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连冠心双媚的幕后主使都没有查出来,皇帝给予我的保护是真是假,待在宫内,同样得承受来自暗处的窥视。这一次,我一定要回扬州。”君凌风握紧了拳头,他心头的想法却不是如此。这一次离开,不是因为这个理由。
二郎又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是找不到话来反驳。望着趴在门边的慕轻纱,小郎迟疑了一下,才道。“那么,公主......”近日来,老爷对公主改善了很多,他们在想,公主应该是会跟他们回去的。
“不用了。我现在就去面见皇上。不论如何,我君凌风这一辈子,都会孑然一生。”他知道她就在门边,却没有去看她一眼。
“你要把我抛在这里?你要休了我?”声音浸入了冷水般幽凉。
“今日过后,你要记得,君凌风和你没有任何瓜葛。”说出这句话,他居然觉得揪心。
“你说过,你会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你不会休了我。我现在做错了什么了?我都没有去招惹花锦了。”她还妄想拉回他的话,只要他不休了她,他们还可以在一起的。
一听她提起花锦,他面色寒到极点,“你听着,我君凌风由始至终只有花锦这个女子,就算她爱的不是我,我也愿意一辈子去守护她。你,不过是老天给我开的玩笑,你认为一个玩笑,能对人造成多大的影响。”伤害她,是他的原意。他本来就是这般无情,是她固执的不肯停止无谓的举动。天下女子追求他君凌风的何其多,他难不成都要娶回家?他要的,是一个自己爱的女子,而不是身边让人烦厌的追逐。
她没再说话,静静的凝着他离去的背影。脑海好久没有出现过的画面,全部卷土重来。一幅幅他无情离去的画面,重叠在一起,勾起心口的疼痛。原来,这就叫做撕心裂肺,她总算明白了。
他要去皇帝面前申请解婚了。
她与他的缘分,原来只是老天的一场玩笑。一次比一次都痛,她还能支撑多久?她想回去现代了,她宁愿去拍那些三0级片,也不愿来到这里过。
脑袋浑浑噩噩起来,她想睡了,希望睡醒,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老天,这一次,你准许我做一次梦吧,梦完后,让我回到现代去。带着心头的痛,她最终,昏倒在门边。耳畔隐约听到一些人声和脚步声,她皱了一下眉头,为什么连睡觉都要来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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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金碧辉煌的御书斋
皇上收复脸上的微倦,朗声出口:“驸马,今日来有何事?”深入微的观察力,皇帝已瞄出君凌风的不妥。
冷冷的声音迸出:“草民来恳求皇上,解除草民的驸马身份。”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顾了,谁对他来说,都是过眼云烟。只有心底那份深痛的爱意,才是他的全部。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君凌风到底还是敢悔婚了。悔的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一个高贵的公主。“君凌风,你可知你说的是多么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草民可是个危险人物。天下首屈可指的杀手,无时无刻不紧紧的盯着我。公主是皇上的心头肉,这种情况下,为免被草民连累了。草民必须解除和公主的婚姻。”这段话,也不是他的原意,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慕轻纱的安全。只是想着,这是个唯一能解除婚约的理由了,
皇上被他的话惊了一下,毕竟是处世深,结婚这两年来,君凌风怎么对待纱儿他都清楚知道。君凌风现在在找借口,他不可能会为纱儿这般着想。罢了,与其让自己的女儿遭受那么多的委屈,倒不如放开对他们这道坟墓的枷锁。“朕许你。但是,这道休书你不能写。朕会亲自下御旨,解除你们的婚姻。”
“谢主隆恩。草民会和随从立马离开皇宫。”君凌风抱拳磕头,望了一眼皇帝。
“朕都准你,准你。下去吧。”皇上无力的摆着手,脸上的疲倦深深的压抑着。
身为一国天子,他连个女婿都收不住,还有什么可说的?冠心双媚的追查毫无头绪,他还有什么能说的?手下的文武百官开始异动,他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耳畔响起了熟悉的音乐,怎么有这麽贴切她心境的歌词。那是《圆月弯刀》的插曲,《月亮惹的祸》。她是不是回到了现代了?怎么会有这首歌出现。
原以为,睁开双眼就不会朦朦胧胧,结果还是朦朦胧胧。周围一边薄雾白烟,拂到了她的眼眸内,居然没有涩眼感。“这里是哪里?”
