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看看太子哥哥的墓碑吧。”
慕轻纱把杯子拿起来,又悄悄递了桌下一杯热茶。君凌风喝完水,又在那运功调息。
“只是,现在你要怎么办?”
“我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了。”她能写的,也就这样了。现在的她也好累,提不起力气去安慰人了。
提着灯笼,她站在路口思忖。这下,该去哪里好?要是回自己的寝室的话,那是绝对的不安全。不论太后这边、皇帝这边还是皇后这边,她身边总是出现很多监视她的人,这下回去,肯定又是活在监牢中。
要不,去慕均遥那里吧。依着慕均遥对她宠溺的程度,一定能接受君凌风的。
披风下的君凌风抓着她的腰,跟在她一起慢慢的移动。
好不容易,走到慕均遥的居所,却老远就看到,那些守着的侍卫。他的庭院从来不会有侍卫或是宫女,这回,肯定是来逮人的。难道,慕均遥的事被发现了?
她只好转身,再回去自己的庭院了。
老远又看到了轻纱阁门口的侍卫,她懵了,这是怎么回事?是何人也要抓她?难道是发现她逃跑了,太后不肯放过她。
没有办法,她只好又折了回了书红尘的冷宫。那里有口井,恐怕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了。
一下到井底,君凌风就把她揽入了怀内。“纱儿,我可以说话了吧?”
“你都说了还问我。”她也依在他的怀内。
宁静的环境,连她也听到了他胸腔跳动的力度。
“看来,情况越来越危急了。在皇宫内,在哪里都不安全。不如,我们一起潜逃出宫?”
“我说过,天涯海角都愿意跟着你。只是,现在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处理完。我的手上,有太多的性命需要挽救。我不能就这麽和你走,这也是我一直留在宫内的理由。不然,依着你那么狠心,我一早就离开了皇宫,以后再也不想见了。”她叹了口气。
“什么性命需要救?”
“你呢,就救出来了;太子哥哥可惜已经逝世了;廖泽岩还下落不明;还有……”她抬头望着君凌风,看着他的神情,她才说:“蓝清皓,不知道现在……死……死了没有。”
“清皓,他出了什么事了?”他抚着她蹙紧的细眉,自己眉宇间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
“他也重伤了,花锦正在他的身边,我已经找人照顾住他们。再多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蓝清皓可能已经……”
“怎么会这样,天啊,怎么会发生这麽多痛苦的事。”君凌风的眉宇皱得更紧,咬着皓齿,拳头重重是砸在了地上。“这是怎么了?”君凌风喘着浓重的气息,脸上青筋暴现,压抑着不知多少的痛苦。
慕轻纱赶紧拉住了他的手。“你别砸了。红尘一定以为地震了。只能替蓝清皓觉得不幸吧,没有人想会这样,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无不生离死别。以后过节就给他烧多点纸钱了,好吗?”她柔声安慰他,并把他抱入了怀内。
他在她的胸前颤颤发抖,这是第二次她见到会失控的君凌风。第一次,是因为花锦发病。
两人在井下相依坐着许久,慕轻纱心事重重的随口问:“不知道廖泽岩会不会也是被关的到了密室内,我完全打探不了他的下落。”
“廖泽岩在地道里。”
慕轻纱抬起头,止不住的疑惑。“他在地道?地道是谁的?你到底是帮着哪边的?你怎么会一直在宫内出现?”
