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凶手!必须绳之以法!”
“杀人凶手,怎么保我们平民百姓的安全?”
“没错,州官大人包庇杀人重犯,我们就算是闹上京师也要讨回公道!”
其实大家敢于这么站出来示威也是有原因的。是因新帝登基以来,便因处事公正严明,另在民间各处安插眼线,以向她报道最真实的民情,不少冤情都得到了解脱,是以得到了大家的信任。此次白头翁杀人案早在告示未张贴之前,城内便传得人心惶惶。当看到告示出现的时候,他们知道了此事得到了京师的注意了。本报以万分信心,等着凶手处决大快民心。结果,最近又传出消息,杀人凶手被放了出来。不少人在很多地方见过他,人们又开始人心惶惶。但是,真正会被爆发到这段讨伐之行的地步,是最近又开始接二连三的有人开始被杀,而作案手段就是一贯的白头翁。
白头翁不能绳之于法,百姓的怒气都被爆发了出来,于是出现了眼前这一幕。
慕轻纱想着进城,但是别说守卫肯让她通过,那些围观的群众也不可能会让她挤得进去的。
“夫人,我们根本进不去。”其木德·布日固德在江州那次下蛊事件之后,觉得敖登格日乐不能跟在自己身边,不但他不方便,敖登格日乐的安全也会造成很大的威胁。于是便让敖登格日乐跟了慕知恒和书红尘回去,自己和慕轻纱往扬州出发。
人少就是好办事,安全也轻松不少。易容换装不惹人注目,路上也比他们想象出奇的顺利,至少土匪山贼也没怎么出来打酱油。
“回头,我们去郊外的客栈打探点消息。”说完,慕轻纱转身便走。
慕轻纱凝着一路走近她的人影,心道:事情总算解决了一点了。
“丫头,好久不见!事情顺利进行。”
慕轻纱微笑,走过去和崔舒燕姐妹默契的一击手掌。
慕轻纱无可奈何的曰:“又欠了你们一件大恩情了。”
向来冷漠的崔舒脉也干脆道:“情可以记着,恩的话,我们在情义上是不求回报的。”
慕轻纱心头被感动到,崔舒燕连连笑着,然后拍了下她的肩头。“先看看这个再说。”
崔舒脉把怀内的东西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这是黑黑实实的一块石头,看起来很普遍,但是形状可是不普通,应该是犬戎族的标志。“那滴水你们看到没有?”
崔舒燕按住了她的手,摇摇头。“看过了,还是不要打开了。上次我们找到的时候,一打开,这滴水射出的光照耀到了天际,立马引来了一群人。这些犬戎族人真可怕,还好我和姐姐轻功逃得快,没给他们下蛊的机会。”
慕轻纱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们。“对不起,真的要谢谢你们,让你们冒如此大的险。可是,为什么找到了不回去岭南和我相会。这边出了什么事了吗?”
崔舒燕抓着她的肩膀,不解的搜视着她。“我们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怎么抛下君凌风一个人跑了。”
慕轻纱的脸色突变,语气下降到零度。“你们的意思是,你们留下来,是为了君凌风?”
崔舒脉道:“可以这么说。”
慕轻纱不着痕迹的移开崔舒燕的双手,她淡然的缓缓道:“大娘,这个人、和我、慕轻纱、没有关系。”
“你们又吵架了?”这次又是什么误会,居然重演上次决绝的情景。崔舒燕想着要不要把君凌风的事告诉她。
“这个人和我没有关系,我希望大娘不要提起。”慕轻纱直接转过身去了。
“把石像水交出来!”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怒喝,慕轻纱把石头塞入里头襟衣的口袋内。转过身去,冷冷的扫视着来人,最后目光停在了凤孜玦身上。又是这小子搞得鬼,带来这么多的救兵,看来非要至她于死地不可。她之前是不是有点仁慈了。
“师……夫人。”站在人群中间的凤孜玦往前一步,可怜兮兮的向慕轻纱哀求道:“夫人,孜玦最后求你了。你们中原人不是最相信道法和佛法吗?求求你们大发慈悲把石像水还给我们,我们所有族人将会不胜感激。”
崔舒燕见慕轻纱站在身前,又不说话,于是她上前一步,朝对面喊:“小孩,打个商量。我们是要拿来救人的。你们族人就不能把水让给我们。我们中原人给你们更多的回报好了。”
凤孜玦垮着漂亮的脸蛋,又急又怕的道:“这位夫人,我们全族一千多条性命也等着石像水来相救。求你们把水还给我们吧,我们将会不胜感激。”
什么!崔舒燕和崔舒脉都惊了一下,怔然的看着凤孜玦。
“跟这些可恨的中原人说那么多干嘛!今天,我们就让她们试一试恶人的最终下场!”刚才那名怒喝的黑衣人,推走了凤孜玦,朝她们走过来。
慕轻纱挡在了崔舒燕和崔舒脉面前,依旧不出声,冷冷的看着那名黑衣人。
凤孜玦跑上去挡住了那个黑衣人。“你们说过的,不会伤害我的朋友,我才告诉你们的。要是你们没有信用,那岂不是也是恶人!”
