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过她的手腕,他听着她的脉息,另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白色药丸,捏进她的嘴里。
纱儿,何必,为了那么个男人,搞得自己神劳形瘁。真不明白,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
看来,她的模样很需要人去开解一下。慕均遥俯下头,凑到她耳边冷冷的轻吐:“因为,男人都是混蛋。”骂了别人,也是骂了自己,却由然觉得痛快。
他捂住心口,那股陌生的思绪让他无来由感到慌乱。是不是很涩味?他到底怎么了?
缓缓坐了起来,双眼无神的瞥着床沿。是不是她错觉,她感觉刚才有人在床边。
唇颊有甜味,床沿的清香仿佛能绕梁三尺,驱之不散,原来,都不是错觉。她认得这股独特的香味,是他,他来过。果然是个开外挂的,神出鬼没!
手忙碌的翻阅着各种资料,听到敲门声,君凌风连忙扔下手边的书,“进来。”
大郎和店里的一个总管。
大郎递过手边的一叠纸张,“查出了沐之语神医的下落了。”沐之语,沐医坊唯一传人,祖上几百年早在数十年前,随着沐熠谦离去,沐医坊也宣告
君凌风翻着看,良久,才道:“很好,手下的人有把握带他来不?”
大郎犹豫了一下,“把握的少,想要钱的多。”
“那就发话下去,上路去岭南深山的,不论死活,家里都有两万白银补贴。”君凌风冷峻的脸容不变,那麽多银子一句话就扔出,也不心疼半分。
虽然大郎觉得很震惊,两万白银,那是一间店铺,一个月的收入,说扔就扔,连他都觉得肉疼。知道君凌风说一不二,大郎抱着拳退下。“是,老爷。”
“你来报告什么?”君凌风把眼撇向一直满脸愁容的总铺总管。
“启禀老爷,再看看这些账本。最近各地的神医陆续到来,每个的花费就要一万两白银。账本上出了很大的空缺,这边的货源和银两也有出入,根本入不敷出。再这样下去,扬州的所有商铺,首先会......倒闭。”说着,他把账本递了上去。
君凌风心不在焉的翻着以前觉得很有味道的账本,这回,只觉得烦躁。“那就结束了扬州的所有物业。”
那个总管惊得口都忘了合上,“可是,老爷,扬州的物业赚得最多,也最稳定。如果贸贸然......”
君凌风不耐烦的扬手打断,“什么贸贸然,我早就打算清楚了。账本你收下去。明天不用回扬州了,你去汴京处理那边的生意。”
总管懂时识利,他低着头,应诺了此事,退着出去。
“等等。”总管转过身去,问道:“老爷,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再给我拨一百万白银过来。”
“是,老爷。”总管心内低喃:再这样下去,不是扬州的商铺倒闭,而是,所有的商铺都会被倒闭。请个医师,居然花了半个身家,败光君家祖业,也是迟早的事。自古红颜皆祸水,看来是真的。倾了城,也倾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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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下,还是那只白玉茶壶、琉璃杯,生着氤氲缭绕,弥漫着茶香的四周,死般寂静,连抿口茶都没舍得发出声“生动”。
光竹宁走了,那张温暖如馨的俊容,再也看不到了。他曾经是那么深情,深得能刺痛她斑驳憔悴的内心。心里的一个小小的角落,容纳进了他的温暖。她想祝福他,希望他遇到一个良人,而不是以书寄情,孑然孤老。
君凌风走了,已经扯去了她心胸的全部,她连呼吸都觉得是痛苦。缺氧?缺氧有多难?难就难在,呼吸会扯痛全部神经。自怨自艾的深闺弃妇成了刻画她现在的最佳形象。慕轻纱,你到底有多爱君凌风?你到底有多爱他?