随着这句话,一个白衣人霎眼在面前。
她认得他,他是之前那个很爱数数的白衣人。“你是神仙吗?”
“对,我是。”
耳边的声音很是温和,她试图拨开那些迷雾,却发现,怎么拨,驱散了一波只会又迎来了一波。她想向前走,走进白衣人,可是发现,她脚下的步子好像永无止境,她和白衣人还是那段距离,她却看不到白衣人有移动过。“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你想看到我,那就必须是往生了后。”温和的声音,听起来真的舒服得不得了。
“这麽说,我现在是没有死咯?”
“没有。”
“那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的灵魂意愿太强烈,所以,我又出现在这里。”
“我为什么想见你?”
“你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个明白。”
“对,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呵呵......”白衣人笑起来也是无比好听,声音霎时在周围回响,他渐渐消失在她的眼前,连身影都看不到。“她会告诉你?”
“她是谁?”不甘心的朝前追逐着那抹白影,她无助的拂着周围的迷雾。
当迷雾真的被拂开的时候,霎眼又出现一个红衣女子,她徐徐的转过头来,幽凉的声音问道:“你还记得一百次吗?”
慕轻纱倒退了一步,她觉得恐慌,这个和她长得一摸一样的女子,她之前也在梦境见过。“记得又怎样?你是不是公主?”
“记得就好。”说完这句话,红衣女子又消失了。
耳边再度响起那些数数声,“一、二、三、四......”却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醒来是在头疼欲裂中,她睁开双眸,这回,能清晰的看到每一样东西了。望着周围白胡子花头发的老头们,一群神色急然的女子、男子。她是不是又穿越了?
“公主,公主醒来了。”花白老头立刻走了过来,替她把脉,舒展紧皱的花白眉头。
“还没有醒来,我再睡会,很累啊,睡会就好。”耳边阵阵有词,她喃喃道,再度陷入昏迷中。
听婢女说,她昏睡只有半天。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疲惫的脸色,真的惊觉有过了几个年轮那么老了。
想起君凌风,心头还是疼痛不已。他为什么可以那般狠心?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公主死服毒死在他的面前,他还是无动于衷了。
门口响起了叩门声。
宫女问道:“门外何人?公主要休息呢,有什么事,改日再来。”
“是光公子来了,光公子回到不打扰公主了。既然这样,咱家还是抬光公子回好了。”一个男人捏着嗓子说话,一听就知道是个太监了。
慕轻纱连忙跑下床,不顾床边两个目瞪口呆的宫女。她跑至门边,飞快的打开门来。几个侍卫已抬着光竹宁走着。“等等!”
站在前头的太监转过身来,见着慕轻纱,先是请了礼。“奴婢见过公主。”本着宫内的环境,自然眼观六色。眼角一瞥,见着光竹宁那打着石膏的脖子,双眼瞪着想抬起身子来。他不由的尖叫:“哎哟,光公子别动啊。你可折煞奴婢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光大人总管第一个搁着奴婢的脑袋不可。”
慕轻纱听着,忙呼道:“竹宁,你别动了。我不会跑的。你们抬起进来,动作轻点。”
她闪开身子,让侍卫们进来,那个太监站在最后,拿着手绢,满脸急色。
跨过门边时,光竹宁因为终于见到她,眼神满是愉悦。
她也跟在后面,那太监赶紧福着身,让她先走。
“为什么姨夫会让表哥来?”光肻与爱子如命,会破天荒的让光竹宁来探望她?她怎么都不敢相信。
那太监在后面,低着身子说的:“回公主的话。听到公主昏迷的事,光公子苦苦哀求了一整天,光大人总管咬着牙,逬着齿,才批准了光公子来的。这不,让奴婢侍奉着光公子来着。”
“把他放在我的床上。”
听着太监的话,她的心房充盈着满满的感动。光竹宁,你对公主的爱意到底有多深,才会担着架子都要来找我?
“公主,御医说,你的身子还没有恢复呢。”一名宫女说。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们都下去。”连本公主都懒得称了,她讨厌这些繁俗。不就昏倒了一下,检查过抖没有什么事了。
那太监头更低了,身子都卷成虾米了。“公主,光大人总管,千叮万嘱要奴婢们看好光公子。”
“下去!我有话要和公主说。”光竹宁喊道。
“可是,光公子。”
“还不下去!是不是我的话不够威严了,让你们都不听了。”光竹宁少见的命令道,脸上有发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