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弥漫（１５）
为首的穿着短裙的女生一把将我耳朵上的耳机扯掉，她的脸上挤满了讽刺的笑。“装什么装啊？说，你是不是谭亦如的同谋。说说嘛，你们是怎样密谋杀人的。”
无聊，我白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不想再与她们呆在一起了，这样的空气令人窒息。
“别走啊你，看看我们那么多姐妹，给个面子嘛！”刚才的女生迅速抓住我的手臂，纤长的手指深深的陷入了我的肉里，皮肤针刺般的疼起来。而女孩的笑，却是那样的美好，美好得如同向日葵的花朵般灿烂。
“哎，别给脸不要脸啊！大家看得上你是你的造化。看看你，一天到晚形影相吊的，你不觉得孤单，大家看了还觉得心酸呢。别老是让人以为你离开了男人就无法生存。还真以为自己当真是什么冰山美人呢。”声音从身后某个物体发出，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却想不起来它的主人是谁。我迅速回过头去，是她，季子言的情人——谭议。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后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再次站起身准备离开。我要离开，马上离开这些令人恶心的人群，离开这片冰冷凄凉的土地。但在我站起身的同时，无数双手抓住了我的衣服、裤子和头发，还伴随这各种各样奇异的声音和一阵阵轻微的疼痛。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用唯一还没有被抓住的右手敲击着那些覆在自己身上的手掌。仿佛那些手掌，就是夺取了我们所有快乐的屠夫。只要离开了它们，我就可以重新获得快乐了。
“你不是很威风吗？你身边不是有数不完的男人在保护你吗？他们人呢？你的凌儒呢？他是不是不要你了？还有你的子言呢？他也不要你了吧？他喜欢的人终归是我，你只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别以为自己是谁，你只不过是一个杀人的同盟者罢了。”谭议凑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她还是那么温柔，温柔得让人感觉不到她是自己的敌人。
可是，这样的温柔终究还是有毒的，就像小时候听过的美女蛇的故事。再美，也是有毒的妖精。
“不会。”我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在脑海里搜寻着关于他们的每一个镜头。不会，他们不会不要我，不会。那些过去的日子，那些我们一起的岁月，他们一定还记得。
“怎么就不会了？告诉你吧，昨天我还和子言一起吃饭呢！对了，他很高兴，他说，他的计划已经到达了尾声，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好好地在一起了，他也不必再为和你在一起而感到痛苦了。”谭仪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我却再也无法装作无动于衷了。心随着她的每一个字而疼痛起来，一遍又一遍，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我讽刺的笑了笑，女人，的确是种可恶的动物，包括我自己。
再也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我会疯掉的。我用力敲她们的手掌，而她们则抓得更紧了。仿佛眼前的，不是一群美女，而是一群野兽，一群食人的野兽。而我自己，则是她们的猎物。猎人拼命想要抓住猎物，而猎物则拼命想要逃走。
直到挣扎了许久后，我终于决定放弃。我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被野兽一口口吞噬。也许吧！这就是结局，故事的结局，善良的女孩终究还是逃不过恶魔的魔杖。
“你们，干什么？给我放开她。”我听到季子言冰冷的声音，仿佛将世界冻结起来的冰冷声音。这样的语调，连我都感到害怕，更何况是她们。
缠在我身上的软绵绵的毒蛇立即松开了她们充满了毒液的身躯，我得救了。
我用力抓紧自己的手臂，慢慢的蹲下身去。此刻，我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婴儿，遗留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静静的****自己的伤口。
“没事了，没事了。”季子言单膝跪在雨水里，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怜惜的抚摸我的头发。
许久过后，他才又一次淡淡的说道：“我们走吧！”我仰起头看了看他，泪水开始往下掉。也许，谭议说得对，离开了男人，我或许会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
“不许哭鼻子。”他拭去我脸上的泪水，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子言，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说过的，她只是你生活中的一颗棋子，你说过的，你便不爱她，你爱的人是我。”谭议高声说道。她此时的声音，粗犷得像乡下的妇女。
我愣了愣，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敢肯定季子言对我的感情，我们之间，也许有感情，也许什么也没有。谭仪的话，也许是对的，我无法相信季子言，直到现在，我依然无法相信季子言。
“她们说，你不要我了，她们说，她说，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她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抓住季子言的手臂，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时间从季子言沉默的指尖溜走，而我却用永远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也许，他真的给不了我要的承诺，也许，我们之间，就只能这样了。
我静静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我需要勇气来承受这一切，而现在，能给我力量的只有我自己了。
片刻后，他俯下身轻吻我的唇。那个吻冰冰的、冷冷的，像极了梦里的感觉。这一吻，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结束了。甚至，我不知道这样的一吻，代表的，是什么。
惊愕中，季子言捧起我的脸，认真的注视着我。许久之后，他才缓缓的说道：“以后不许再乱讲，你要相信我，知道吗？别人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心里滑过一股淡淡的忧伤，这样的答案，也许是我想要的答案了吧！但是，心里的痛依然排着长队向我袭来，一阵又一阵，啃噬着身体。那些忧伤，也依然在头顶盘旋，挥之不去。我要的，究竟该是怎样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