崔舒脉先回过神来,冷静问:“小孩,你说清楚什么一千条人命是怎么回事?”
凤孜玦把之前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让崔舒燕和崔舒脉震惊不少。
崔舒燕走到慕轻纱面前,“丫头,这可是一千多条性命,你为何就为了一个人?”
她不屑的撇着嘴角,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崔舒燕。“在我眼中,这一千条性命,确实不如一个人。”
崔舒燕不相信她那个善良可爱的丫头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丫头,人命忧天哪,你怎么可以这般麻木不仁。这一抉择,就是沾满血污的刽子手!”
“我的之语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们怎么可以都麻木不仁的不顾他的性命。他可是神医,要是治好了他。也会造福万民。比起万民,这一条性命算什么?”她鄙夷的目光射向那群黑衣人,但刺疼的,却是崔舒燕的良心。“丫头!不是这么计算的。”
“用对比的方式,或对立的情况下,你们的理由都不成理由。”
崔舒燕被她的歪理折曲更是诧异得不轻,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咽了口口水,才找回了声音。“丫头……”
“我不想再解释什么。”她低着眸子,谁也不看。
“丫头!”崔舒燕也急灼了,她越想越是,这可是一千条性命啊,灭了一个古老的民族啊,哪有她说得这么云淡风轻。“你怎么就这么悲哀,沐之语的病没有得救了,而且他是天下第一神医不是吗。相比别人的处境,根本无路可走了。”
她紧抿红唇,不近人情。“除非,杀了我。”
崔舒脉眼中闪过错愕,随后恢复平静,嘴唇微动:“从刚才我就觉得,你已经,变了这么多。”
凤孜玦对他的族人说:“她们谈判不成功,我们只能用抢的了。但是希望你们不能伤害那位夫人。她快要失去最爱的相公,所以才会这么疯狂的。”
黑衣人道:“不如,我们拿她旁边那两个人威胁她把东西交出来?”
凤孜玦点头,“好主意。”
慕轻纱听到凤孜玦在和他的族人讨论着什么,赶快对崔舒燕和崔舒脉道:“你们走。”
崔舒燕拉着她的手,情真意切道:“丫头,把东西给他们,我们一起走。以后,我们会为你找更多东西,无论多难的东西都好,直到治好沐之语的病。”
“之语等不及了。”
就在这时,只见那群黑衣人团团把她们三人围住。各人拿出细针,挑穿脖子,食指沾上血,手势如上次那般,开始阵阵有词。
崔舒脉低喊:“不好,施法了!”
崔舒燕拉起慕轻纱的衣袖,轻功跃起,准备跳过这个圈。
这时,数十道绿光从黑衣人的食指发出,把她们三人都缚在了半空。慕轻纱掏出怀内的短剑,“唰唰”几下,把绿光全部砍断。这些绿光,只是如丝线般细,不像上次那个首领的绿光那么粗大。
黑衣人没有料到慕轻纱手中的短剑居然能砍断他们的法力之光,光纤又追逐了过来。
崔舒燕和崔舒脉也拔剑砍绿光,但是自己的剑对绿光无补于事。剑掉在地上,两人被光抓到了半空。绿光没有再向慕轻纱扑来,而是全数缚在了崔舒燕和崔舒脉身上。
凤孜玦朝慕轻纱大声喊:“夫人,若是你不肯交出石像水,你的朋友,会被我们的族人即时处死。”
她手下的短剑迸发着锋芒,睇着上空的两人。目光落在黑衣人手指上。斜睨了一圈所有人的手指,态度傲满,渗人的毛孔的轻言细语:“好好好,你们也不过好过的。”
她从怀内掏出那块石头,阴阴凉凉的注视着石头。“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我。”
凤孜玦感觉她是要毁了那滴水,忙大声喊叫:“不要!夫人!”那些黑衣人紧紧的迫视着她手中的石头,但是不明她的意图。
只要她把水喝下,然后再用自己的血去喂沐之语,那么,就没有可以再威胁她。
突然,凤孜玦连同黑衣人,一同跌倒在地上,捂住肚子在地上翻滚。凤孜玦作出最后的哀求:“夫人,救救……我们,我们的蛊……又发作了。我们会……死的!”
崔舒燕和崔舒脉翻了一个筋斗,然后稳稳落地。
接着,出现了让她们惊目张舌的一幕,地上所有人不停的抖索着,嘴里呕吐出了一种散发着绿光的虫。而这种虫统一往一个方向涌动,那就是慕轻纱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