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紫檀阁后,与像在自家后花园散步般闲适的诸葛玖不同,墨云川好似一个穷疯了的乞丐突然发现宝藏一般,满眼绿光的看着摆放在架台上的胭脂水粉。
“哇,南洋特产的宫儿巧!在地浪山这可是稀罕玩意。”
“呀,啧啧啧,难得难得,居然连檀心红都有,这东西连我娘都只有一盒”
“不得了!不得了!陆家香!不是应该绝迹了吗?”
每看见一样,一阵惊叹后,墨云川就往怀里搂一样,弄的旁边正在带着美眷挑选大红春,小红春这种较为常见的胭脂的富人一阵面红耳赤。
“拿这么多回去吃?”一阵十分冷淡的声音瞬间浇灭了墨云川高涨的情绪,来人正是墨凤笛。
墨云川拉出一张苦瓜脸:“在西鞶的时候我姐和我娘可没少和我念叨姑姑和姑姑这紫檀阁里的各式水粉,可惜碍于身份,他们鲜有机会能来巡安,我这次好不容易来一趟巡安,姑姑您老人家就大发慈悲让我带走一点呗?”
听了墨云川的话,墨凤笛表情突然变得柔和了些许:“这样啊,那你拿吧,不用银子。”
不等墨云川回应,墨凤笛径直离开了一楼大厅。
墨云川朝诸葛玖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用花银子?”
“墨阁主是生意人,怎么会让自己吃亏?”诸葛玖回答道。
“这里不少胭脂水粉可比那些万药谷的天材地宝还要珍贵,是咱们墨云轩出了力对吧?”墨云川一点就透,不等诸葛玖回答便开始毫无顾忌的挑选胭脂水粉。
终于,半个小时以后,墨云川捧着满怀的胭脂盒在一阁人目瞪口呆的眼神里上了五楼。
五楼较前三楼明显就要安静了许多,倒不是说这里人少,而是能登上紫檀阁五楼的人大都是些清流雅士,不喜热闹,每个人都在安静的欣赏书帖和画作。
来到第五层,诸葛玖就没了在前三楼那样闲适慵懒不屑一顾的神态。在墨云川将一大堆胭脂交给下人后,诸葛玖得意洋洋的说道:“要放在三十年前,紫檀阁用来摆放字画的五六楼可差不多是空的,如今能有这么多名家真迹,我贡献可不少。”说着诸葛玖就领着墨云川走近一副草体字帖,“这么多帖子里我最得意的就是这幅,姜笺清的灵叶帖,灵气四溢,绝世珍品。”
墨云川闻言走近认真的看了看然后努了努嘴道:“姜笺清的真迹我书房还里留了几副,他的字大都笔锋变化灵活常无定式,却能始终保持神气不散,这幅灵叶帖粗看气势不俗,实则是小有散乱之感,至多得其本人六分精髓,应该是其弟子所作的仿品。”
说完,墨云川便走到旁边一副画有垂钓老人的画前,食指一弹,一缕黑色气息从指尖生出,在画上缓缓游走:“倒是这画有些名堂。”
得意之物被人说的档次一掉再掉,诸葛玖十分不爽:“这画是有一天我在西市里看见的,见着有些灵气就带回来了,只不过这画的题词和画的意境完全不符,多半不是董擎的真迹。”
墨云川右手轻轻一抓,黑色气息回到手里:“这本是一副没有完成的画作,如果能为其画龙点睛,何止是‘有些灵气’?董擎显然感受到了这一点,但他却将此作当成文人画,认为只是少了题词和印章,而后补了上去。”墨云川顿了顿,“而且还著了自己的名。”
诸葛玖一点就透,眯着眼睛开始认真打量画作:“所以说,是画本身有问题?”
墨云川点点头:“如果没猜错,这画上画的应该是姜太公垂钓之景,画上的姜太公笑意浓厚,鱼竿高高挑起,分明是愿者已上钩。”
诸葛玖闻言,眼光转向并未拴有鱼钩的鱼线末端:“不见鱼。”
墨云川右手骤然抬起,一缕缕黑色气息从丹田处溢出,于其掌间化作一笔。:“这便是点睛处。”说着,墨云川深吸一口气,两指掐笔,中指轻轻弹在笔身,一滴浓黑墨水从笔尖飞出,直冲墙上古画。
墨水打在古画上,缓缓散开,化作一条锦鲤咬住鱼线。就在这一刻,画中人,物就像活了一般。垂钓老者满脸欣喜挑起鱼竿,将锦鲤抱住,然后放入鱼壶。忙完这些后,老者慢慢脱掉蓑衣,轻轻一跃,从画中跳到了墨云川眼前,轻抬右手道:“请!”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墨云川惊讶无比,小心回答道:“不知先生所为何意?”
从画中走出的姜子牙没有回复,而是保持着抬手的动作,继续看着墨云川。墨云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朝诸葛玖投出不解的神情。
诸葛玖抬手一挥,划出一座结界,将此情此景与外界隔离。随着,便有守卫走近结界开始警戒防卫。原本在欣赏作品的人也纷纷识趣离开,不一会儿整个紫檀阁第五层就只剩下了墨云川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