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他,是他”边风本来无神的脸上骤然间露出狰狞的神色“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边风双手锤着笼车,他忘不了,他身上的伤,他心中的痛都是那个青年造成的,边风想要扯断拦在他面前的囚笼柱,他要出去杀了那个人。
“喊什么喊”官兵用手中的长枪的尾部,狠狠地将边风捅倒,“都是要死的人了,你还不安生,好好度过人生的最后几天吧,还要自己找苦头吃”
“身上的疼痛让边风清醒了一些,他意识到自己这样喊叫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只会让自己多受一些伤,多吃一些痛”边风静静的坐在角落里,靠在囚车上,低着头,眼神中的怒火欲烧愈烈。
“你看,你这样多好,都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少给我们找点麻烦,我们也不会让你吃苦头,好好送你最后一程”倒是有一个官兵,也不只是真心假意的对边风说道。
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感觉到,那青年回头望了一眼,“奇怪,为什么我会感到眼熟”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也许是之前刚见过那囚车吧”青年心里想到。
“怎么了”叶大师看到自己徒儿停下来手上的动作,看了他一眼问道。
“哦,没事”
“没事就别发呆,好好学,别偷懒”
囚车渐行渐远,渐渐地看不见了阳城。
阳城,地处交州最南端,虽然没有面朝大海,但是也就只差了一百公里,被座大山(环湖山,断刃山脉)夹在中间,背靠着沧浪江。
在很久以前,这里并没有城市,后来不少商人渡江而来收购药材皮草,慢慢的便建立了一个大型集市。后来有人在此捕获了一只白虎,不远千里运往皇城献给皇上,皇帝见到后龙颜大悦视为祥瑞,便大手一挥,新建一城也就是现在的阳城,着令其进贡交州原始雨林中的稀世珍品。
“吱啊,吱啊”囚车缓慢的行走在断刃山上,一边靠着山壁,而另一边就是那万丈悬崖,,崖下无数参天大树密密麻麻的挤在一块时不时的传来一声兽吼惊起一群飞鸟。
天上艳阳高照,连一丝遮阳的云朵都没有。边风全身冒着热气,瘫躺在囚车里,用手盖在眼上,挡住刺眼的阳光。
“霍,这贼老天”士兵甲,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举起水袋,往嘴里猛灌了几口水“这是要晒死人啊”
虽然已经入了秋,可这温度确实一点也没有降低,反而有一点愈演愈烈的势头。
“你说这断刃山是咋回事,就和被刀看出来一样,你说是不是当年神仙打架打出来的”士兵乙探头看了看脚下的万丈深渊,然后又立马退开来,生怕脚下一滑,摔下去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你操那份闲心干嘛,你不嫌累啊”士兵丙抖了抖手中的水袋,有气无力的说道。
一路无话,只有吱啊吱啊的车轴声。
“好了,都停下来休息”
听到官兵头头发话了,其余五个官兵将手上的长枪一扔,四散开来,各自找着阴凉处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休息了三五分钟,几个官兵又相互招呼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就这白水啃着随身携带的无味的干粮,然后互相天南地北的扯着皮。
将视线转回去,那官兵头头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囊,就像是捧着一件绝世珍宝一样,拔出木塞,凑上鼻子,深深的嗅了一口,一脸的满足感,抿上两口,然后又赶紧塞回到怀中藏好,生怕被别人发现。
等吃饱喝足了,官兵头头拿了个水袋一张大饼扔到囚车内“诶,小子,起来吃点东西,别给我死在半道上,最后害的爷爷我背罪。”
边风听到有人喊他,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大饼一袋水掉在他的面前,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将食物死死地抱在怀里,狠狠地往嘴里灌了两口水,好好滋润了一下已经冒烟的喉咙。
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边风“你小子到底犯了什么事,还要劳累爷几个千辛万苦的把你送到交州城去”
“啊呜~呜噜噜噜”仿佛没听到一样,边风依旧自顾自的吞着手里的东西。
“唉,都是要死的人了,吃吧吃吧”官兵头头一脸怜悯的看着边风。
“好吧好吧,你不说,我自己会看”官兵头头小心翼翼的解开供状。
官兵头头仔仔细细的看着,看他那个样子,似乎也是认字不过,但也是勉强能看懂。
“嗯!杀人”官兵头头抬头看了一下边风“嚯,想不到你还敢杀人”可是当官兵头头继续往下看后脸色也从玩味变成了愤怒“人渣,要不是我不能杀你,我立马就杀了你,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看上去像是个堂堂正正的人,结果却做着畜生一般的事情”
“畜生?”也许是这两个字触痛到了边风,他双手支撑着爬起身“我是出身,那杀了我女儿的人是什么,啊!”边风愤怒的向那个官兵头头质问道。
可是突然,边风又双手捂面哭泣了起来“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才六岁,,我一无所有,只有她,是我最宝贵的东西谁敢伤了她,我一定要杀了他,可是她就那样的死在了我的面前,那个恶毒的女人,一石头砸死了我的女儿,我女儿的脑浆就这么溅到我的脸上,她的眼睛倒是都还闪烁着无辜的光芒”
边风跪在囚笼中,突然伸手抓住了官兵头头的衣服“真的,她真的只是不小心把糖葫芦弄到了那个恶毒女人的衣服上,我赔,真的我赔,可是他们为什么还是要杀了他,为什么”边风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不知道为什么,官兵没有挣开边风的手,只是叹了口气“兄弟,没想到你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虽然你说的和供状上的完全不一样,可我还是相信你,县太爷那一家人是什么样的德行,我们都清楚,只是可惜兄弟你没能杀掉那个县令夫人”
官兵头头掏出怀中的酒袋“兄弟,你是个汉子,只是到了这一步,兄弟也帮不了什么,虽然兄弟也很想放了你让你回去报仇,只是哥几个也有老婆孩子,哥几个也要生活,只有这一壶酒,来给你践行了”
“什么,她没死?为什么,贼老天,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唉,兄弟你这运气也是被,你那一锄头正正好砸在了金饼上了,当时只是岔气晕过去了,事后一口气顺回上来,屁事都没有,你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太爷家的夫人,哪来那么多钱,还能随身带个金饼”
“还能哪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另外几个官兵也凑了上来“肯定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啊”
“那县太爷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小的仗着父亲的县令整天调戏良家妇女,还有那县太令.”
“行了,都别说了”官兵头头显然是不想让自己手下就这么议论下去开口阻止了他们。
这时平地一声惊雷,吓了在场的众人一跳,然后就听到一阵轰鸣声,只见一块巨石从山崖上方滚落下来。
“快跑”然后所有人都丢下边风四散逃开,这种时候还有什么比逃命跟重要。
幸运的事,巨石没有砸中边风,擦着囚车后边又滚了下去,正当边锋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马惊了,一声嘶鸣,拉着囚车撒腿就跑。
“pia”缰绳绷断了,边风乘坐的马车被甩出了悬崖。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