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磊,你天赋异禀,一生桀骜多情。可惜命途太薄,若不放手,只会不得善终。”公良余人摆弄着地上的奇珍异品,边说边研制他的机关。
一个念头从心底划过,虽是一瞬间,但他却确定了要这么做。“尔给吾算算,吾会在什么时候完寿。”
公良余人摇摇晃晃的试着走位,随口来了句。“你嫌命长了?”
龙烨磊忽略他的挪揄,显然心思全摆在这上。“不是想要吾给尔试机关。吾帮尔,尔给算算。”
公良余人停下脚步,抬起头。“那好吧,等我把这个机关弄好才行。”
龙烨磊甩袖。“你就不能别老是捧着你的‘儿子’当饭吃?”自己跟他说认真的,他却是不当回事。
“哎,我不像某种大少爷,长得俊全天下的女子都粘着他。我哪,可怜人的命。也只有我的机关更精进,那才能逮住个媳妇。我未来的媳妇,就靠我的‘儿子’了。说不定,哪天假儿子能换个真儿子回来。哈哈……就是这么办了!”似乎距离幸福的未来不远了,公良余人双眼闪闪发亮,笑得无比满足。
“我不保证我能等得那么久。”
“哎,你怎么以德报怨呢?我这不是为了你着想吗?为了报答你们的收留之恩,所以我努力研制机关。现在,我的儿子进步得越来越快了。哪天肯定能套住你想要却得不到的那个女人了。让她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中不中?”
“哼!”
公良余人用力的一拍大腿,“哎哎,痛!不对啊,死鬼,你是不信命的啊!你说全天下最鄙视的就是我这个职业。你是不是想不开了?”
龙烨磊避开他的眼神。“是想开了而已。”
公良余人手捂住了张开的嘴巴,好不惊奇。他到底想开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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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无情的吞噬了皇宫内的某一处屋储。一夜之间,余留灰烬。第二晚,便是雷电交加,雨水‘使劲地’冲洗着大地被伤害过的痕迹。
一个瘦弱的身子跪在那,雨水混合灰烬的污水流过了她的膝盖。
“对不起!茛儿!叶儿!对不起!为了他,你们不能留下来啊!不论怎样,我不准你们伤害到他。不准不准!请许了我这一世的自私,下辈子下下辈子,花儿再还你们所有的爱恨情仇吧!”
耳边不断回响叶羽和茛羽悲痛欲绝的最后呼喊。“灭庄之仇,不共戴天!请你记得,花儿,请你千万完成啊!”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夜雨滂沱、雷电巨啸盖住了她所有的哭喊,没有人再会在此时来劝她回房,给她披衣,关心怜爱询问,抑或是留下来和她相拥着一起淋雨……
“清皓,你醒醒!醒醒!”身上的痛楚毫无所觉,蓝清皓以为见着了天边的故人,嘴里喃喃有词:“凌风,我早就叫你们不要去了。此次计划会失败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到最后,我还是没有留下帮助你们。让你们白白牺牲……早该和你们一起的。不论成仁成奸……当初该是和你们共同进退的……”
沐之语百忙之中飞出几枚银针刺中了蓝清皓的几个穴位,终于把蓝清皓的神智拉了回来。
印入眼前的是君凌风、沐之语还有慕轻纱在和大内侍卫交手。洛子逸和唐雪樱受的伤都没有什么大碍,倒是蓝清皓自己挨了好几剑,鲜血不止。君凌风已经替他点了止血穴位,还焦急的问道:“清皓,你的伤要不要紧?”
那些大内高手被沐之语的药治得服服帖贴,一个个退了开来,不敢接近。
蓝清皓疑惑的问道:“我不要紧,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慕轻纱脸臭的可以。“我们已经准备好全盘计划进宫狙击嘉园帝了,艰难的易容装成奥利奥后,还无比艰难的偷蛇转凤。到了殿里,还不容易装死混过去了,期间还被不少人践踏过身子。这一切,只有你们三个没有出现,我们的计划就会万无一失,而现在,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你知不知道,我和凌风、之语满身都是脚印子有多痛么?现在浑身都像被拆开了,还让人活不!”
蓝清皓少有的没有和慕轻纱作对,他敛着星眸,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心头全是对花锦的担忧。
君凌风接着解释。“刚才吴酌露走去要拉下悬在顶上的大石板,幸好纱儿再一次把他绊倒,不然估计现在我们相救也救不了你们。你们不是要赶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锦儿呢?”
“锦儿……我不知道……”蓝清皓的思绪过乱,口里不停说着‘锦儿’。
唐雪樱连忙把树林里发生的一切讲了出来。
慕轻纱问:“龙烨磊为何要你单独去见他?”