他问的那个问题:“要是我没有这一切,不能让你过上和皇宫一样富足的生活,你还会爱我的所有?”原来,她已经没有机会去回答了。
本来,我们就是不同世界,不同时差,不同命理的两个人,我们却能相遇。上天给了我们缘分,可是,天定弄人。
生存,湮灭,快乐,忧伤,孤独,狂欢?此刻与我有何意义?好想化作眼前那缕轻烟,袅袅升起,也可以升到你的身旁。我要用它来模糊你的心神,扰乱你的心思,让你不得不注意到,我渺小的存在。
你走后,我的世界真的是灰色的。我每天都觉得头痛,我每天都泪流,我每天都不得不去想你。爱已清晰镌刻在生命中,我做了那麽多,你还是不懂。
爱上你是那么容易,失去你,也是那么容易,只需点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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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每天晚上都去找她?”何至淡淡的问道,桃花眼里射出不相符的情感。
“对着她,总比对着你好。”近日,何至的感情越来越明显,明显得他会觉得不适应。当惯了何至的傀儡,自然越来越想远离他。
何至箍着慕均遥的手腕,却没有使劲,只是把他带进怀里。两人贴合得无任何缝隙,他们贴着额头在昵语:“你不要想着去拒绝我,你从来都知道后果的。还有,你不要忘记了计划还在进行。”
“忘记你很快,计划,我是怎么都不会忘了。”他推开了何至的贴近,转身而去。
“你一定会后悔的。”慕均遥被她害死了也好,反正自己也活不久了,他正算着,要和慕均遥生气与共,慕均遥下世也会是个女子。
慕均遥越走越快,他在前面抛下。“你的头发又白了一分,你还是好好管好自己,逆天而行,后悔的只会是你。”话说完,身影在眨眼间消失。
夜风拂起他散落在颊边的银发,他随手抓住了一缕,望着。
是的,我的青丝已接近白头了,你还是不知道,它都是为你而白。
“你现在每天晚上都去找她?”何至淡淡的问道,桃花眼里射出不相符的情感。
“对着她,总比对着你好。”近日,何至的感情越来越明显,明显得他会觉得不适应。当惯了何至的傀儡,自然越来越想远离他。
何至箍着慕均遥的手腕,却没有使劲,只是把他带进怀里。两人贴合得无任何缝隙,他们贴着额头在昵语:“你不要想着去拒绝我,你从来都知道后果的。还有,你不要忘记了计划还在进行。”
“忘记你很快,计划,我是怎么都不会忘了。”他推开了何至的贴近,转身而去。
“你一定会后悔的。”有一件事他每个告诉慕均遥,一件同样关乎生死的事。
慕均遥越走越快,他在前面抛下。“你的头发又白了一分,还是好好管好自己。逆天而行,后悔的只会是你。”话说完,身影在眨眼间消失。
夜风拂起他散落在颊边的银发,他随手抓住了一缕,瞳孔映入的发色刺痛了他清淡的眼眸。
是的,我的青丝已接近白头了,你还是不知道,它都是为你而白。
又是一个深沉的黑夜,一条黑影再度消无声息的潜进了阁楼。床上见不着慕轻纱,脚下几个移形换影,已来到了露天阁台上。
揭开一层粉红色的轻纱,首先见着是她的背影。脚步一移,踱到了她的面前。黑檀木铸造的躺椅,铺着舒软的紫貂皮,镂空的精致花纹,垂落着水晶流苏。躺椅上的人儿还是泪痕满脸,细眉紧蹙。一头青丝拨到了右肩上,晚风牵动流苏的同时,也抚乱了她的发丝,扰在了苍白的脸上。他想也不想,伸手去撩过她颊边的发丝。
她却在这时睁开双眸,慕均遥的手僵硬在她的颊边。他一时忘了,去注意她;他一时忘了,她现在有失眠的习惯;他一时忘了,给她喂药丸。
瞧见她眼内闪耀着熟悉的火焰,他手还没往回收。她鄙吐出一句:“混蛋。”
“你怎么尽开口骂人?”他收回手,背在身后。
“你说过的,男人都是混蛋。我还知道,男人,从来都不会承认说过的话。”她坐了起来,揪皱椅上的貂皮,“他那天说过,我是他的妻子,他亲口承认的。可是,他还是抛弃我了。你们男人,什么时候,才肯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混蛋?”她把心中对君凌风的愤怒,发泄到他的身上。喷着,喷着,泪珠又淋湿了脸。
“我没有不承认。我也不会对你承诺什么。请你清醒点。”
“我是不清醒,你这种冷血动物,连情绪都没有,凭什么跟我谈清醒?”
“身为人,连情绪都不能控制,愧对做人的是你。”
听到这句话,慕轻纱摇头了,无来由的觉得他滑稽,他是多么的无知:“你知道,世界是灰色的滋味吗?你知道,失去了比爱上更容易的滋味吗?你知道,不痛比痛苦更滋心裂肺的滋味吗?我现在才知道,我爱的不是他的外貌,一早都不是,可是,我连这个回答都不能跟他说出口,你知道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已经够痛苦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
不能理解她那么凄切的神情,连卷长的睫毛颤动都是凄凉的。
对上他处以冷然的眼眸,头一次,她不想去爆发火力。事到如今,她已不知跟谁去倾诉了,她的手毫无焦点的伸出来,想碰着点什么来稳固她现在的迷茫。这一伸,她才惊觉......整个身子也瘫软在了躺椅上,她不能置信的张大了口。“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