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墨云川的话,钱公强行压制住激动的情绪,对着墨云川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举过头顶道:“参见世子殿下。”
“使不得,使不得。”墨云川赶紧扶起钱奕山。
大厅之中一片哗然。
“钱公这是怎么了?怎么对着一个年轻人下跪?”
“你没听见钱公自叫那年轻人世子殿下?”
“钱公是西鞶人,那年轻人岂不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西鞶世子墨云川?”
“就是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耍架子都耍到巡安来了?成何体统?”
“别说了,钱小姐来了。”
此话一落音,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看向了通往二楼的台阶,台阶上一位红衣女子正向墨云川方向走去。女子有一双红色的眸子,显得英气逼人。
“小女子见过世子殿下。”红衣女子走近钱公,并向墨云川施了一个万福礼。
“请问姑娘是?”墨云川问道。
“小女是钱公的义女,义父已喝醉,需要休息,还请殿下去楼上借一步说话。”不容墨云川回答,女子便扶起钱公,向楼上走去。此时,喝了一大碗辽东烈酒的钱公已经烂醉如泥,意识微弱。
墨云川自然不会跟一个女子一般见识,点了点头跟着钱公馆的一名小二上楼进了一间用来接待贵宾的雅间。
刚进房间,墨云川便察觉到这间雅间的墙壁后有气息流动。墨云川不动声色的坐下来,心里却是一阵苦笑:我可还什么都没做,钱大小姐这桌鸿门宴摆得可真是莫名其妙。
不久,红衣女子便推门进入了雅间:“让殿下久等了。”
说着,红衣女子便拿起墨云川面前的茶具开始泡茶,一边泡一边说道:“当年义父遭遇不幸,辞退了在镇魔关的职务,带着当年钱公父亲给他留下的财产,来到了巡安城,我是个孤儿,幸亏巡安城一年四季如春且城内人心地善良,我才不至于死于饥寒交迫。义父来巡安城的那天,我正巧因为眼睛颜色的原因被朱雀楼的人盯上。我奋力逃窜,可最后还是被朱雀楼的守卫抓住。就在那时,义父出现,以比干将军的旧身份逼走了那两个守卫,若不是义父,钱瓷怕是已堕落沦为风尘女。当年义父初来巡安便花重金在城内购置了一大块地皮,建了一个工坊,专为皇宫制作桌椅器具,这么多年,钱公在巡安吃了很多苦头,才有了今天大家对他“钱公”的尊称和现在的陶朱之富。这么多年,义父从未向我吐过苦水,可只有我知道,义父经常一个人在深夜喝闷酒,喝醉之后嘴里还常常念叨着‘珏儿’‘珏儿’。
墨云川心头一震,心道:“珏儿?”
“直到钱公馆开业,钱公的家业不断状大,我仍然对此事耿耿于怀,便瞒着义父偷偷去了一趟镇魔关。嗯~说了这么多,该你说了吧?世子殿下?”钱瓷将刚泡好的茶放在墨云川面前,说道。
“我能有什么说的?”墨云川平静道。
钱瓷站起身双手用力拍打了一下桌子,楠木制的八仙桌瞬间化为齑粉。
“墨云川,你还要装糊涂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这双眼睛只是单纯的瞳孔颜色特殊?告诉你,我能看到每一片地域的气运流动,就在半旬之前,你们西鞶的气运大衰,而你又这个时候来到巡安找义父。狼狗之心,显露无余。”墨云川刚想解释,从雅间墙壁的暗格里冲出来九名杀手。钱瓷更是抽出一柄短剑直指墨云川喉头道:“当年我去西鞶四处打听,才知道了义父的往事,我绝不容忍你把义父再带去那个对于他来说如同噩梦地方。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趁着义父酒力未过,离开钱公馆,并承诺以后再也不来找义父的麻烦,要么……”
钱瓷眯了眯那好看的眸子,嘴里冒出一个杀气毕露的字。
“死!”
墨云川笑了笑说道:“钱小姐,你……”
“钱瓷,你在做什么!?”墨云川的话被一阵吼声打断。
钱瓷的手发出剧烈颤抖,终于,她松开了短剑,眼角湿润的看向门口。
钱奕山正站在雅间门口,一如当年在镇魔关保家卫国的比干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