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语试图说服她。“纱儿,石像水本来就是他们族人的东西。就这点,他们要求拿回也是很正常。”
慕轻纱难过背过身后,双手别在身后。“难道,要我不管你的性命?”
沐之语走到她的身前,双手搭上她的肩头,温言细声:“纱儿,是病是福,天注定。做人必须对得住天地良心。”
“皮儿!”慕知恒也走过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就算是一条人命,你也耗尽所有去相救。之前,而且,这是之语的决定,当事情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无论之语,或是你,都不会好受的。”
书红尘也走了过来,道:“轻纱,你不该是这么悲哀的。你是我书红尘见过最有责任感、最重情重义,最聪明睿智的女子。我相信,之语的病也一定会好起来的,毕竟,神医不可能会死在自己的手下吧。”
“那么,我能不能让自己自私一次?”慕轻纱幽幽的看着他们。“我一定要之语活下去,我只有他了。”她伸手附在沐之语手上,悲哀的问道:“要是我也变成这样,你会把石像水送走?”
手抓住慕知恒是双臂,悲哀的问道:“要是红尘变成这样,你也会把石像水送走?”
手抓着书红尘双手,悲哀的问道:“红尘,要是你,你呢?你会吗?”
这样悲漠的神情,轻幽的声音,却如一把铁锤从头敲到了脚底,打醒了所有人。任何时候,情感伟大,抉择卑微。弱水三千,没有人可以泛滥了天下。
“你们都不会。都不会!那何必来劝我这样的决定。”她敛下眸子,“我宁可负了天下人,也不会再负沐之语。”
当初他背叛了何止,背叛了何至,背叛了朝廷,本已经没有了人性。他之前不是也像慕轻纱爱得这么彻底,就算把整个天下逆转,也只为双手捧上讨她欢心。死在他手下的性命还算少么,他何必装什么大圣人!她一再这么的为着他,舍得骂名却不舍得他,只是为了他能留在他的身边,这样简单的要求,这样脆弱的她,他怎么可能舍得就这么丢下她。
凤孜玦震怒的看着他们,无措至极。“为什么不会?你们为什么这么盲目?”
心中的主意已定,沐之语握住慕轻纱的手。“孜玦,师傅还是不能丢下师娘的。等你也有了心爱之人时,你便会想通了。”
其木德·敖登格日乐在父亲的腿上天真的问道:“爹爹,为什么他们要吵架啊?”
其木德·布日固德大掌揉乱了女儿的丝发。“那是因为他们不像爹和敖登格日乐这样,感情最好了。”大人的烦恼,不该加在孩子身上的。要是将来他的敖登格日乐也失去了他,会不会像凤孜玦一样。他忽然觉得很后怕,搂紧了小敖登格日乐的身子。
“你们……爹说得是对的。中原之人,人心不古,没有人会是好人,就连我爹也是。我恨你们!我不会原谅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人!你们也会像我的族人那样,会得到诅咒的。”凤孜玦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其木德·敖登格日乐呆呆的看着她的哥哥就这么跑出去,她挣扎着想下地,但是却被父亲抱得死紧。她伸手指着凤孜玦的方向,叫嚷道:“哥哥跑了。跑了!”
