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查?”孙太后似很重的煞气。
“是。”天琴语气相当青肯定。
“是谁?有没有查出来是谁在查?”孙太后阴沉地道。
“不知道梅太后那边有没有参与。”天琴迟疑了一会,“十八年前的事儿,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知道一点内情。”
“她当然不会去查,绝对不会。当年京城第一庄到底那夜都死绝了没有?”
“当初只有乳母一家的人带了两个儿子跑了。”
“这一家四口还没找到么?”
“还没。太后,那乳母一家本就是外地人,没几个人见过,连名字都不知道。刚好那天也不在家。要查,有点难。”
一声巨响,是孙太后怒拍桌子的声音:“去查,一定要查清楚。要不然,大家都别想活了。”
洛雪儿闻得那一掌声,心里有些激灵。什么事让一惯冷静得似不近人情的孙太后失了镇定?必定是大事。
“是,奴婢马上去。”天琴说完,退后便要走。
“且慢。”孙太后脸上有一股奇诡之色,“六王爷这里天有什么特别没有?”
“太后,没有。今天一大早我们还有人去看了,他应该没几天好活了。太后娘娘大可放心。”天琴道。
洛雪儿闻之心寒。自己儿子没几天好活了,做老妈的还大可放心么?看来,这母子俩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至亲的人变成了至仇的人?
“我就是听说他一直病重,才没留意,谁知就大事不好了,我居然被他给蒙了,我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给戏弄了。晚了啊……听说洛雪儿昨日回王府了?”
“是,不过,马上被六闲王赶出来了。后面不知带到了哪里……太后娘娘,因外面人太多,我们的人跟丢了他。只是下午六闲王独自一人回来,似乎很生气。等洛雪儿再次进王府的时候,听说两人已彻底断了。”
“那丫头不是个有心计的人,不用担心她。况且她本是六闲王一个障眼的棋子,六闲王要真对她有心,哪会这么几个月对她不闻不问,任她在外勾结一个又一个男人。洛雪儿要有什么事,必是整个大顺王朝都知道,不必花心思在她身上,免得反而打草惊蛇。只是她当初稀里糊涂被六闲王利用了,反而坏了我的大事。真是……”孙太后有丝焦躁了,“还是别管洛雪儿,以后都不要再管。她那人最爱做树大招风的事,如今风一鹏与她走得很近,让风一鹏知道我们在行动,那麻烦可大了。重要的是加快速度除掉六闲王,否则我们时间上来不及。”
“太后娘娘……”天琴欲说还休。
“怎么?”
“六王府的赵总管每晚都在六闲王寝房前守着,我们实在不好行动。别说要暗杀六闲王,连他人都见不着。”
“那姓赵的武功真的那么高?”
“高深莫测。”天琴立即肯定,“我们三路高手过去,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样!”孙太后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乳臭未干的小儿,竟早安排了这么一个人物在自己身边。”
“是啊,太后,若派太多的人过去,只怕会惊动皇上派给他的御林军。所以……”
“不能惊动御林军,万万不可。我们绝不能让人发现了。”孙太后焦躁地站了起来,“这风一鸿也来坏我的事,好端端地派什么御林军入住六王府……难不成是六闲王知道我会派人去,特意向明皇要的,知道我不敢让人知道。我太小看这野种了……天琴,瞧准机会,不能拖得太久,务必要除掉他……我非得看着他死掉才安心。另外,看到底是谁在查当年的事,到底是六闲王还是另有其人。我这两天心乱如麻,总觉得大事不好。你且派人查查哪个太后有没有异常举动?特别是那两个当年失去皇子的太后,以及当年京城第一庄有没有别的旁支近族或是至交好友如今到京城了?”
“是。”天琴脆声应道,飞身而去。
洛雪儿屏息静气。天,这孙太后说六闲王是“野种”。那是她自己的儿子呀!
一直等孙太后离开后院,那两个外面的宫女随之离开,洛雪儿才从藏身处闪了出来。
她脑袋懵了。原来六闲王所谓的命不长矣,不单指他的身体,而且还有他的身边危机重重。听听天琴所说的,三路人马耶!这孙太后请的人马,哪里会是小打小闹的人物。
六闲王那么早将她逐离身边,而且以她红杏出墙的名义,完全没有一丝转寰的余地,不给她留上一点遐思,是不是就为了不让她成为孙太后的炮灰?想起他对她这几个月的不闻不问,偏又在那断瓦残桓的庭院深深处对她宠爱有加,几至于被膜拜的感觉。让她在那一刹那原谅了他不闻不问的几个月的孤单,让她又开始迷恋起他的笑容。
如若真是这样,那么这几个月来,不好过的绝不是她,而是那个对她看似无情无义的六闲王。
但,是不是真是这样呢?
不知道。也许当时是他压力大了,刚好她洛雪儿自动送上门,替他解压力解闷儿呢!
那她还要不要去海上?要不要去圆唐朝那个梦?要不要离开?她应该去了解眼下六闲王的事实对不对,可她去哪儿了解。她若沉不住气,说不定刚好中了孙太后的圈套,反而坏了六闲王策划已久的大事。她才不会去做那种笨女人。
唉,好纠结啊!
当风一鸿与胡逸风将军国大事商量得差不多了,打开大门的时候,看到了就洛雪儿那小小的人儿正坐在门坎上。洛雪儿双手托腮,目投穹空,一脸的高深莫测,满眼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