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赵小露眸子盈盈,将信将疑:“是么?”
“那当然。”洛雪儿大大地浮现了一个笑容,“你天资不在我之下,才情高过我,为何不好好利用自己的天资干一把呢。相信我,小露,有一天风一鸿就是没见到你,也不得天天听人提起你赵小露的名字。让他一天到晚听,烦死他。”
赵小露扑哧笑了。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洛雪儿双手一拍,“你也别想着回侯爷府了,从今天起你就跟我管洛记的事,哪一天我若不在,洛记的事全权交由你处理。小鱼儿小雁儿,你们可听着了。以后见着小露就如见着我一般,一切听从指挥。”
小鱼儿和小雁儿抿着嘴儿笑,煞有介事地猛点头。
赵小露笑道:“瞧你说得好象是真的,大顺就这么宽,你还想去哪儿?”
当然有她想去的地方,洛雪儿道:“过一阵子我想去远方走走,你们两个丫头……”
“王妃去哪我们就去哪。”小雁儿不由分说。
就知道是这样,洛雪儿轻轻地一哼:“就知道是两个跟屁虫。”
“我们乐意做跟屁虫。”小鱼儿和小雁儿异口同声,两人俱笑得眉眼弯弯。
洛雪儿又是冷冷一哼。看上去挺忠心的嘛,可是到目前为止,她还分不清这两丫头到底是孙太后的人,还是六闲王的人,还是真成了她的人。但有一条是肯定的,她们确实在保护她。以致于如今让她,都有点分不清哪个到底才是好人了。
马车才转了一条街,只听见驾车的小雁儿轻轻地“啊”了一声,然后马车来了个急转弯。
“怎么了?”洛雪儿忙问。忙去掀帘子,却被小鱼儿止住了。
“没事。”小雁儿在外面轻松地笑着道,“有几个人在前面拼命,我们绕道好了。”小雁儿轻松地笑着道。
“哦,那就绕道。一国治安是风一鸿该管的事,我们先不要管。”洛雪儿亦笑。
掉转车头,四人绕道而行。可就是这时,只听前面传来一声:“六闲王,纳命来……”
“停下……”洛雪儿立即下令。一边就揭开马车后面那个小窗口,往外看去。可不,六闲王正不知被哪派人物追杀。但他站在那儿没动,一张脸有些病重过度的骇人。他的身边,是赵总管在护着他。
洛雪儿从来没有见过象赵总管这样刚劲有力的掌风,但凡他掌风过处,无不成经屑。那十几个蒙面人,居然不敢近拢。然后也不退后,两方竟一起耗住了。
人少的当然耗不过人多的。洛雪儿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放下了帘子,道:“小雁儿,去请平海将军过来,就说这儿太乱了。请完后,你等下到酒楼找我们。”
小雁儿答应一声,已倏地不见。
“小鱼儿,去驾车。”洛雪儿面无表情地吩咐道。那声音虽不大,然断无可以拒绝的可能。小鱼儿巴巴地看了洛雪儿一眼,意识到不可能改变主子的主意,才赶紧跑到前面去驾车。
“唉……”赵小露的叹息声传出好远。
“叹什么气呢?”洛雪儿的声音愈来愈远,“这种生活过得多惬意啊!就只是没有男人罢了……不对,男人也多得是,就是不起作用……话说,没有男人的日子过得才真是快意无比啊!”
响应她的,是赵小露清脆的笑声:“原来,男人才是真正的祸水。”
马车内,传来洛雪儿肆意的狂笑。得了,这高出流秀的望门闺秀的绝代佳人赵小露,终于被她没心没肝的洛雪儿相当成功地带坏了。
初夏时节。
大顺皇宫,沉闷肃静。
朝堂之上,人满为患,可百官皆无,有的只是皇亲。就是在各封地上不管世事多年的老王爷,也一并全部赶回京城,一起出堂议事。侧边坐着几位年事已高太皇太后,在另一边则是太后十数人,以及各处有头有脸有太监宫女在门外恭敬肃然的侯着。
大顺明皇风一鸿坐在宝座上,面色凝重。天天坐在这金龙宝座,目观天下,泽恩四方。不想有朝一日,这一统天下的宫殿,竟用来处理大顺皇室的丑闻,近二十年前的血宫史。
堂下孙太后面色苍白,和一边病弱的六闲王有得一拼。反观梅太后仍是一脸的尊贵从容。
不过这朝堂虽归风一鸿压阵,然真正主事的却不是他,而是一位老王爷……凤仪王。这凤仪王年过五十,颇有风骨。站在堂上,满座静谧。
这会儿凤仪王正在问:“孙太后,以上事实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本宫无话说。”孙太后沉着冷静。
“本朝四个皇子命丧你手,有三个皇子被偷抱民间,至今下落不明。如此滔天大罪,你当然无话可话。”凤仪王冷笑。
“当日若非有人害我皇儿致死,若非有人害我今生再不能诞下皇子,若非先皇不肯替我主持公道。我断不会下此毒手。”孙太后面无表情,然沉郁狠戾之色隐隐可见。
“孙大人,你可全听到了。”凤仪王转向老国丈。这个老国丈孙文权,可是文官之首啊,这会儿非得倒下去不可了。龙头一倒,其下必乱。换言之,大顺王朝,只怕短时间内,内乱在所难免。内乱还好,若无外敌入侵,倒还安宁。可是……
“听到了。”老国丈语音凄凉。事已至此,面前铁证如山,多说无益,只是坐等抄家灭门了。
“孙太后,六闲王当真不是我皇室子孙?”凤仪王问道。
“当然不是。”孙太后眸光冰冷,“我当初只是假装怀孕,他是我从外面抱回来的野种。我只恨,恨这一年来竟被他的装病装弱迷了眼,让他有时间将当年涉及该事的所有人全找到,恨他如今倒打一耙。更恨他娶了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若非那女人没几天就被他休了,让我掌控不了……若是朱玉儿,他哪里敢休?不管他有什么事我都可以从朱玉儿那儿问出来。我更恨我自己,既然不能为我所用,成不了一代皇帝,真该在六年前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