“我是皇帝这边的,只是,依着皇帝对我一直以来的多疑。恐怕这回,他会认为我是叛徒。而我,确实也泄露了秘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回不去了。至于廖泽岩,我慢慢跟你说。你就会明白了。”君凌风坐在了地上,也拉着她,依在他身边。
“其实若不是我在齐州见到冠心双媚,这一切就不会被我们发觉得这么早。嘉园起义事件是太后一手策划,她确实是有谋朝篡位的决心,而且,下的招也是又精又狠。齐州的商贸和营路,是全国最发达、繁茂的城市,就连汴京也比不上。甚至还有一个齐州比得十个汴京的说法。这就是嘉园第一个驻根点,自然,廖泽岩就是整个布局的关键。首先,他需要在城内搅得翻云覆地,依着他的权力和太后撑腰下,那是绝对能让齐州变成民间炼狱。廖泽岩的镇国大将军,表面有皇帝赞赏,背后还有太后,他能不权倾朝野吗?他暗着勾结各地的官员,欺压着各地的百姓。这也是近几年来,贪官越来越多的缘故。皇帝想管的,可是管不了,一方面又在全程关注和栽培太子中。太后只手遮天,直到后面,皇帝才渐渐发现这个事实。可是,已经迟了。太后的原意就是官逼民反,至于这个民反,肯定不是反她了,而是反的皇帝。推到皇位的,都是那些老百姓啊,是她这边的人哪。皇帝倒了也不会亡国,嘉园是护着她的,嘉园每个百姓都被教唆得痛恨权贵。她可以靠着所有人的拥戴下,登上皇位。只是,太后还有个避忌,那就是先皇的地道。地道里有着各种设施精密的机关,任何人都闯不得。只要启动了地道里的装置,那就会整个皇宫,整个汴京都淹没。整个皇室,还有太多的秘密和财富。太后不舍得也不敢向皇帝明着宣战。只是这计划原本是好好,太后也会依时抓走廖泽岩。结果,就是到了这环失手了。廖泽岩居然好端端的砍了莫述的嫡子。我把所有的情况向皇帝汇报,在太后行动的时候,皇帝也迅速行动。再接下来发生的,就是你所知道的。”
慕轻纱被这个真相激倒,她喃喃道:“我以为,廖泽岩坏是坏,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叛国。他砍了莫述的手,都是因为我。你不知道,我在齐州被你抛弃,死里逃生的那些日子。都是他和慕均遥救的我。若没有他们,我现在恐怕不知道在天边哪个角落游荡了。”事情比她想象中严重多了,她越来越没有把握能救出人来。
“所以,这是你进宫的理由?你要救他?”
“嗯,若不是他。我今生都不会进宫,也不会再与你重逢。”
“他对你就这么的重要?重要得可以不管我了?”他酸溜溜的问道。这么久以来,都是她死缠烂打的追着他,如今,她为了别个男人都不管他了。他就觉得心又酸又疼。
“是你抛弃我的。”慕轻纱不如他意。不再说话哄他。现在她才不想哄他,他爱走就走吧,看谁更不舍得谁!
“纱儿!”他低喝,紧紧的凝着她。
她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有没有办法,能救得廖泽岩出来?你那个令牌,明明不是地道的锁匙啊,我看过那个形状。”
“令牌内里藏着的玉佩才是锁匙,只要用发丝挑着那些暗藏的细孔,画个长字,就可以打开令牌。还有,这个长字是按五笔来画,那个勾也算上一笔,要是弄错里,玉面的玉佩都会被自动碾碎。”
她牢牢的记住了他的话,精神开始不济。“凌风,我也觉得好累。”一旦松懈下来,她的脑袋就昏昏沉沉的痛得厉害。没错,总是会发生那么多痛苦的事,缠着她不放。就算是铁人,也会有倒下的时候。“我觉得,我撑不住了……凌风……我……”
她终于撑不住,软倒在他的怀里。“纱儿,我也不想放开你……不想啊……”君凌风挽住了她的娇躯,手抚着她娇俏的脸蛋,爱不惜手。
比起之前,她的身子,消瘦得不像一个活人了。
地道的某件屋内,慕曦诠大发雷霆。“地道建立数十年以来,从来就没有人能发现,现在也让人发现!那么多精兵的保护,太子的令牌也让人毫无声息的盗走!一个大活人,居然还能消失在数百大内高手的眼帘底下!种种的疏忽,让朕怎么相信,你们是真的在尽心做事?”
周民祖与几个侍卫统领都跪在了地上,心下发慌。“启禀皇上,属下就算是搁了脑袋,也绝不敢疏忽半分,只是此人诡异之极,不但满头白头,还能瞬间在屋子里消失无踪。一直带着属下们兜圈子。”
“想当然而,拥有这个本事的,非何至这个奸贼莫属。最近的种种疑点,也一直指向他,枉朕一直以来都那么的赏识他!”慕曦诠背着手,在原地兜转。“此人法术通天,必定不好对付。如今地道的入口也被他发现,不知道会不会还知道其他入口,先把那处入口彻底封掉。朕是器重你们得紧,绝不能再出了漏子。那是你们掉了全家的脑袋也补不了!”慕曦诠咆哮道。
本就失去了宝贝儿子,情绪已然不稳定。若不是缺人手,皇帝绝对会把这里所有人都全家抄斩。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慕曦诠沉声喝道:“进来。”
一个卫兵跪在地上,身子抖抖嗦嗦。“启禀皇上,莫侯爷求见。”
又来了!这个莫述他一直都得以赏识,重用、宠信的大臣,仗着这点,现在可是在朝中顶着本边天的实力,比王爷还要架势。
两个不肖女,居然把人家的儿子杀了。之前砍手的事好不容易安抚了好了,现在又闹出这么一件事。手下发出的人也找不到这两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