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纱挣过身来,“小俏你......”
“君老爷那样的恶人,反正也是不管我们的了,我一早就想离开他了。现在正好,慕公子,你跟我回去吧。我跟爹爹说我们的事儿。”撇去刚才的不快,陈小俏立刻换上天真的笑脸。
她一点也不想走,就算现在过得再苦,她也不想说离开君凌风一步。就算她死缠烂打也好,怎么着都好,这段感情,说什么她也不想放弃。脱开陈小俏的小手,她难过的说:“小俏,对不起。我的生命,是为了君凌风而活,未君凌风而生,再怎样,我都不会离去。你还是跟你的哥哥回去吧。”
“慕公子,你在说什么?小俏不懂?”无依靠的小手只能无助的攥实粉拳,眼里的力度其实已懂。
“小俏,回去吧,大家都在等着你。”慕轻纱转过头去。
“慕公子,小俏那天已说得很清楚了。自从在花田下一见钟情后,小俏此生也是认定你了。小俏知道你和君老爷有不寻常的感情,小俏也知道,你不喜欢女子。可是,小俏都想得很明白。我也只要跟着你。慕公子,就这个要求而已,小俏要的不多。”她可以说很多次自己的心声,可是,能换的回他的一语承诺吗?
她完全不明白,这麽多天的相处,陈小俏怎么还看不出她自己也是个女的,怎么去许她永恒的承诺?“就这个要求,却是倾尽所有了。小俏,你做不到释然的话,那就忘了我吧。”
“不可能!”陈小俏有些失控的大喊,她不自觉的退后着,眼眶泪光闪现。“我本以为你是世间最难得深情的男子,岂料,还是如此寡情薄幸。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着我的感情。我怎么可能忘得了你这样的男子!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做的还不够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之前对我那般好,又是为了什么?我不吃肉,你去和我一起采果子,我冷了,你叮咛我穿衣,我头发乱了,你帮我梳。这些,这些,若果你不喜欢我的话,又是怎么做得出的?”
慕轻纱愕了一下,这一次的相处,她还没有来得及说清楚,陈小俏却陷得更深了。对小俏的好,都是无意间而已。她怎么能忘了,恋人心中都有一面放大镜,当心爱的人对自己做一点点贴心的事,都会把它给放大。而她慕轻纱,对于君凌风何尝不是?就算他冷言嘲语,她还是觉得他有无数样好!“我只是把你当妹妹。当妹妹而已。”
“我说过,无论在你身边,当妹妹还是牛马,我都愿意。我都愿意,你听懂了没有?”陈小俏紧抿粉唇,句句激然。
“我也说过,忘了我吧。你已经越陷越深了,真相假象你都没有分清,如何去做我的妹妹?”因为争执,慕轻纱感觉刚才昏沉的感觉又生了上来,身子也开始
陈小俏看出了慕轻纱的不对劲,走近了她,却得来她往后一闪,伸出的手也隐痛收回。眼内的黯然覆上,泪滑长空。“我不想回去。”
她试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小萝莉的逻辑跟小萝莉交流:“小俏,你真的懂事了?真的会想事了?这种情况,你自己想想,你的堂哥带着这队人马,会白白放走我们吗?”她扶住额际,手指拂过头的肌肤,却没有任何该有的触感。她真的生病了吗?生着什么病了?她从来没有这般虚弱的身子,可是古代实在是太难熬了。不生病对不起自己啊,生病是好事啊,谁都会生病的嘛!
“我......”陈小俏望着一直站在一旁的堂哥一眼,又慌乱的低下头去。
“回去吧,小俏。等你真正长大的时候,才来找我。”原谅她这个谎言,这一次离开,她将永远不再和陈小俏相见。陈小俏的动情出乎她所有的控制,再这样下去,她宁愿时间冲淡,让小萝莉忘了她,也不愿害了小俏这朵幼苗。
“慕公子,我已经长大了。”她这个年纪的姑娘,大多出阁了,所以她才敢壮着胆子,腻着慕公子。
“我要的是一个贤内助,等你做到的那天,才来找我。”一个谎言出了,就不怕再多一个。谎言永远的埋下了,只要不揭晓,那就不是谎言,只是一句话而已。
望着好说歹说的陈小俏眼泪巴巴的上了马,她再度挥下手撒下一个谎言:“我当然会等你了。”
坐上从陈相那牵来的一匹马,她骑上马背,终于赶上了君凌风的脚步。因为身子太过难受,终于在到达他身边的时候,而伏在了马背上。昏睡前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是死定了。君凌风绝对不会救她的。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快铺满暖毛的大岩石上。她撑起比起之前,昏沉减轻的脑子,这一觉,精神好起不多。她就知道,这病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还是这些日子里,熟悉的那堆明火。不知不觉间,她一间习惯了和君凌风风餐露宿的日子。追逐他的脚步,很累很痛很苦,何曾想过放弃过,爱得深了,才会这麽无怨尤吧!他说他那么憎恨她,她总有一天能解开这个心结吧。解开了又能怎样,自己终究是个牺牲品。不过,生命全为他,爱到极致也算足够了!想着想着,鼻端传来一阵肉香,肚子是饿了。她揭开身上的棉袄,凝向坐在另一块岩石上烤着肉的君凌风。
“凌风,我饿了。”
君凌风递过来一只烤的香喷喷的肉鸡,刚才还想吃,结果到了嘴边,她又觉得郁郁作闷,吃不下了。“我又不想吃了。”
“先吃了,等到了城镇,再找点别的。”
“那你知道我得是什么病吗!?”