还是晚上太过于轻敌了,居然没有发现到饭菜被下了药。晚间的时候,其实大家因为发生了那件事以后,都没有食欲吃东西了,各自回房歇息。但是沐之语需要喝药汤,自然慕轻纱那么不小心的以嘴喂了下,结果--中招了。
隔了不久,有群鬼鬼祟祟的人钻进了他们几个的房间,妄想沾花惹草。没错,是沾花惹草,因为他们打算连沐之语和慕知恒都不放过!结果,现在估计被慕知恒处置得很惨。大半夜能听到几声鞭炮声,然后冷风呼啸,夹带几声惨叫。
其实被下药不要紧的,真的不要紧的,要紧的是,居然被下了--春药。下什么毒药迷魂香软筋散的也就算了,下什么春药呢?春药不是毒,没办法,百毒不侵里还没有把春药列入百毒里。
沐之语站在窗边看着月明,眉头深锁。话说,三更半夜间去哪里找春药的解药?做吧!开什么玩笑,没个几天几夜,能做出一个解药来?他捂住绞痛的胸口,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自从从火里逃出来以后,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一直在翻腾汹涌着,似乎随时要蹦出胸口一样。
体内的力气流失得越来越快,连站着都觉得腿脚麻痹不堪。
“嗯嗯……呃……”
“纱儿……”沐之语强挤出力气,把慕轻纱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取出细针,又再度为她施针。
可是床上的人儿并不打算配合他,不断的贴近他,不断的拉扯着彼此的衣衫,不断的挥开他的细针。
细嫩的肌肤已经因为细针不断刺进而渗出血珠。看来施针穴位是已经控制不住了。
纱儿,她这样让他觉得很无助和悔恨。
“之语……为什么不给我?”光裸着上半身,慕轻纱抓着沐之语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纱儿……忍忍……”他不能……他不能的!
“之语……我会死掉的。”慕轻纱再度爬到他身上,这次因为他有些失防而能把他压下。沐之语不动不躲,身上的慕轻纱被****折磨得双眼通红,浑然不知自己。“之语……我会死掉的。给我啊……”
“纱儿,我不能。对不起……”
“为何不给我?”她发现,她的挑逗对他完全失去了作用。
不安到了极点,心口的刺痛揪起,她故意啃痛他的唇瓣。“之语……你嫌弃我……”
“纱儿!”沐之语抓住她一直往下走的手。“我只有爱你,绝没有嫌弃你之说。”
“给我……”她神智不清的在他怀里软弱无力,想爬也爬不起来。
“纱儿……纱儿……清醒下!”他捧着她的脸摇晃。“不要这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你等等。”
他可是个男人啊,真真正正的男人啊。就算他下面是无能的,上面还是不受控制的为她情难自禁。可是,现在的他却是无能为力。
那时--
她冷漠的拒绝他,并打断他所有的期盼和希望。“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真的不能,请你控制好自己,请你能给我完全信任的温暖。”
他虚散着脸色喃喃道。“我真的是该死。说过了不能再伤害你,爱惜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不该是这样的,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身子。不该是这样的。我怎么会这么****攻心。”
“你再打我,你再打我。打到你不生气为止,我求你,打完后,不要生气了好吗?”他的眼角滑下悔恨的泪珠,手刚想抓过她的手,要她打他,可是,得来她惊惧的缩开。
那一刻,他心完全的碎了,剜成千丝万缕,弥漫不去的痛……
所以,那天晚上,他下了一个后悔终身的决定。
他想着,只是卑微的留在她的身边,不要性只要爱便足够。为了不再被自己的冲动伤害到她,他用药把自己属于男性象征的功能废了。从他决定了那一刻,他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那是下了最狠的药,只为完全隔绝自己过多的非分之想。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他只动情不动身的缘故。可惜,现在已经太迟了。
“不要碰我……你怎么能再碰我……我以为你还会尊重我。”
“我与你一样,都是情难自禁。你怨得了谁?”
“不能这样的。我不要这样。”
“求你,别碰我了……”
纱儿,你之前不是一直都不要我碰你。那种厌恶我的眼神,深刻到烙入了我的骨髓里。如今,我已经没有了这个能力。你是否还会再度厌恶起我?
“我都想全部顺着你的意愿,我都想生命跟着你流转,我都想……只要,你不会厌恶我……”
她最终会香消玉损。在他这个天下第一的神医眼皮底下死掉;在他这个天底下最爱她不能的男人眼皮底下死掉。
抹着不断涌出鼻间和口里的鲜血,沐之语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看着染血的衣袖,他渺茫的凝着她。纱儿,若果我们这样一起死了,你会不会怪我?
沐之语把她搂入怀里,轻若飘渺的声音。“纱儿,我们就这样静静的拥有彼此,无声无息的殆走。一起到奈何桥上,像我的父母那样,不喝孟婆汤,魂魄长厮守,永不转世为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