,是什么时候有的?
深呼吸。洛雪儿顾不了寒冷,匆忙下床,三五下將自己身上的衣裳除掉,再急急忙忙地找出另外的衣服来穿好。然后才坐到床头,稳定心神后,提高了声音喊:“小鱼儿,小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