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义兰家回去之后,杨文轩时常一个人站在窗台前发呆,一边等着杨义兰的回信,一边追忆那些前程往事是否值得自己留在尘世间,所谓找寻的答案也许不过是自己内心放不下的借口,是仇恨也好,是不舍也好,哪怕多看一眼,哪怕是了却心中的积怨也是好的。杨文轩到现在还在想留在这里倒底有没有意义,倒底是对还是错。
杨文轩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月,天上月缺失,地下人离散。但有些故事,总要自己去写,才会有结局。
凌晨时分,四下寂静,远处的汽车呼啸而过,声音荡漾在深夜里,成为这座城市入眠的声音,成为失眠的人心中勾勒往事的线条。
而就在杨文轩发呆之际,在朦胧的月色下一只白色的物体停在杨文轩的面前,杨文轩这才留意眼前,白色的纸鹤在杨文轩面前扇动着翅膀,虽动作有些僵硬,形如活物一般。
杨文轩伸手将纸鹤接住,纸鹤停止扇动翅膀落入杨文轩的手掌之中。
“看来,事情已经办妥了。”
第二天,杨文轩准时前往赴约,家里只有杨义兰一人,而这次杨文轩是敲门而入的。
茶桌上放有一个档案袋,杨义兰拿起档案袋递给杨文轩,杨文轩将档案袋打开,抽出里面的资料。
“因为西南大学的教务处主任曾与我共事过,她愿意帮我这个忙,但你的档案只在学校里有注册,没有学藉,毕不了业的。”
“这个不重要。”
杨义兰给他倒了一杯水,杨文轩坐在沙发上很仔细地看着资料上的内容。
“不知道你要找的这位故人是谁?”
杨文轩没有回答她,只拿着资料仔细翻看。
沉默一会儿之后,杨义兰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孙女陆喻芳今天年也考上了那所大学,还望你以后多照顾她,毕竟,她也是……”
杨文轩抢过话:“毕竟她以后是我的表妹,这个你放心,我自然会保护她。”
“我跟陆喻芳说山西老家有一位亲戚也考上了西南大学,在开学前会提早来重庆,所以前天我让陆喻芳陪我去新买了些生活用品,这几天你就搬过来住吧,也好先和陆喻芳熟悉一下。”
杨文轩点头认同:“好吧,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当陆喻芳初次见到杨文轩时,陆喻芳并没有对杨文轩太陌生,反倒是觉得特别亲切。陆喻芳的性格本就十分外向活泼,一上来便问了杨文轩许多关于山西老家杨家堡村的事。
关于杨氏一族的建村由来,关于烈女徐凤的故事,关于先祖杨寿驾鹤脱险的传说,关于杨氏族人齐心抗击日寇的故事。
这些传奇故事,陆喻芳很小的时候就听杨义兰说起,再次与杨文轩交流便有了共同的话题。
开学前的这一周,陆喻芳每天都会到杨义兰家,因为杨文轩自山西过来人生地不熟,所以陆喻芳带着杨文轩在重庆游玩,算是尽地主之谊。
去学校报道的这一天,陆喻芳的父亲陆洋本来打算开车送他们去学校的,可是公司临时有事又走不开。
杨义兰也想送陆喻芳与杨文轩去大学报道,但杨文轩与陆喻芳一再推辞,杨义兰却一再坚持。
“你是信不过我?”杨文轩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杨义兰,小声问道。
杨义兰当即摆手解释:“没有,没有,我只是……”
陆喻芳从屋内收拾完东西出来,对杨文轩说:“走吧。”
杨文轩于是开门将行李搬出去。
陆喻芳跟着走了出去,然后转身微笑着向杨义兰挥手告别:“外婆,我们走喽。”
杨义兰看着两人离开,只得说:“路上小心。”
陆喻芳点头回答,而杨文轩没有再看杨义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