“到镇上找了大夫才知道。”
“那城镇要多久才到。我觉得好难受。”见君凌风投过来的冷箭,她慌忙捂住了嘴,指缝绷出话语不清的声音:“刚才的话,你当没有听过好了。我不难受、不难受的,可以忍的。”她不想成为他的负累的,免得君凌风又扔下她了。
审视着她片刻,君凌风并没有说什么,淡冷的撇开眸去。对于她,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可以忽视她。原来,他是做不到的,那天听到她失踪后,他的心有惊乱、有担心过。看到她从远处骑着马跑来,昏迷前跌下时,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接住。他不只是恨她,也是习惯了她的。耳边每天听着她喃喃叨叨的长篇大论,其中不乏她想着要逗他开心的那一幕幕,他的心可以在那一刻放松下来。和她在一起,能忘掉很多痛苦,如同,那个魂思梦萦的锦儿,都越来越少出现。不可否认,他三番四次救她,不过是为了她能为他暂时牵引注意力而已。
他没有忘记,离开宫前,他改变主意回来找她时,却听到了她欺骗。她与奸0夫的耳鬓厮磨,早在那刻,他就对她全无眷恋。再次在大街上,见着她冒冒失失的冲了出来,他的心却莫名又跃动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搞不懂这般矛盾的自己!
“你之前那个问题,我想,我现在已经完全能回答你了。”放下手中的肉,她躺回岩石上,盖上棉袄,开始徐徐诉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爱上你,不顾一切去爱你。就算得到全然的冷然,抛弃,我还是不悔。不是可能,而是,爱这个字,爱上比我领悟得要快。无论你君凌风是贫是富是美是丑,都爱上了。也许,命中真的注定,我们有一生的纠缠。从此,天涯海角,天荒地老,乱世繁华,我都会跟着你走过。你不需要爱上我,我最好你不要爱上我......”因为,爱上她会没有结果。
再次望着星空,原来,身边的良人还是他。在所有人眼里,他不值得,半毫都不值得她死心塌地。在她眼里,他非常值得,十分、一百分、一千分、一万分的值得。没有任何理由,爱上就是爱上了,何必要为爱情找那么多理由和借口?
她还是那么烦,她还是烦得他那么习惯。她还是对他那么深情,他现在却适应了。她清澈的美瞳纳进了幽黑的星空,而他却想再次纳入那对美眸里。因为这次,他也习惯了,她看着他,笑靥如花的模样......
后面的路程她已记得不大清楚,迷迷糊糊的依在马背上,来自背后的温暖却在模糊的记忆中特别清晰。
醒来时身体的不适已舒缓很多,也没有畏寒畏冷的症状了。掠眼在一间陌生的客房内,君凌风不在。心头一阵失落,她就知道,醒来的时候,连第一眼见到的人都那么奢侈。
披上衣服,她步下床,打开门来。厢房建在二楼,她俯下身去,呼叫了一声:“小二!”小二耳朵灵敏,手上的抹布习惯性往肩上一搭,“噔噔噔......”速度的蹬上楼来。人未到,声先吆喝:“客官醒了,菜肴要不现在上?”
慕轻纱未颌首,“嗯。”了声。那小二走近时看清她,常年通红的脸“唰”的通得更红了。他何尝见得着长得这麽美妙的姑娘,他们镇上最美的女子,还不及这姑娘的半分美呢!
美人脸色带点病态的苍白,五官精致绝美,青丝没有任何束缚,柔顺的纤披在后腰上,只着白色单衣的身段,更是有一种纤弱美的娇质。美得怦然心动,炫目屏息,惹人怜爱不已。扶着走廊栏杆,她朝呈呆立状的小二轻声问道:“君......送我来的那位公子呢?”自然懂得不透露君凌风的身份。心头无来由的沉慌,无来由的害怕小二出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