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组织的进攻极为有序,那支纵横大漠的胡铁狼骑的作战战术很大程度上模仿了狼群的突击和作战阵型,狼群的个体作战能力其实比大型犬类弱很多,但多头苍狼在狼王指挥下攻击同一个目标时,其杀伤力就会呈几何倍上涨。中原有句古话叫做:宁斗猛虎,不遇狼群。
最先到达的白眉狼迅速咬死还在挣扎的武道高人,但并没有急于进食,继续向人群靠近,在离人群还有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形成一个包围圈,围而不攻,只是冲着人群咆哮。两个疑似是双方领头人的角色开始对话,商量应敌之策,很难想到刚才还欲置对方于死地的两拨人马竟然不计前嫌趴在同一个战壕,这样的利益同盟根本没有道义可讲,最不看重的就是仇恨,毕竟那些挂掉的人不过是些无所谓的“朋友”。
叶筠童在上面看着事态的发展,知道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无聊的揪着旁边的野草,看着夜空中的星斗,屏气凝神,他在想最好的结果就是下面的野狼火拼掉这帮挡路的人,然后自己下去捡漏,想来下头的少年高手尸体上应该还有不少好东西,最不济也应该造成大量的死伤,最后如果有必要自己再收掉人头也不是不可以,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嘛。
过了半刻钟,所有被包围的人都把神经绷得死死的,狼王独自从山巅上走了下来,所有的狼都开始准备冲锋,爪子磨在地上,被血液浸湿的泥土变得湿滑,但是对于狼的影响会变得很底,这群即便在雪地上都能飞驰的畜生利用速度保持身体平衡。狼王一声长啸开始狂奔,所有的狼按照之前的阵型开始进攻,叶筠童在一旁观摩都觉得胆颤心惊。
霎时间交锋开始了,战局没有立马出现一边倒的情况,狼群在数量和战术上占优势,但是那些少年们显然也不是善茬,所谓一力降十会,依靠着不错的招式和内力,一轮冲击反而是击杀了几匹白眉狼,但是白眉狼也从他们身上撕下一片片血肉,因为狼爪的独特构造,伤口撕裂得很深,血也止不住,一轮攻击过后立马接着下一轮,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人群的受伤程度更重了,所以相对对狼群的威胁有所降低。
两轮攻击过后白眉狼撤退到了之前的位置,受伤的狼都帮同伴****着伤口,没有大碍的狼则在人群周围游弋,使他们无法进行有效地恢复和处理伤口,十息过后,狼群再一次集结开始进攻,就这样周而复始进行相同的动作。叶筠童被这样的战术深深折服,这就是狼的智慧。狼的数量仍旧在不停地减少,而那些冒险进入白眉山的年轻人也开始有人倒下,这样的高度压迫的战斗使他们的精神几乎奔溃,如果把这个看成磨砺的话,那也是地狱级的。
星空下一直保持着安静的叶筠童开始行动了,这样下去极有可能狼群还保持着相当战斗力的情况下把人都杀死了,那么他摸尸的计划就会落空,因为狼群会把尸体叼走,而且这里久经血斗,空气中的血腥味迟早会引来更多的人和兽群。
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拿出牛角大黄弓选了一块较高的大石头站好位,搭上锯齿箭一顿狂射,突如其来的攻击和阵亡使狼群更加狂暴,这间接加速了冒险者的死亡,但是狼群的阵亡速度因为叶筠童的加入瞬间提升了一倍,几乎所有的锯齿箭都命中了目标,而少年们似乎看到了曙光,一个个进行最后的反击。
杀戮结束了,大部分的狼都死了,连狼王也呜咽的匍匐在血泊中,而人也死的所剩无几,几个劫后余生的年轻人都拿出携带的药品进行治疗,叶筠童以最快速度到达这片战场,他在顺风口点上了一个火堆,抽出匕首将还没有死透的人和白眉狼一一杀死,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念头,刚才对于狼群的射杀让他最原始的欲望全面迸发,血液刺激着他的神经,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感染了他,原本以为逃过死劫的人都心灰意冷,明显这背后藏着一只高明的黄雀,叶筠童开速收割战场,最后来到狼王面前将它的头踩进了血泥之中,狼王的四肢挣扎了一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此地不宜久留,叶筠童选择了几个衣着鲜亮的目标进行了摸尸,在他看来这些应该是金主,在没有办法带走太多物件的基础上尽量带走最值钱的东西,确实是个明智的选择。所有的东西都没来得及看,都塞进之前包裹大黄弓的绸布内。火势蔓延到了不远处,阵阵热浪滚滚而来,血气在热浪中被迅速蒸干,长时间的战斗和浓厚的血腥味必然会引来更多的狼群和人,大火可以有效地阻止这些。当一切妥当以后,叶筠童背负着数十斤重的战利品迅速撤退。
身后的大火向四周蔓延,但由于周遭山石较多,草木有限,火势并不足以引起大规模爆发,叶筠童头也不回地扎进深山之中,绑在小腿上的石灰和野草屏蔽了他身上的气息。但是影响了他的行动所以他需要清洗一番。他兜着圈子在山上绕,确保没有人跟踪他。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顺着林间小道一路狂奔,突然不远处传来了流水声,他大喜过望,循着声音一路走到一方水池旁。
月光投射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像是一个装着各种宝石的玉盘,摇曳着种种光芒,缤纷绚烂,四野响起阵阵虫鸣,一股暖风从某个不知道的地方吹拂而过,空气中夹杂着粪便的腥臭味和泥土的气息,很久没有人迹的地方必然很原始,池边的小道有着不少走兽的足迹,应该是白眉山不可多得的水源地。