“这……”
留意到唐雪樱惊慌失措的表情,她又淡淡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需要隐瞒点什么?”
唐雪樱痛楚的摇着头,双眼凄怜。“总之一言难尽。年轻时,是我欠了他,负了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固执己见,百折不饶,任何事都不肯放弃,错了也要坚持。我躲不过他……躲不过……”
“够了!”奇异的,这道声音出自高高在上,坐龙椅上,从来波澜不惊的女人口中。
花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恢复到之前优雅的模样,啜着手里的果汁,转口道:“朕就知道,不能低估了你--慕轻纱。知道么,当年朕也是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终于这个天下都成了朕的囊中之物。只是朕玩弄着整个天下大事的时候,却忽略了很多小事。你居然识得罗刹语,让朕不疑有他。而朕的剧毒,居然对你们三个毫无作用,更是朕的意料之外。”
敌不动她亦会静。慕轻纱偏着头,神情亦平平淡淡。“可笑,你自认为不可一世!运筹帷幄保守谨慎不过诸葛孔明;治军内政精明能干不过诸葛孔明;举贤任能各尽其心不过孙权;思维敏捷做事果断不过曹操……还不是打出了一个腐朽的西晋王朝,没多久就被异族灭亡,中原沦丧百余年!如此对比之下,你所谓的英明皇朝不过不堪一击!”她清楚的看到来自嘉园帝身上,刚才那强压下的莫名情绪,这是头一次。
“若尔这么说,天下都不得君皇,那岂不是朝代没落,人人自危?”
“君主朝臣……好不威风。”慕轻纱冷笑。“声色犬马,吃百姓的血汗,宰黎民的肉,踊贵屦贱,当道挤压。”
花羽收回雅致的唇痕,慵懒的美眸。“朕是紫微星下凡,乃九五之尊。屹立天地之间,为苍天统治俗世万民,为大地巩固神州万物。”言语间磅礴厉色,不容置疑。
慕轻纱亦傲然以对。“命为己造,顺逆自求;天地正气,众生平等。何来由得你草芥人命,视万物为刍狗?或者说,这个天下根本就不需要一个皇帝。众生都有一个人权,人应该享有的权利。依着你能让你翻云覆雨,逆着你你便是千古骂名。这便是人性!”
殿内人人大惊失色,惶惶然然。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论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的。左耳听,右耳得赶快滤掉。
“好个大逆不道的借口,好个炽烈的谋反之心!尔认为,凭着朕这里的高手,你的药用完,还能支持多久?”
慕轻纱忿愤恨的指着花羽,厉声喝斥:“诸多借口,埋没良心,企图逃避全身的罪孽!无论怎样,你终须要为往日无辜的性命付出代价。我慕轻纱出现在这里,定要讨你这一笔孽债,生死不悔!今日江湖宫廷,都逃不过一场血战!”陈小俏、叶落、红苗、绿柳、黄花……对不起,我没能保住你们,也只能替你们讨一个债了。希望你们泉下有知,也能安息。
最后一个回音完毕,两道身影从殿外迅速的飞近,半空落下。原来是崔家二姐妹。
紧接着,其他五人廖泽岩、曲汶归、容无界、谢顶立,阳鹰并排悠步走了进来。那一个气势啊,摇摆生风,无形于有形,地板都能感到撼动。
“好个血战,朕比你更期待这场热血沸腾的洗礼。朕没有数错的话,你们平民间自诩的十大高手应该还缺了一个吧?”
慕轻纱没有放过花羽的表情刚刚有一瞬间僵硬,不是在看到救兵到来,而是在说到缺了那里开始。“你的意思是,今天这个高手也会出现?”
嘉园帝不答反而又啜了口果汁。
洛子逸道:“之前我们在去路上曾经遇到他,那时他拿小锦作要挟。后来小锦被嘉园帝的黑衣人掳走。龙烨磊今日是不会缺席的,说不定他现在就在这个殿上,只是不知道在等待什么时机出来。”
“锦儿……”蓝清皓一提到花锦才清醒。“把锦儿交出来!”
“哎!哎!你忽然叫那么大声干嘛?吓着我!”慕轻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的计划里……”慕轻纱食指弯成勾,点在下巴处思虑了下。“刚好,你的锦儿有救了。”
“现在,我们就抓紧时间杀得他们片甲不留!”说着,蓝清皓就要动身。
君凌风连忙按住蓝清皓。慕轻纱拧紧细眉:“哎!哎!我说你这么冲动干嘛!不是自诩聪明绝顶,到了关键时刻却是个花瓶!”
蓝清皓一心只在花锦的安危上,此话还是不作理会。
“清皓,你就暂且安静下来,先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绪。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君凌风用力的拍了下蓝清皓,给予他稳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