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门外似乎来了脚步声,而且脚步似乎是走得急,能够很容易让人从脚步声中感觉到微有点急切和迫切。再仔细一听可以听出这脚步声不是一个人的脚步音,接着仔细听听,就能察觉这是三个人的脚步声。对寻常人讲,三个人的脚步声是再寻常不过的了,但对于隋文帝来说,这就不一样了。那是因为隋文帝早已听出这三人到底是谁和谁了;不管怎么说,这脚步声无疑是听了几十年的了,哪怕是再怎么生疏的人,当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听上二三十年,也是一样能够猜出这人的特殊,毕竟这种东西要论起源,那就是“灵感”。
当三人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的时候,只见一个小太监轻轻地推开了门,点了点头,说道:“皇上,杨大人和赵公公一直催着小的想要面见皇上您呢。小的一早就跟他们说过,‘皇上早已休息,暂时不想召见两位大人!’但奈何两位大人说有急事面见,事情耽误不得,无奈小的只好将两位大人给带过来了······”
隋文帝向小翠招了招手,毫无疑问是示意小翠扶他起身。小翠明白后,便用双手轻轻地将隋文帝扶起身。
隋文帝起身后,病恹恹地说道:“小班子,你先下去吧;朕也有点事想要同这两位大人说说。”说完便略微皱了皱眉头,用一种略带憎恨地看着杨素和赵堤,似乎是有很多事情要发问地样子。
小班子见隋文帝示意其下去,知道隋文帝的意思是同意将两位大人留下来讨论军机要事,于是便点了点头,退到一旁,等杨素和赵堤进屋后,就手脚轻便地将门带上,在门外候着。
杨素和赵堤进屋后,相互看了一眼,说道:“皇上,我们二人想面见皇上,只是想说明一句话,‘这未来大隋天下的主人,是非晋王不可’。”
杨素和赵堤这俩人早就成了晋王的人了,但隋文帝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他们俩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帮着晋王说话,要知道这要放在从前,那可是再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得这么直白,生怕被太子的人群起而攻之;但是现在,看来是毫无忌惮地说出心里话啊。不过这时的口气,与其说是说出心中所想,倒不如说是明目张胆地逼宫了。
隋文帝苦笑了笑,说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一点也不错。毕竟当年朕也是跟你们俩用的是同样一种方法逼迫朕的好女婿——北周静帝退位的。但朕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种方法会再次地用在朕的身上;而使用这方法的人居然是朕的好儿子和你们俩。”说完,便叹了一口气。
杨素见隋文帝很是愤懑的表情,接着说道:“微臣觉得,陛下至少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除了晋王,没有一个皇子有资格能够继承陛下的江山!”杨素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就像所说所做着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隋江山考虑一样。
隋文帝说道:“杨素,你说的没错。打下南陈王朝的是晋王;处理军机大事的也是晋王;帮助朕治理天下的更是晋王。但越是有能力的人,却越不会做得踏实。朕不会看错,晋王他绝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甚至连大隋江山都有可能断送在他的手上。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知子莫若父’吧。”
杨素接着说道:“陛下难道觉得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不让出皇位的话,微臣想晋王是绝不会答应的;而且这很可能会引起一场不必要的政治争斗,那结果无疑还是晋王的天下。毕竟论权势和心机,太子是永远斗不过晋王的,结果显然是太子东宫血流成河;如果东宫或者其他皇子有什么不测的话,还是想清楚了点好。”杨素胸有成竹的说着。
站在一旁的宫女小翠实在是忍不住了,站上前大声叫道:“杨素你大胆!敢如此目无圣上!”小翠虽说只是一介宫婢,但换做任何人都会忍无可忍的,毕竟站在他们俩面前的可是当今大隋天子,一国之君;虽说隋文帝已经到了垂暮之年,但一天在位就是一天的天子。这么目中无人的在陛下面前放肆,显然是完全不把当今皇帝放在眼里。要知道在平常可都是恭恭敬敬的,现在的目中无人显然是大不同于以往风格。
隋文帝让小翠退下,对杨素说道:“看来你刚刚出宫,是将朕要废黜晋王的计划告诉给了晋王。朕在你们回来之前已经猜出一二了;本来朕是想在广儿不知不觉间把他给废了,好让勇儿能安安稳稳地坐着。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朕的计划是不能再继续实施下去了,广儿的耳目都潜伏到朕的身边了,朕还能不让出皇位吗?赵堤你说是不是?”
在一旁的赵堤本来就小心翼翼的,不敢抬出一点头,要知道杨素的这些话之前是一百个脑子都不敢去想的,更别说当着隋文帝的面说出来了。现在隋文帝向赵堤问话,作为一个服侍了隋文帝几十年的老太监,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来争取皇位的呢,但是仔细想想,还是要挤出点话来:“陛下,您可不能怪老奴啊,老奴服侍陛下了三十二年两个月零八天,这每一天都记得死死的。但是陛下也有驾崩的时候,所以······”
“所以你就投靠晋王,跟着杨素一起来逼宫,是不是?”隋文帝说完逼宫二字,咳了两声,有点接不上气。
“逼宫?!陛下不要误会,这绝不是逼宫,这是在劝说陛下,好让陛下能为天下人选出一个真正的真龙天子······”赵堤解释性地说着。
这时,屋外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大胆!你这狗奴才算个什么东西!我是当朝的宣华夫人,你赶紧让开,让我进去见陛下。”
一听到宣华夫人这四个字,就像是一个错误的人来到了一个错误的地点一样!让杨素和赵堤都不禁意外地回了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