突然一声轻微的落水声传来,水面还泛来一阵涟漪,恐是野兽落水或者深更半夜睡不着跑来嬉水,像豹子和豺狼都是晚上出动的,对熟睡的生灵存在着威胁,叶筠童只想安静地度过今晚,所以他必须探明情况,以备不测。屏息走过去,型似苗刀的匕首探在深厚,拔出一支锯齿箭前头开道,不想当他靠近水池时却看到极为香艳的一幕——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沐浴,鉴于以往偷看姑娘洗澡的丰富战斗经验,他迅速冷静下来退到了一棵大树后,悄悄爬上树梢,滋滋有味的看了起来。
对于一个在寺庙生活了一年的小流氓而言,佛祖早就告诫他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坐怀不乱算不上,但那份脸不红心不跳的功夫还是练到家了的。水中的女子慢慢转过身来,用手舀起水从脖颈处淋了下去,如果不是那副尊容叶筠童应该已经可耻的硬了。叶筠童不禁感慨书里都是骗人的,什么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明明是却丑过人间无数嘛!他失望的撇过头开始睡觉,如果下面那姑娘知道叶筠童这样混蛋不知会不会去报复社会。
过了许久,那姑娘还没洗完,叶筠童一肚子火,什么鬼!叶筠童本来还想清洗一番,这下想睡觉都不成了,他在树上学着狼嗷了一嗓子,果然那女子迅速游出水池,顾不得许多,直接穿戴好衣服,竟也是女扮男装,不过和怎么打扮都不像男人的南宫紫叶比起来,差距应该有好几丈远。不想那姑娘留恋此地景色,竟在一旁生起火堆,准备过夜,完全不顾及这遍地的粪便以及树上忍无可忍的叶筠童。
感觉有些失衡的叶公子直接拔出弓箭,一击将火堆炸开,这么近的距离他如果想杀掉那女人绝对不费吹灰之力,不过做人要有操守,不能因为别人长得丑就区别对待,以叶公子的涵养怎么会胡乱造杀孽呢?那女人情急之下捡起一根烧火棍护在身前,大喝一声:“什么人,滚出来。”声音中带着愤怒和惊惧,但像是男声。
尖利的嗓音、湿漉的身体、粗犷的面容在火光的照耀下犹如修罗降世。对于叶筠童这种俗人,看到丑态毕现,长相抱歉的女人总是没有太多好心情,他嗤笑道:“大婶,你这烧火棍是挡不住我的箭的,我不想杀你,你赶紧走吧。”说完他就意识到不妙,这不间接承认自己偷看她洗澡了吗?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又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愤怒地修罗大婶用烧火棍挑起地上还在燃烧的木材向四周发起无差别攻击,虽然没有对叶筠童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却暴露了他的位置,叶筠童见此间麻烦难了,大大方方的从树上下来下来。
“你这登徒子竟敢偷看……!我要你小命。”说完像一头蛮牛一般直接冲撞过来,显然是个主修外功炼体的女人,太标新立异了,这是在自暴自弃吗?叶筠童一阵嘀咕:“你当我想看啊,我差点瞎了都!”
但是手底下也没闲着,将一应装备都卸下来,与修罗大婶硬碰硬,二人拳来脚往,打得热火朝天,一事竟难以分出胜负。
在慧能和尚的教导下叶筠童的磐石劲,向来是只守不攻,但是磐石劲附带的拳法腿法他也有所涉及,但是杀伤力有限,所以二人一直处于缠斗的阶段。
拳脚功夫不比刀剑,靠着一双肉掌想要爬上武道巅峰的人需要付出的努力要比任何其他流派的宗师都要多,而且一般都是困苦之辈,外家宗师如丐帮洪九,九拳派尉迟丰谷出身都很贫寒,而且武学天赋有限,所以即便强如这两位前辈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因为人们认为所有的外家武学不重内修,无法沟通天地气息,少了那成仙的条件,而且的确少有武功大成之辈。
叶筠童在没有修习磐石劲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利害,但是磐石劲也兼修内功,算是不可多得内外兼修,守强攻弱的奇葩武学,而慧能和尚说成仙契机与修习的功法没有必然的关联,也曾经有炼体之修举霞飞升。更何况他从来没有想过飞升这种虚无飘渺的事情,当下能走一步是一步。
就这样双方的比斗持续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结束,当磐石劲运行起来,叶筠童感觉自己的身体力量无穷,防御能力大幅提高。而修罗大婶从开始的讶异变得招架乏力。
“大婶,你这是何苦呢,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看你洗澡的,又不好看,我也是无心之过,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休息很重要不是?一身武学得来不易,不如咱们就此打住,你转个身,掉头走开好了,就当谁也没见过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叶筠童悠闲地格挡下对方的攻击,还不忘出口辩解。
修罗大婶面色狰狞,面对叶筠童的羞辱更加怒不可遏,一招虚晃退到一旁,从一个药瓶中翻出一颗看不清颜色的药丸,直接吞服下去。叶筠童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跑到之前带着的大树上取下弓箭,但是吃过药的大婶突然间战力暴增,躲开叶筠童的射击,直冲冲地撞在树干上,把落在上面的叶筠童和三个鸟窝直接震落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