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爹爹,并不为钱权而将女儿的幸福放在足底下踩。
可是洛雪儿反而有丝不明白:“朱相,你不担心玉儿在六王府那么久,有损玉儿的闺誉么?”
“不担心,不担心。”朱平杰笑了,“若在别处,肯定担心。但在六王府,不会担心。六王爷是个好人,对人极好,对王妃也好。再说,我家玉儿乃天下第一美人,我乃是当朝宰相,怎么会担心婚嫁一事。那洁与不洁一事,以后一入洞房自然就知道了。”
为何她不知闲王对王妃好?
洛雪儿告辞,才出不过门两步,只见朱相又跟过来问道:“王爷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玉儿知道。”洛雪儿不想多说。
朱相张口欲言,又闭嘴了嘴巴。如此三番两次,洛雪儿都快没耐心了:“朱相,有事请直言。你瞧,天都快黑了,朱相想等天黑打着灯笼送我回去么?”
“六王爷……”朱相吞吞吐吐地道,“六王爷身世复杂。如若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怕宫中有乱。王妃,请适时相劝。有时候,不知道真相反而更好。”
“什么真相?”洛雪儿不明白,“说不定六闲王早就知道了呢!”
朱相仍是欲言又止。许久才道:“没有一个皇子在没有任何功劳时会立王。六闲王十二岁便立了王,便是因为他身份的关系。只是这事大家都不知道,臣也是猜测而已,所以也就任由着这样下去。不过,最近老臣听说有人在查当年的事。王妃,有些事,尘封了就是尘封了,一出来反而死的人更多,而该死的那个却还安稳地活着。王妃,老臣为臣三十年,实在不想掀起朝中风云。那样,国之不泰,民将不安。非闲王之福,也非大顺的百性之福。王妃也许已经知道,朝中已经乱了,而我们几百年前的宿敌雪月王朝,已经准备要攻打大顺。我为人宰相,怎能忍心看到民众生灵涂炭啊!”
“朱相可以自己跟六闲王谈不是么?”洛雪儿不明白。
“臣不知六王妃是否知道,六王爷虽同我们这些臣子都打交道,显得温和有礼,但一年来,六闲王总是与我们所有臣子都不交心。我们若能直接跟六闲王说,绝对不会有劳王妃的。”朱相说得甚是诚恳。
洛雪儿蹙眉,想了一会又道:“朱相倒是忧国忧民,不愧名相,我洛雪儿佩服。只是王爷大婚之日,让堂堂宰相千金喜轿抬到王门口了还退婚,朱相难道不记恨?”
朱相应该记恨才对。可如今这朱相完全不记六王府之仇,那才怪了。这朱相的心里,谁又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王妃怀疑得有理。”孰知这朱相完全不慌不忙,显得君子坦荡荡的胸怀,“当时的难堪肯定是有的。臣三日内不敢上朝呢!这个明皇最清楚了。但六闲王可说是个孤王,无人帮衬。玉儿家中排行最小,娇生惯养,哪能在六王府独挡一面。别说独挡一面,玉儿与人争的心都没有,单纯得就象一张白纸,生来只适合做个简单的贤妻良母。当时这桩婚事也是太后赐婚,若不然臣都绝不敢将玉儿嫁到王府。”
说得也是有理,朱玉儿的确不合适同人争。洛雪儿也讨厌与人争,但她有一条好,就是虽不主动与人争,但若人非要与她争,她可会卯足了劲儿与人对着干。没争赢绝不罢手。
好象什么都可以争,就只有感情争不了不说,还越争越疏离。最后自己累,大家都累。所以她才能这么潇洒地和六闲王说再见,才能丝毫没想找小田螺的麻烦。只是这好象有点便宜六闲王和小田螺了。哪一天再还回去吧!她绝对不会再在冲动之下做错事了。
归根结蒂,这份情还不够深,她洛雪儿的理智仍在,离为了爱而不顾一切的距离还相当远。
或许,她本身就是个粗心而又冷情的女子罢了。只是想想这些天的心情,好象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啊。她到底怎么了?越来越不象她了啊!
“朱相的话,我先记着。只是,可能我不会再回六王府了,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说。”洛雪儿浅浅一笑,不肯给承诺。她都不知今生是否还会再去六王府啊!大概,是不会再去的了。他的事,关她何事!从此而止啊!
“此事慎重。”临上马车之前,朱相再次嘱托。
“其实,我真不想管这些事。”临上马车之前,洛雪儿回答,不想让朱相对她有过大的期望。是啊,越想越关她何事呢!
就算有宫斗,那也只是朝中死几个爱斗之人罢了,与她云淡风清来去空空的洛雪儿有何相干,与大顺王朝的百姓有何相干。
与她相干的事,是王朝的入侵之说。外族入侵,非同小可。大至国之不存,小至民不聊生。那才是她不想见到的事。
“王妃下次再来。”朱相道。
“王妃要来哦。”朱玉儿鼻子红红的,显然是真舍不得她。
“嗯。”洛雪儿笑了,这朱玉儿真的很可爱。若换朱玉儿处在她如今这境地,只怕唯有哭死一途,哪象她如今还能笑出来。
洛雪儿朝着朱玉儿摇手:“若我不来,玉儿也可以到落雁湖边的落雁小居来找我哦。”
“一言为定。”朱玉儿满面生辉,不愉快的表情立即烟消云散。
“一言为定。”洛雪儿微笑点头,直视着朱玉儿的目光给人相当诚恳之感。然后,她放下了马车的帘子。将相府及朱相父女隔在马车之外。
洛雪儿靠在软垫上,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竟道:“小鱼儿,小雁儿,你们说,一个胸怀坦荡荡的人,是不是永远都会有朋友?”她为人光明磊落,坦荡从容,差不多的人都喜欢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