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牌子到玉佩,做得分分小心、精巧、细致,再高超的技艺也不能复制。
牌子还有更谨慎的一面。只有牌子外力被损坏过,内里的玉佩就会碎成粉末。
这也是为了防止落到了敌人手中的措施。
也就是说,君凌风现在只是拿着捧着碎了的玉佩。他毫无意外的把牌子从新合上。
躲在暗处的何止此刻看不到君凌风的任何动作,他却没有出去。依然括淡的缩在暗处,因为,好戏就快开锣咯。
当君凌风刚准备下去的时候,却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气流微微涌来,慌忙转身滚开。
下一刻,身旁的大树已被来人的内力打碎。
来不及看清眼前的黑影,更多的攻击朝他袭来,他在地上滚得更开。
忍着全身的疼痛,他一跃而起,与来人交手起来。
开始,他以为是何至偷袭他。可是来人的动作貌似更多是要扯下他的帽子和面巾。此人不知道他是谁!
来人拿着一条长鞭,招招快速狠厉,空手空拳、本就受伤的君凌风根本不敌。下一刻,帽子被人扯住,往后一拉。
披风的带子绞缠住了脖子,他呼吸难耐,眼看那鞭子到头劈下,脑袋就要开花。
突然,来人毫无预警的倒了下去。他解开脖子的披风,扔在了地上。
不用想,肯定是何至在暗中出手。
打斗声说不定会惊动其他人,目前的境况更是危急重重,别说没有锁匙下地道了。
何至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令牌。”
君凌风从衣襟取出,递给了他。“不进去?”锁匙碎了,他这回,必死无疑。
“有人来了。”
说话间,人影从他眼前飞速闪过。君凌风连忙也跟上他的背影,转眼却已不见了人。原来这个国师的武功,是何其好。
他听到身后的骚动,忙把身子隐藏在黑夜中,一点点往后面退。
“那边有动静。”
黑影往他这边走来,来人的武功非常之高,居然还是发现了他。那轻微的脚步声,他甚至听不出有几个这样的高手。肯定是……皇帝派出的探子。
他忍住全身的疼痛,轻功加快脚步,全身往后退。
难怪他一直都觉得不对劲,原来何至是想他暴露了身份,让他成为叛徒。
那满头的白发,在黑暗中行走、在高手们的眼里无比醒目……
密室内的慕轻纱也没有放弃希望,还真的大玩起密室逃脱的游戏来。
只是,这间密室只是一块偌大的石屋,就连窗子、床也没有。大门是紧紧的关闭着,连个缝隙都没有。
望着室内唯一的桌子,上面正摆满着各种刑具。她心内有了主意。
花锦觉得这一切的发生太过不可思议,就算她不停的追问着小二,得到的回答永远只是两个男子和一个女子救了他们。
小二答应过她,要是恩人来到,就一直要留下他们。
刚从寺庙里祈完福,她浑身疲累的赶着回来。
眼见小摊上摆着红绳,她拿出一个铜钱,买了一条。
转身的时候,却不小心撞到了人。她慌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
是个老婆婆的声音。
在她准备离去的时候,那个老婆婆却抓住了她的手臂。“还有事吗?”花锦问,同时望向她。
满头白发的老婆婆身边还站着个昂首挺腰、冷容满脸的白发老公公,两人正紧紧的盯住了她。
“你……你是哪家的姑娘?”
花锦不明白老婆婆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她还是回答道:“有心,只是无名无份的孤儿。”
“子逸,你说她像谁?”老婆婆问着身旁的人,错愕的目光不离她的身上。
花锦意会到了老婆婆的话,她认识一个和自己长得相似的人。那不就是,她的身世之谜!?
老公公的话让她整个软在了地上。
“与……你年轻的时候十分相似,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老婆婆忙去扶住花锦,连老公公方才的冷容也消失不见,转已温暖。
即将揭晓的身世,花锦觉得天昏地旋,背后传来了暖暖的气流,是老公公正在她背后输内力。老婆婆也揉着她的太阳穴,慈祥的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视线一散,花锦落在了老婆婆腰间,那是绣着牡丹的精美腰包。
“花锦,十六。”
两位老人却没有她意料中的喜悦,只是沉凝着脸容,仿似在思考什么。
他们不想认她了吗?
以往说不在意身世的事那是当真那么想,可是,真让自己遇到了,花锦的感受,可是激动万分。不知是喜、是悦、是悲、是惊?
