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舒燕声音高扬拔尖,激动不已。“丫头,你手上的石头把虫引来了。快还给他们!”
“丫头,你现在是顾得别人顾不得自己啊!快点收手吧!”
凤孜玦是半个犬戎族人,其他人的痛苦,他只会承受到一半,但也是痛不可言。他东倒西歪的爬了起来,拿出细针捅穿眉间的穴位,鲜血立即喷涌而出……
慕轻纱一直都在坚持,她说过,死也不放弃。眼神肃冷,她镇定的打开石头,果然,一滴金光从石头往天上射去。石头凹下去的地方,装着一滴无比通透,拥有神秘力量的金珠。
就在她要吞下去的时候,金珠突然升起,升到了半空中。
地上那些黑衣人顾不得痛,歪斜的跪在那,眼水鼻涕出来,嘴里求饶着。“石神显灵了!石神要惩罚我们了!”
但是,金珠的光芒渐渐昏暗下去,渐渐的……越来越黯淡,只剩火柴光芒的大小,就这么完全的消失在了空气中。
地上的黑衣人跳了起来,伸脖子张眼,找寻着消失了的石像水。
没有人发觉到地面上的绿色的虫都不见了,就连他们的五脏六腑也不再疼痛了。
慕轻纱趁乱,拉着崔舒燕和崔舒脉赶快逃跑。
而凤孜玦也收回施法的双手,往另一边方向逃去。
凤孜玦一直不停的跑不停的跑,他不敢有丝毫松懈。那滴水,是他弄不见了的。他是犬戎族的罪人,没有人会放过他的。爹,娘,你们到底在哪里,从今以后只剩孩儿天涯海角的逃命了么?
花锦等在门口,不停地踱步,见着蓝清皓的身影出现,急忙的喊:“清皓。”
两人关上门,回到里室。花锦焦急慌神在桌边走来走去。“外面现在正在游行,百姓们试图向我们申诉,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我们早就知道了这些冤情。我看到他们这样,觉得很难受。但是我深信凌风绝不可能是凶手,我现在好乱好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案件,她原本是有些思绪的,但是想到百姓的水深火热,她就想不下什么案件,满心只为百姓们担惊受怕。
蓝清皓握紧花锦瘦弱的肩头,揪住了整副脸色:“我也觉得好难受。看来,我们让凌风离开也只是害了他。真正的凶手,利用凌风还在扬州活动,他还在继续肆无忌惮的作案。”
“没有人相信我们的话,肯听我们的吩咐,也不过是因为我们权位高高在上罢了。我绝不相信凌风会这么丧心病狂。”花锦悲凉的嗟叹。叹自己再高的存在也是不能帮助到好友解决苦痛。
“开始的时候,听到凌风在牢里直接承认,我也以为是他做的。适才,我去看过那些尸体,发现全部都是被捅得肠穿肚烂,惨不忍睹。不难想出,凶手对被害者拥有无比大的仇恨。上次凌风被花羽害得一无所有,同样失去了最爱的你,在被两位崔前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侮辱时,他也没有作出过一点疯狂的举动。当时那个少年说道,转头过来的白头翁满脸都是鲜血。就算凌风真要杀人,他那么自命清高的性子,绝不可能让自己身上直接沾染上鲜血。所以,我万分肯定,这件事绝不可能是他做的。”
蓝清皓这番话让花锦更加肯定君凌风的清白,但是她的情绪并没有好起来。越是知道凌风是清白的,她们就越为这种处境伤感。
“可是凌风现在心有芥蒂,他根本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就连他最爱的名声。他与轻纱这段感情,纠结来误会去,他疯过傻过恨过什么都做过,到现在还是不得而终。我不懂,为何信任就有那么难呢?就像我和你之间,可以生气可以争吵,但是绝没有不信任。我现在也快要急得出病了!要不,我们现在先去找轻纱,然后再替凌风翻案?”难道就只能这么无所作为,让凌风喊冤不清!
蓝清皓拍了一下桌子,声音扬了几分,看似有些必定的把握。“那不行,要是这样。凌风没有时间等,不但他等不到,民怒也是不能等的。凶手再狡猾也是一个人的脑袋,我就不相信凭着我和锦儿这个聪明绝顶的脑袋,还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只是现在为了平息民怒,我们需要先把凌风带回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早在一个星期前,已经发暗号给崔前辈了,但是直到现在,她们都没有回来过。”
花锦问:“照这样看,崔前辈们是不是可能离开扬州了?”
“这个说不定。看来我要亲自下手带回自己的兄弟了。”蓝清皓发给花锦为难的眼神。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清皓,小锦,方便么?”
