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纱站了起来。“我没有食欲了,我想找间房休息。”
慕知恒也站了起来。“我也还没打算回去,先住下了。”
慕轻纱说:“你们也别吃了,起来,找住处。”几人都起身走向柜台,这时迎面正好有一伙衣衫褴褛的人在等空桌,怕别人抢了,而急冲冲跑过来。相当而然,就把慕轻纱一行人撞着。
居然连句道歉都没有,******粘着椅子,开始狂扫他们刚才没怎么动过的饭菜。看来,是一些难民来蹭饭菜。
慕知恒问道:“大家没有事吧?”
大家都表示还好,只有慕轻纱似乎又走了神。
“这是什么气味?”沐之语伸手往衣袖上拭了下。
大家取了房间上楼,回到房间里。一直低着头的凤孜玦颤颤发抖,细若蚊叮道:“师傅,我……我闻到我族人的气息。他们就在这里。”
慕轻纱摇着头,思疑道:“不对劲,不对劲。刚才那群人。从我这个角度,我看到一点绿色的光芒。”
“那些气味……”沐之语惊觉。“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气味,越来越浓烈了。我怀疑我们被下蛊了。”
众人大惊,慕知恒问道:“下蛊?你是说那些古老边远民族的术法?”
凤孜玦沮丧的低着头,不知所措。“这种味道就是蛊的味道!他们都来到这里了,找到我了,所以才会对大家下手!”
沐之语问:“他们是怎么下的蛊?”
凤孜玦张开双手,激动的解说“可以从饭菜或是接触间,都是下蛊的手段!防不可防!刚才他们撞我们的时候,撇除衣服,谁被真正接触到了?”
慕轻纱摇头,“我应该没有。”
沐之语道:“我也没有。我用内力化开了。”
慕知恒道:“我也用内力隔开了。”
书红尘抬起手背擦看,上面也没有什么异样。“刚才我的手背好像被碰过,又好像没有。”
其木德·敖登格日乐抚着脸蛋。“这里,这里。我也被撞到这里。”
其木德·布日固德抹着脖子。“貌似刚才脖子被擦过去。”
凤孜玦道:“还好我刚才把自己包起来了。”
沐之语抓起敖登格日乐的手腕把脉,又连接抓起其他人的手把脉。“脉搏正常,但是这种奇异的味道越来越奇异。”
凤孜玦怔住,低头苦思良久,哭丧着脸,嘴唇颤抖的道:“只有下蛊的人才能解。师傅,你的医术也没有办法的。”
慕知恒跑出了走廊。看到了楼下刚才那桌人已经不见,饭菜也被一扫而空。“他们已经不见了。”
“我……”凤孜玦突然用力拍了下桌子,焦急的喊道:“我们现在可以去阻止他们作法,他们现在一定在某个地方作法!越近的地方就越能使蛊强大。”
“越近的地方蛊会越强大!”慕轻纱喃喃道:“难不成现在正在隔壁?”她伸手按住太阳穴。“直觉越来越强烈。”
慕知恒说道。“我们需要过去隔壁扰乱法阵。”
沐之语道:“凭我记忆中,有很多治蛊的方法。我也可留在此解蛊无妨。”
“我和知恒哥哥还有小子玦过去踩场,你还是留在这里治好大家吧。”
慕知恒也赞同。“我想先喝点酒壮胆。第一次遇到这些神秘的民族。”
沐之语按住。“切勿不能碰酒,蛊入酒难治。我下厨房给你们备些大蒜和辣椒。那些蛇虫鼠蚁怕辛辣味。”
书红尘看着桌面上的红通通大辣椒和各种蒜葱,惊悚不已。“真的要吃这些?”
沐之语说道:“我出去买点药材回来,你们都在房间里候着。”
慕轻纱随口塞了几只辣椒,往脖子挂上大蒜。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白白净净的脸蛋在几秒内,变成了猪肝色,淋漓冷汗布满全身,青筋隐隐浮现。“好!辣……你们慢慢品尝。”
说完,便揪着害怕不休的凤孜玦往外走。“哎,他们会法术,会吸魂夺魄的,会让人神志不清的……”嘴巴被慕轻纱塞进一只大辣椒。“吃,那他们会功夫吗?”
凤孜玦吐出辣椒,边摇头边呼气。“我们是奉水而生的一族,所以我们最怕火了。”
“知恒哥哥,把你的鞭炮火药硫磺什么的都来点。”慕轻纱望向慕知恒。
凤孜玦又道:“他们还会遁身术。”
“遁什么身呢。刚才那桌饭菜我下了迷魂散,还遁身!遁屁还差不多。”辣椒把她的火气激起,她粗鲁的说道。
凤孜玦问:“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下药到饭菜里?”