“你是唐雪樱?你是我的……娘还是……”
她的话让唐雪樱有些惊色,花锦以为是她不肯认自己而露出的惊慌。
良久得不到两人的回答,花锦难堪的推开唐雪樱的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接受这个身世之谜,更别说这个老人了。
“花锦,你要去哪?”唐雪樱去抓住了她的手。
“就让这个事实成为秘密吧。”花锦镇定的睇着她。她并没有打算相认什么。
“子逸,你说……”
花锦始终不明白两个老人的在迟疑什么,好像隐藏着很多事。
“你是我们的孙女。”相比唐雪樱的惊乱,洛子逸一直都是那么的冷然,除了开始些微流露出的温暖。“我是你的爷爷,洛子逸。你可有什么印象?”
唐雪樱没有洛子逸的表情来得会掩饰,她只是眨着眼睛,望着洛子逸。
花锦自然也看到,可是这个震撼的真相让她无暇再去顾虑什么,她喃喃念着:“爷爷?可是……”她抬起头来,一脸无助,手揪住了唐雪樱的袖子。“不对,我怎么会是姓花的?”
唐雪樱刚想说什么,洛子逸已飞快的接过口。“你是被谁收养的?”
“没有人收养过我。我只是在沉羽山庄被人救出去。我不认得你们,全都不认得。”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叫花锦?”洛子逸又问。
“清皓说的,是清皓捡我回来。他那时候问我,我就回答说是花锦,可是我现在完全想不起来。对了,我还有个弟弟,叫花玉。”
“子逸,先不要问这么多了。这孩子穿得单薄得很,我们找个地方再聊。”
洛子逸把肩上的皮裘盖在了她的身上,花锦心中不知道在翻滚什么,总是心情就是一片乱糟糟的。“前面的永福客栈是我目前的落脚点。”
“那我娘呢?我爹呢?他们怎么把我弄丢了?”唐雪樱两手拥着她的两臂,与她并排走,花锦心内却是许多疑问,又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怕是和我们一样,过着快活的两人世界。”洛子逸说。
唐雪樱和洛子逸望着躺在床榻上的人,问道:“他是谁?”
“他是我的夫君,他为了救我已瘫痪,终生不醒。”说到这里,花锦就心痛万分,眉宇忧郁,凝聚着满池甘露。
洛子逸抓起蓝清皓的手腕,“我也无能为力。”
花锦在床沿坐下,抓起蓝清皓手,紧紧的执着胸前,甘露也湿了粉颊。“我就知道,根本无人可救。这辈子,我就这么守着他了。”
“孩子,会的,还有希望。”唐雪樱手搭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
“还有人能治得了我的清皓?”花锦脑海回旋起那个老道长说的话:“若是信得过贫道,贫道指条生机给你走。从来就是日出东方,光明与东方同在。只要一直往东而去,奇迹就会发生。不过,往东走,你们的路更加艰难。因为起义队伍一直都往东边移动,你们就会加入不少战争之中。”
她是不是遇到了奇迹了?
唐雪樱和洛子逸曾经也是痴情种,一路艰难的走过来,才得以青丝伴着白头的幸福美满。花锦的痛苦,让他们想起年轻时的往事。那种滋味,只有有情人才能感觉到。
“本来这一路来,是为了寻找一个故人。缘分啊缘分啊,居然还能……找到失散多年的孙女,我们心内也欣慰得紧。这个故人,在我们那个年代,是首屈一指的大神医。他叫沐熠谦。四十多年前,他带着子逸……你爷爷的妹妹,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我们也听闻他们回到了我的故乡岭南那。后来,翻遍了整个岭南,却不得已见着他们。不过,我们找到了一个年久没有人住的故居,那是他的子孙沐之语住的地方。只是,在那里守了整整一年,也没有见过有任何人回来过。无奈之下,我们走出了岭南,继续往其他地方寻找。若是能找出沐熠谦,孙女婿必定能痊愈。”唐雪樱抚上了花锦的雪颊,搓去她的泪珠,笑道:“到时候,你们就能像奶奶和爷爷一样,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花锦朦胧的凝着爷爷、奶奶,亲密的感觉,心头微微踏实。希望真的可以吧,她和清皓一定能等到的。
“那个沐之语治好过我。”
“听说那小子性子和你爷爷年轻时一样,冷若寒霜,完全的不近人情。怎么会医治你?”唐雪樱疑惑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也觉得不对劲。因为,我再也见不到君大哥了?”
两只布满皱纹的手也悄悄的握在了一起,大的那只包裹住了小的那只。祝福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一夜,三人烛火下促膝长谈,无不愉快至归。