蓝清皓大步迈出去开门,见着崔舒燕和崔舒脉站在门外。“崔前辈,请进。”
蓝清皓注意到两人一脸疲惫不堪,衣衫覆尘,看似风尘扑扑。“崔前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崔舒燕接过花锦递来的热茶,低下头去喝茶。“没有什么事。只是又是教训了一些土匪山贼罢了。”
崔舒脉还是那么面无表情。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面冷心热,话少但用事实说明。“我们看到了暗号,就寻来了。刚才看到闹得满城风雨的事迹不但没有被压下,又重新燃起。”
崔舒燕问:“你们该不是把君凌风又放出来了吧?”
蓝清皓非常肯定道:“我们是让凌风离开了,但是按照我截止到现在的调查,凌风也绝对不会是凶手。”
崔舒脉多多少少都明白。“那你是想我们再帮你把君凌风带回来?”
蓝清皓两手附在桌沿,坚定的看着所有人。“没错,我们还需要做场戏,让君凌风假死在所有人的面前。不然,民怒是无法平息的。相信凌风‘死’后,那个白头翁应该不敢再出来作案了。而我们就需要抓紧时间,找出些蛛丝马迹来,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于法!”
“之语!”一道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石洞。
因为抢夺石像水失败,慕轻纱只好忐忑忧虑的折返岭南。怎么都想不到,回到来,迎接自己的不是之语的笑脸和拥抱,而是一具冰冷的尸身。她心中千个万个的希望存在,怎料却爱人已经等不及,遗憾的撒手离去。
他静静的躺在晶石洞里,没有棺木,孤独得一塌糊涂。
他是不是想着要留给她触碰到他的身躯,他是不是知道她这次不会丢下他,会回来他的身边,所以才不关闭着自己。泪挥乱了痛苦的眼眸,一遍遍的抚着他的脸容,一遍遍……她怎么觉得他的脸那么温暖。不可能啊,他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原来,是她的手比他的脸还要冰冷。
当初,当初她该是决绝的回来,或许还能守住他,至少不让彼此那么遗憾。
“之语……”暗哑的唤着他的名字,她知道他是听得到的,他一定听到的。她四周不停的转,不停的张望,“之语,你的魂魄在不在这里?之语,你出来啊!”
回答她的,是自己的回响。
“之语……”她凄然空幽的看着他的躯体,迷茫,不堪,连绵的泪珠……然后,便是压抑了几个世纪的悲彻至低的哭声,她崩溃了。见到沐之语时,当中她有几次被感动得哭了出来,但也只是限于泪流,表情还是微动。但是,这次,她像是要出尽全力去哭。是压抑得太过辛苦,还是坚强的后盾被摧毁,还是痛极极痛恨不能。
没有掩饰自己的脆弱,她疲累的倒在了地上。侧眼看着身边的他,她乏然的闭上眼睛。
她再度走入了迷雾之中,无山无改无水无映,烟雾弥漫,仙境飘渺。界面一次次转换,人生中所有的画面都在她眼前放映,无数眼花缭乱的场景晃过眼前。这是好久没有再出现在她梦中的情景。她知道,这里就是天宫。
白衣人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回,她看得很清楚他的模样。白衣神仙对她说道:“再过一段时间,你就可以进入南天门了。”
“南天门?”
“天宫圣境。”
“你就是曲道长的师傅心阳观的创始人得道成仙的祖师?”
“没错。”
“明明我是来自异世的人,为何你们不阻止我?甚至,我的到来,改变了这个时空所有的命运。”
“待到凤凰重生之时,你便会知道了。”
话完,白衣神仙已然不见,恍似自己依然是一场梦。
凤凰重生之时?她记起在小镇的地道里,那些算命师的话。
“万相之首乃手相,此女凡四干都旺相,财官都无损伤者,为非富则贵,或者富贵双全之造。五阳脉,五阴脉,四营脉,脉脉皆奇相。如果没有断错的话,此乃……凤凰之命。”
“她的命理仿佛冥冥之中已安排好。这世间只会有一龙一凤,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而凤凰刚好扰乱了这个宿命,凤凰亦太阳鸟,天地乃万物之首,太阳乃天地之首。凤凰和龙、凤是不同之尊,但实质相同,凤凰也就是似凤亦龙,雌雄同质,不为后必为王。”
“老天不会允许有两尊凤凰或有两尊皇帝存在,既然不会有两尊凤凰存在,那就是成长中的凤凰--青鸾,青鸾会逐渐幻化成凤凰。也就是说,两鸾之争,必有一死,生存的那个会成为真正的凤凰,此乃大劫之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