“谁叫他们倒霉,我下药是准备要献给隔壁那桌土匪子的。错有错着,擒不到郎可擒鳄鱼哪。”
硫磺、火水、火药、鞭炮……慕轻纱在屋外下火药和火水,会轻功的慕知恒在屋顶和窗子上下。
“痛……”这时,房子里的几人开始捂住肚子,看来,蛊毒开始进行了。
慕轻纱和慕知恒对看一眼,然后把火折子交到了他手上,“我有这件水火不入的披风,我进去。你尽管下火,一手软,我们全都会没命。”
慕知恒点头。“我理解。”
慕轻纱刚想踢开门,门便被打了开来。那是全身黑衣带着连衣帽子的男子,露出的脸容似死神般肃寂无表情。紧迫的空气中,两人电光火石的相望,眼波都闪耀着危险的气息。他的唇角在蠕动,那道声音如灵动的小蛇般,是直接滑入她的耳边,由不得她去抗拒。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那是一种咒语,能将你紧紧的缚住,睁不开,逃不掉……
她把手抬高,抬到了他的眼前。在他觉得奇异的目光下,用食指戳着手掌心,“停停停!打住!中原话听不懂,这个手势看得懂了吧!”她就那么飞扬跋扈的给予他一记嘲笑的一击。
他的吸魂术虽然魄力十足,但她的心境本来就平静漪澜少有,无畏无惧不恐不拍,想抓住她的神魄,简直是开玩笑。
她发狠,突地出手把他推进去。然后关上门,冷冷的扫视周围所有的人,
那一边,慕知恒在斟酌间,还是把火点燃。而凤孜玦忙着疏散着客栈里的客人。
待所有人都逃出了客栈,在外面,熊熊烈火让客栈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气焰熏天的雄狮。
慕轻纱不甚在意的看着屋子里的五个人。全部人的衣着统一,外面是一件全黑色连衣帽子的披风,里面应该就是他们民族的服饰。他们的面前摆着一个法坛,上面有比茅山师傅法坛还要奇怪的各种各样的物品。
她拉紧了自己披风的帽子,以及顺了下绑在鼻子上的湿毛巾,然后拿出怀里那柄每次都让她风生水起、逢凶化吉的短剑,警惕的看着他们。
他们在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但是她觉得她在这里的义务是绝不能让这几个人逃走。于是从怀里掏出粉末,洒向他们的法坛。那些由辣椒、大蒜、葱、姜等制成的特浓粉末,把坛子上的毒虫体都生生辣死了。
那些人开始爬窗,攀门,但是实在太过于怕火,以至于都跪到地上,捂着头颅痛苦的叫喊。
刚才那个开门的黑衣男对他们怒斥了一声,然后他们全都又振作起来。四人站了起来,整齐的做着同一系列动作。一手支撑了另一只手肘,食指和中指举起,嘴里念念有词。
“想遁身,别是指意!”慕轻纱把怀里的粉末抛出,一拢黑袍从空而下,挡住了她撒出去的粉末。
慕轻纱把怀内的粉末都扔出去了,一一都被那个开门的黑衣男收去,看来,这个男人是他们的首领。要是遇到了小喽啰还好,居然倒霉撞着了首领。这下,是她插翼难飞了。
她稳定气息,丝毫不乱,拿着短剑指着那名黑衣男。看来,这个男人让那四人先走,自己善后。
看着那四名男人身子快要消失在空气里,她有些焦急。这下,转机却出现了。她刚才的迷魂散出功效了,那四个男人都倒在了地上,看似昏迷不醒。
没留给她得意的时间,前面那名黑衣人念念有词,空气中扑下了一道绿色的芒丝,把她整个罩住了。她拿出短剑,镇定的削断那阵搏缚。
黑衣人没料到她的剑有可以砍断他的法力之芒。眼神重新打量这个少女。
看着那道仿似要把她绞死不休的眼神,她丝毫不惧的顶过去,射出凌厉的目光。现在的她,已经麻木了一切,没有什么能让她觉得有所顾忌的了。除了--情。
正这么想着,她的眼前那个黑衣人不见了,一个背影正背对着她。
这不正是……
背影转过身来,那是君凌风。俊逸的脸容朝她露出温柔的笑容,并伸出手来。
他负她,还敢出现在她面前。她恨,她怨,她杀他于后快。
可是,那样的笑容,是她曾经最眷恋,最舍之不下的啊。她迷茫,朦胧间,似乎看到他背后是一副天蓝澄清,百花鲜艳、蝴蝶逐蜜的光景。
美眸半眯,陶醉不已,她懵懵懂懂的伸出手,向他一步步走去。就这么投入了他的怀内。
君凌风有些僵硬,低头看着她粉雕玉琢、美若天仙的脸蛋。“呃……”他闷哼一声,刚想推开她,又挨了一刀。他伸手指着她,眼神错愕,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刺杀心中所爱之人。原形毕露,君凌风变回黑衣人。
“区区障眼法,当我是三岁孩童么?我恨不得现在杀的就是真正的他--君凌风!”她退开身子,声音含着寒刺的冷。她举着手中的短剑,看着上面黑色的血,心头不免寒碜。“听说,被这把剑舔过血液过的人,都不会有活的几率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